夕阳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第二天一早，顾清欢刚走进设计部，助理小唐就低声提醒：“顾小姐，傅总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她皱眉，“什么东西？”
“是一束花。”小唐欲言又止，“还有卡片。”
顾清欢站在办公桌前，看着那束包装精致的白色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她没拆卡片，只是淡淡地对小唐说：“拿去送给前台吧，我不收私人礼物。”
小唐有些为难，“可是……傅总亲自交代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她轻笑一声，“那他应该知道，我不会收。”
果然，中午时分，傅斯年出现在设计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张未拆封的卡片。他径直走到她桌前，将卡片轻轻放在桌上。
“为什么不拆？”他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试探。
“我不想误会。”她说得直接，“也不想被误会。”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我只是想表达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她抬眼看他，“谢谢就不必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他的笑容敛了几分，但还是点头，“好。”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几天后，南区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供应商那边突然出了问题。原本谈好的材料价格在最后一刻翻倍，合作方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
陈明远皱着眉头来找她，“清欢，这事儿不对劲，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她心中已有猜测，却没有说出来，“先别下定论，我去查。”
回到办公室，她刚坐下，助理又来报：“傅总请您去顶楼餐厅用餐。”
她愣了一下，“他说了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让您务必过去一趟。”
她本不想去，但想到最近种种异常，还是决定走一趟。
顶楼餐厅是公司内部高层专用，环境安静，窗外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城市天际线。
傅斯年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她进来，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她没坐，“你找我有事？”
他示意她坐下，“先吃饭，吃完再说。”
她最终还是坐下了，但全程吃得寡淡无味。
饭吃到一半，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她没动，“我不收你的东西。”
“这不是贿赂。”他语气柔和，“是你以前落在我家的东西，我一直留着。”
她低头看了一眼盒子，心脏微微一紧。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他亲手送的一条银链，上面挂着一枚小巧的枫叶吊坠。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学，他为了攒钱买这条项链，整整一个月没吃肉。
她没有接，“既然你知道是我落下的，那就扔了吧。”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痛楚，“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她声音冷静，“而是不打算再信。”
他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把盒子收回去了。
“至少让我送你回去。”他起身时说。
她摇头，“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你等一下。”他转身进了电梯。
几分钟后，他提着一个文件袋回来，递给她，“这是南区项目的最新报价单，我已经重新安排了供应商。”
她怔住，“你怎么会插手这件事？”
“我是总裁。”他笑了笑，“而且，我不想看你为难。”
她没有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方式。”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努力改变。”
她接过文件袋，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离开。
那天之后，傅斯年频繁出现在她工作的角落。有时是会议室门口的等候，有时是茶水间的偶遇，甚至有一次，她在加班时发现自己的咖啡杯被人悄悄添满了热饮。
她终于忍不住，在某次下班时拦住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停下脚步，目光坦然，“我想让你重新接受我。”
她苦笑，“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有多讽刺？”
“我知道。”他点头，“但我也知道，当初是我错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语气疲惫，“你订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过？”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每天都后悔。”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那个曾经骄傲果断的男人，如今竟为了她一次次放下身段，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试图弥补。
但她不能心软。
“斯年。”她轻声说，“过去的顾清欢已经死了。”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却依旧固执地问：“那现在的你呢？现在的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夜色渐浓，办公楼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风从高楼缝隙间穿过，卷起她裙角的一角，像极了当年她离开时的背影。
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赢回她的心，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做到的。
但他也不打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