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徐墨白所说，他是在四天前，在三楼的大露台看到的戏服鬼。
政法大的宿舍楼每隔几层有一个空间挺大的露台，天气好的时候通常晒满了被子，但清晨雾气迷漫的时候自然是空旷一片。
徐墨白喜欢来这里看书复习，据他的说法是有种世界末日来了都还在复习的感觉。
“这感觉该死的美妙……要是没有鬼的话。”
“……”
两个室友一脸难评，唐灼灼倒是悄悄点头。
她熬夜学习的时候也有这样的错觉，事实证明是用脑过度饿昏头了。
徐墨白：“就这里，离栏杆很远，飘在半空的雾气中。”
“第一天看到的时候我没看雾气，还以为是谁大清早也那么勤劳，在吊嗓子。结果第二天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昨天也看到了……”
“？见鬼了你还来？”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看得下去书啊……在图书馆和寝室我会睡着。”
徐墨白苦恼：“我又害怕鬼又害怕考试不及格——学长学姐说不及格会寄信给家长的！！”
都成年了谁还想学校给家长告状啊！
徐墨白只好纠结又害怕地继续复习，可不就成了金长安看到的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其他人无语：“……”
他说话的时候，几人就围在栏杆处检查，没看到有绑绳子、粘胶带、或者架设投影仪之类的残留痕迹。
……嗯，搜索主力是唐灼灼。
小卷毛和大个子室友梁川可没这细心，徐墨白则是不敢靠近，但很快他被唐大师一句话提溜了过来：“你不过来怎么知道鬼是不是因为你才会出现？”
“……”
徐墨白战战兢兢走到了见鬼的位置。
其他人退开十来步，躲在门口暗中观察.jpg
暗中观察……
观察……
梁川的呼噜声打破了沉默，金长安挠头拍醒他，又朝徐墨白喊：“小白！你该不会是临时抱佛脚心理压力太重，出现幻觉了吧？”
他一脸痛心疾首，“都说了不能临时抱佛脚，你看我都没有临时抱佛脚！”
唐灼灼侧目：真的吗？
徐墨白也已经从战战兢兢变成自我怀疑，“但我真的看到了，一个戏服鬼，一个断臂小孩鬼，就在那片雾气里，还在唱戏……对了，雾气！现在是下午，会不会阳气太足了？”
求知的眼神又投向唐灼灼。
“……”
唐大师回忆一番林胜仙跟着她到处跑，还去了林昭华的出租屋和其他狗狗们一块在太阳底下玩球（虽然她咬不到）的画面……
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也许有的鬼鬼比较传统，怕太阳。
唐灼灼超自然地略过了这个问题，“既然如此，就复刻你看到鬼的时间地点好了……”
约定了时间明天早上再过来，唐灼灼也没有多呆。
金长安送她出去路上嘀咕道：“什么啊还要早起，还要赶过来，还要进男生宿舍！”
他觉得这单对不起挚友，这已经不是随手帮忙的范畴了！！！
“徐墨白家里挺有钱的，可不能做白工啊灼，我帮你谈价钱……十万块怎么样？”
小卷毛以己度人，定下价钱。
“……一千块吧。”
唐灼灼也以己度人，但是没暴富之前的自己，“让他记你人情。”
当然，前提是真是鬼的话。
告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小卷毛，唐灼灼今天的日程总算结束。
嗯，薛定谔的结束。
她安心回学校吃了个饭，晚上上完公共选修课，又去图书馆呆了两个小时，发个消息给江诗雨帮忙签到——这是江诗雨接的兼职，兼她和明雪纯的，也是近水楼台赚上钱了……
然后唐灼灼回了隔壁小区，自啃分子生物学、遗传学、合成生物学……一连串天书看得她两眼无光，大脑爆炸。
却硬生生靠着神识把知识塞进了脑子里，把其中和基因进化剂配方相似的知识筛选出来，只等能用上的时候。
实在看不进去时，唐灼灼打开冰箱，拿出家政阿姨做好的、方便加热食用的饭菜热热全吃掉，再画一个小时的符箓消化一番……
一天的日程这才真正结束。
唐灼灼安详地睡死在床上，任由自愈异能修复她熬夜过度的中枢神经、心血管、肝脏……等。
……最后还是自愈异能扛下了一切。
凌晨四点。
政法大男生宿舍门口，一道隐去身形的影子慢悠悠晃了过去。
金长安宿舍门被轻轻敲响，才响了一下就有人冒出个脑袋，小卷毛顶着黑眼圈精神亢奋：“……灼！我们直接复习到了现在！”
唐灼灼看他满脸写着‘决不能让挚友一个人熬夜’，顿时感动，“卷！不愧是我的挚友！！”
黑眼圈6 1鬼鬼祟祟出了寝室，时间不适合介绍，唐灼灼朝几个陌生面孔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只看向徐墨白：“按之前说的？”
徐墨白：“……嗯！”
战战兢兢的小白终究还是独自走进露台，在清晨浓雾中，开始紧张地看书。
其他人也紧张地看他。
除了金长安，没人发现悠悠然站在他们后面的唐大师不知何时不见了。
时间在紧张中失去了具体概念，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过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昏昏欲睡的五个黑眼圈耳朵一动，听到了模糊的什么声音……
“……落花满天蔽月光……”
黑眼圈：虎躯一震！
金长安：咦？
小卷毛咂摸一下，这、这这……
唐灼灼隐身站在徐墨白旁边，听到了下一句，“……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都不是耳熟不耳熟的问题了。
哪家鬼在燕北唱广府大戏啊！
唐灼灼探出个脑袋看了眼，顿时无语。
这叫什么鬼？
薄雾里影影绰绰映出穿戏服的人影，和人影旁边裹着羽绒服，一只断臂包扎着却晾出来的小孩，声音看似鬼里鬼气，实则是距离太远……
唐灼灼盯着雾气看了会，大脑飞速运转，而后拔腿就跑——
路过金长安的时候丢下一句：“我去找，不是鬼。”
风一样掠过了去。
金长安严肃点头，也不管挚友看没看到，然后一回头就对上了室友们震惊的视线：“……老六，我们刚听到唐大师说……‘我是鬼’？？”
? ?一更~
? 空耳：我……是鬼……
? 黑眼圈x5：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