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惹得众人开怀大笑,沈小武还火上浇油朝着他嘬了几声,换谁都不敢对前副队长登鼻子上眼,不得不说沈小武还真是治“当官的”这块料。
“小兔崽子!”秦元三撸起袖子,装腔作势地瞪着他吼:“你过来,你看我揍不揍死你。”
“别闹了。”严相旬笑着制止了沈小武将要被打的事实,他指着包厢门口对秦元三说:“去那个包间借几张椅子来,或者你去那吃也行,那边也是我们的兄弟。”
“你去给我拿,刚局里出了点事,我跑了两趟累死了,让我坐会。”
“行。”
严相旬起身给秦元三让了个位置,要踏出门时又听他在身后大喊:“拿几瓶白酒来,这点酒不够造。”
“好好好。”
严相旬今天开心,破例尽尽当下属的本分。
一个支队大概十几个人,是男人应该沾过烟酒,严相旬也是怕这次聚会无趣,去了前台要了一条富春山居和箱白酒,除了有点费钱外,其他的都好说。
“名烟呐?你要便宜秦元三那老头?”
沈小武什么时候绕到自己身后的,严相旬全然不知,他习惯性地把手上的东西甩给沈小武,背靠着柜台,一手搭在大理石台面上,扭头笑着问:“人家才四十出头,80后喊哥的年纪,怎么到你这就成老头了?”
“旬哥,你不知道,他说你坏话呢,给你那朋友徐川脸都说变色了。”
“徐川啊?”
“那不然呢。”
“他说什么了?”严相旬问着撇过头去指了指前台摆着的白酒,“这个,都能喝吧?”
“我没听清他说啥,反正说到了你,说得贼得起劲……额,能喝,大伙儿都能喝,徐川我就不知道了。”
“不用管他。”
“哎……我出来要干啥来着,哦对,秦元三说位置太挤了,让你再订个包间……就这样,行了我要去上厕所……旬哥!我找不到厕所。”
严相旬无奈地拍了一下他后脑门,指着地板上的贴条说 “地上有字有箭头,蠢。”
“哦,没看见嘛。”
“快去快回啊,烟给我。”
“行,拿不到你让服务员帮忙。”沈小武边说边往前跑,头却是朝后扭的,从他后方看去姿势格外滑稽,光滑的瓷砖地刚被拖得亮堂,严相旬怕他摔,提醒了他一句,沈小武答应着好,头却因为不看路,撞在了招财树上。
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一声惨叫,严相旬懒得管他了,掂量了几下手里的富春山居,他平时抽的都是和天下,这几千的玩意还真没碰过。
“先生,请问要哪种种类的白酒?”
“就这个吧。”严相旬指着摆在酒柜里最眼熟的一瓶,“是五十度左右的吧?”
“是的。”
“要一件,送七号包厢。麻烦给我预订一个包间,上的菜和我这个包间一样。”
“好的,我叫人去安排。”
好不容易喝一回,必须得不醉不归。
嘈杂的人声随着迷离的光从门缝里溜进去,严相旬推开厚重的金属门,室内清清冷冷,虽说坐满了人,却和室外俨然不同,透露着诡谲的气息。
才离开了一会,气氛怎么忽然变了个味道,他还以为他进错包间了。
严相旬也说不上哪点古怪,秦元三像耗子躲猫似地见了他就逃,眼瞧着秦元三从半掩的门缝里溜出去,他疑惑地问:“去哪?”
“洗手间。”秦元三说这话时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笑,不得不印证沈小武的状词。
严相旬没多问,他把烟分给大家,其中一包富春山居递到徐川那的时候出了小问题,他以为徐川伸手会来接,提前松了手,烟就掉在了地上,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这烟落到瓷砖地上的声音比较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严相旬笔直地站在他跟前,也是站在这包烟前方,他头垂了垂,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徐川是否是故意的他不想去猜,现在要面对的是徐川看他的眼神,像是一种厌恶和不解的眼神。
严相旬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之前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就是一包烟吗?手滑了而已。
“这……咋了?”一旁的同事瞧着两人气氛不对劲,赶忙过来解决,他好奇地瞧了眼严相旬的脸色,知道不能惹,俯下身捡起地上那包烟递给徐川,“旬哥好心好意给你递烟就接着呀,咱好不容易坐一块,都是朋友别伤了和气。”
徐川看向说话的同事,“是他把烟丢地上的,而且我已经戒了。”
严相旬启唇想反驳,又不想计较这事,他抿了抿嘴坐回之前的位置,离徐川隔了条宽缝,大概有一分米那么宽。
“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从系在领口前的黑领带能认出来这是前台的服务员。
“先生,6号包间空出来了,您可以过去了。”
话音刚落,大半嫌挤的同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沈小武回来傻了眼,还以为严相旬和徐川闹不愉快殃及身边的同事。
秦元三回来时和沈小武一个表情,不过他一会就反应过来其他人去了另一个包间,剩着特别宽的空位给他,别提有多高兴,但他还不知足,走到徐川身旁坐下,然后说:“徐川,有点挤,要不你过去点。”
徐川嘴里还含着菜,老实到秦元三说啥他做啥,挪着挪着腿都贴严相旬身上了自己还顾着夹菜。
“你那边那么宽,你挤什么?”这话是冲秦元三说的,但徐川夹在两人中间,声音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扒了几口饭才发现两边都贴他贴的紧。
严相旬坐的角落,侧头看了眼秦元三那边宽到能躺下一个人,他真的想冲过去和他打一架,坐在旁边的徐川跟个瞎子一样,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整什么幺蛾子。
严相旬不耐烦地啧了声,他站起身找个没人的沙发坐下,这位置特殊,恰好和徐川面对面,一抬眸就能对视。
“呵呵,喝酒。”
秦元三又玩起了什么花样,不得而知,他给严相旬倒酒的模样有点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严相旬趁机拽住他的袖子,垂着头压下声音问:“我出去的时候你给徐川说了我什么?”
“哎哟,我能说什么?”
“从实招来,沈小武都告诉我了。”
“还从实招来,你当我犯人呢?就随便聊聊天啊,我在他面前夸你呢,你俩玩了没多久吧?我给他说了你不少好话。”
“真假的?”
“我至于骗你吗?”秦元三说这话的没笑,态度认认真真的,不像在造假,不过他认为说严相旬的好话是在另一方面,无非是:顾家、深情、温柔。不好的话也说了,秦元三当时编的一本正经:严相旬喜欢小孩,你要是想和他长久,优先得讨好他的女儿,你应该不介意他离异带娃吧?不过你们这一辈也有你们这一辈的想法,反正你听我句劝,这么做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