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从一段杀人视频开始。
视频由ccd拍摄,地点类似于酒店房间,视角固定在一个地方,一镜到底。
大床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短裤打到大腿根位置,露出膝盖侧面的棕红色胎记,他两手捏着报纸,报纸遮住了他的上半身。
此时,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着长浴袍走入镜头,头发太密,遮住了她的脸。
男人放下了报纸,抬头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女人,镜头只拍到了他的侧脸。
男人张开双手,准备去拥抱她。
女人忽然不动了,两人应该在说话,声音太小没录清楚,过了一会女人开始解浴袍的腰带,镜头拍摄到她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一双笔直的白腿暴露在光下。
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下一秒,女人忽然冲上床,左手握着一把尖刀,疯狂地扎向男人。
因为身体的遮挡,谁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的刀。
视频里录到了她的声音。
“去死!去死!给我死!”
第一刀扎穿了男人的胸膛,他当场毙命。
女人的头发随她的动作大幅度飘起,却还是看不清她的全脸。
视频时长一共七分钟,凶手拿刀捅被害者的时间占了五分钟,一共234刀,平均每秒一刀,气都不带喘的,恨到极点。
严相旬退出这个界面,打开下一个视频。
他注意力全投入到这里,完全没发现靠近的脚步声,直到玻璃杯与桌面碰撞的沉闷声夺过他的注意,他这才发现身侧站了个人。
是徐川。
严相旬急急忙忙盖上电脑,看了眼徐川递过来的牛奶。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徐川眼里看见了怨言。
他已经两天整没有和徐川说过一句话了,徐川也是如此。
终于是徐川忍不住了,开口和他说:“很晚了,睡吧。”
严相旬不觉得他们吵架了,也不觉得这是冷战,在包艳家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他没想追究什么,只是对徐川有些失望,加上周一工作忙,他没怎么找徐川说话,两人的聊天界面也是空白的。
“喝吧,喝了我好去洗。”
“还早,你先睡吧,我自己洗。”
徐川觉得他的话在赌气。
“有必要?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你非得这样?”
“……”
严相旬沉默地看着电脑,他真的不太想喝牛奶,而且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不知道是惹到他哪里了。
罢了,他无力去反驳徐川,也不知道说什么给自己开脱。他目视着徐川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牛奶,亲眼看着他倒进了厕所里。
“……”
厨房传来洗杯子的声音,水流声很大,摔杯子的声音更大。
十点,徐川把灯灭了。
两人睡在一间卧室,徐川不考虑他有没有在工作,不由分说地关灯关门。
“……”
还能怎么办,严相旬依着他,本想搬了电脑去客厅的,又怕徐川用这事和他闹别扭。
室内温度不冷不热,窗户关紧了,外面的风吹不进来,总是搂着他睡,不论他是什么睡姿,徐川都会侧过来,脸朝向他,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这个动作能持续一整晚。
两个人盖一床被子本来又热又挤,徐川还偏要黏着他。
一只冰块似的手伸进了严相旬的睡衣里,摸着他的胸膛,他已经习惯徐川对他动手动脚了,只要不打扰他休息,做什么都无所谓。
徐川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又是香根草的味道,温度在上涨,香味在发酵。睡前徐川很少吻他,今天不知怎么,搂他摸他又吻他,严相旬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被弄醒了。
严相旬翻了个身,避开他的气息。“你能不能安分点,我明早要早起。”他被徐川的动作掀起一丝怒意,但太困了,说话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撒娇。
于是徐川更猖狂了。
徐川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把头埋在他的发丝里,嘴唇贴着他的后颈。
“我辞职了。”
一句话让严相旬勉强清醒点。他缓缓睁开了眼,扭过头瞧了他一眼,黑夜里,只有他一双眼睛带着点点亮光。
“为什么?”
“没前景,我最近给市里几家大公司投简历,还没有回信。”
“会有的,睡吧。”
“你后悔吗?”徐川抱紧了他。
“什么?”
“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说不出。”
“……”徐川默然,他把手从严相旬衣服里拿出去,去抓他的手,滚烫的掌心贴在一块,严相旬的指尖从他的指缝里插进去,沁出薄薄的汗。
他把这当成严相旬的回应,于是他抓得更紧,不放手。
严相旬一直以为,徐川是个会把对象散养的人,没想到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从来没有怪过他在包艳脸前演的一出戏。
他抓着徐川的手放在了心口,徐川厚实的手掌贴着他心脏,他的手压在徐川上,五指插缝扣住了他的手。“睡吧。”
“我明早上送你。”
“嗯。”
房间安静了许久,才有股困意缠上严相旬的眼皮,他换了个姿势,准备好坠入梦乡时,尾椎忽然传来奇怪的触感。
有什么硬东西硌着他后腰,他恍恍惚惚地睡着,听到后背有什么声音,很轻,一直在他耳畔回荡。
徐川的手从他的手心里逃了出来,绕到他胸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严相旬感到呼吸不畅,徐川没有多用力的掐他,他躲了一下,却无意撞上了抵在他后腰的东西。
徐川趴在他肩头,轻轻地喘着。
严相旬瞬间清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徐川。
“你……”
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严相旬踹了他一脚,“去厕所,别弄脏床单。”
徐川咽下口唾沫,低喘着说:“你帮我。”
“自己弄。”
“……”徐川难受地弓起身子,抽了几口气,“疼。”
“……”
严相旬困的要命,哪里有力气照顾他。他掀开被子,看见徐川屈膝双腿,手捂着小腹的可怜样,还是心软了。
他躺在旁边,背对着他,“你快点。”
“嗯。”
“只能用腿。”严相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