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中央指挥室,巨大的弧形屏幕分割出数个战场画面。昂热银白的发丝在屏幕冷光下泛着金属色泽,斯迪克手杖轻点地面,发出叩击心脏般的闷响。
“磐岩的龙骨十字即将入冰窖最深层。”施耐德教授的声音透过金属面具传来,带着处理完污秽后的疲惫,“源稚生兄弟正在返回东京的专机上,他们将带领蛇岐八家的‘建筑工程队’进入印度。”
屏幕一角切换,朱伯元熔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图书馆背景中亮起:“学院安全交给我。”他身后的阴影里,隐约可见螭龙纹饰的锦衣卫如雕塑般伫立。作为世界树上曾为路明非看守门户的松鼠,如今的朱家少主,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
“路明非和夏弥呢?”楚子航的声音冷硬如刀。他与小白并肩立于指挥台前,刚从北非归来的风尘尚未洗尽。
“新德里。”昂热调出印度地图,密密麻麻的红点在新德里周边区域闪烁,如同溃烂的伤口,“路明非接收到磐岩陨落的消息后,便带着夏弥紧急前往。路鸣泽提供的关键情报显示——”他指向恒河流域几个被高亮标记的区域,“——大量混血种正在这里突破临界血限,速度异常,绝非自然。”
小白银色的眼眸扫过那些红点,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银芒渗入数据流,瞬间解析出背后令人心悸的波动模式:“强诱导性。有东西在主动催化他们的堕落,效率堪比流水线生产。”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昂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楚子航、白川龙介,目标班加罗尔。那里是软件外包中心,也是精神网络枢纽,诱导的‘信号源’很可能藏匿其中。芬格尔、老唐,你们负责孟买——全球最大的电影生产基地宝莱坞所在地,信息流巨大,是传播污染的最佳温床。凯撒和诺诺已完成欧洲任务,正全速赶往新德里支援路明非。”他顿了顿,手杖重重一顿,“找到污染源头,掐灭它。行动!”
“明白……”
迦太基之珠酒店顶层套房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楚子航却已坐在了飞往班加罗尔的湾流公务机舷窗旁,旁边则是坐着小白。
老唐和芬格尔则是乘坐另一班飞机,他们俩早一步出发,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到印度了。
“磐岩的龙骨十字已经封存入冰窖深处,施耐德教授亲自做的处理。”小白的声音清冽,打破了机舱的宁静,“校长在加密通讯里肯定了行动效率,但也提醒我们,非洲的收获…被奥丁抢先了一步。”
楚子航的目光从舷窗外收回,熔金色的瞳孔看向小白:“尼罗河底?”
“嗯。”小白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一份经过处理的声呐成像图投射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尼罗河床那片巨大的、狼藉的凹痕,扭曲撕裂的淤泥痕迹触目惊心。“我们的人还在寻找墓穴的时候,奥丁已经潜入了河底。他暴力破开了那座由炼金领域构筑的古老墓穴,取走了里面最核心的东西——一枚游离于旧秩序之外的龙类胚胎。他甚至还贴心地留下了污染,高纯度的龙血,诱导我们认为胚胎仍在墓穴深处躁动不安,拖延7我们的脚步。”
小白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对奥丁手段的嘲弄和一丝棋差一着的冷冽,“磐岩的死,算是我们迟到的利息。”
楚子航沉默地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放在身旁的狭长琴盒,冰凉的触感透过皮革传来。
非洲的行动,斩杀了一名初代种龙王,却让奥丁成功攫取了一个可能更重要的目标。得失之间,天平依旧倾斜。
与此同时,孟买贾特拉帕蒂·希瓦吉国际机场的喧嚣热浪,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咖喱和汗水气息的拥抱,狠狠砸在老唐和芬格尔脸上。
“我靠!这味儿…够劲儿!”老唐刚下舷梯就夸张地扇了扇鼻子,熔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嫌弃,但深处却跳跃着一丝踏上新战场的兴奋。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花衬衫,领口敞着,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与周围裹着纱丽、西装革履的人群格格不入。
芬格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背着他那个标志性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破旧双肩包,鼻翼翕动,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混乱而色彩斑斓的到达大厅。“老唐!看那边!油炸小吃!金灿灿的!”他兴奋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唐,口水差点流出来,“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老子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走,体验地道印度风情去!”
两个毫无下限的家伙,完全把施耐德教授“低调潜入,尽快与本地情报点接洽”的指示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像两只掉进米缸的老鼠,一头扎进了孟买街头汹涌的人潮和浓烈的烟火气中。
第一站:焦伯蒂海滩 (chowpatty beach)。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紫红,海风带着咸腥,却吹不散海滩边小吃摊飘来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混合气味。老唐盯上了一个小摊上滋滋作响的 pani puri(普尼普里) ——一种油炸的空心小球。摊主麻利地在球上戳个洞,塞入土豆泥和鹰嘴豆,再浇上一种深绿色的、散发着诡异草本气息的液体(pani)。老唐学着旁边当地人的样子,豪迈地一口一个。
“唔…酸辣…还有股…薄荷牙膏味?”他皱着眉头咀嚼,表情古怪。
芬格尔则被旁边摊位的 Vada pav(瓦达包) 吸引——炸得焦黑的土豆饼(Vada)夹在松软的白面包里,抹上厚厚一层红绿相间的酱料(chutney),再撒上不知名的碎屑。他张大嘴咬下去,酱料的辛辣混合着油炸物的油腻瞬间在口腔爆炸。“嘶…辣!够爽!”他一边吸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眼中却闪着泪花。
第二站:穆罕默德阿里路 (mohammed Ali Road)。狭窄的街道挤满了人和摊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甜得发腻的糖浆味,以及浓郁的香料气息。老唐被一串串裹着厚厚香料粉、烤得滋滋冒油的 tandoori chicken(坦都里烤鸡) 吸引。橘红色的鸡肉在炭火上跳跃,卖相诱人。他毫不犹豫买了两串。
“这颜色…够艳!”他咬了一口,香料的味道霸道地冲击着味蕾,掩盖了肉质本身的质感,“香料不要钱吗?不过…还行!”
芬格尔则对一种漂浮在巨大铜锅里、粘稠的乳白色甜粥 Falooda(法鲁达) 产生了兴趣。里面混合了粉丝(Vermicelli)、玫瑰糖浆、坚果碎和冰淇淋球。他接过摊主递来的塑料杯,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冰凉甜腻的口感混合着粉丝的滑溜和坚果的香脆,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这个好!甜过初恋!”
第三站:达达尔火车站附近小巷。夜色渐深,两人摸着滚圆的肚子,却意犹未尽。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守着一个小炭炉,上面架着铁板,煎着一种金黄色的薄饼 dosa(都萨),旁边摆着几碗颜色可疑的蘸酱(Sambar 和 coconut chutney)。简陋的环境并未阻挡两人探索(作死)的步伐。
“这饼看着干净!”芬格尔指着薄脆金黄的dosa。
“整一个!”老唐拍板。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用脏兮兮的铲子铲起一张dosa,随意折叠,再舀上一勺灰绿色的酸豆汤(Sambar)淋在上面,递给芬格尔。芬格尔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咬。薄饼酥脆,酸豆汤带着发酵的酸味和复杂的香料味。
“嗯…酸溜溜,还挺开胃?”芬格尔评价。
老唐也一样来了一份。
两人心满意足,打着饱嗝,拦了辆突突车(tuk-tuk),摇摇晃晃地驶向预定的泰姬玛哈酒店。车窗外,孟买的霓虹灯在湿热粘稠的空气中晕染开一片迷离的光海。
奢华套房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让开!死开!老子要憋不住了!”老唐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熔金色的瞳孔都因为生理性的痛苦而有些涣散。他踉跄着扑向客卫的门把手。
“滚蛋!老子先来的!呕——”芬格尔比他更不堪,半个身子已经挤进了客卫的门缝,一手死死扒着门框,另一只手痛苦地按着小腹,脸上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他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极端生理需求支配的狼狈。
“砰!”客卫的门被芬格尔用蛮力撞开,接着是更响亮的“砰”一声,主卫的门也被老唐踹开。下一秒,两个方向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此起彼伏的喷射声和痛苦的呻吟。
“嗷——!”
“呃啊——!”
这声音如同地狱的交响曲,穿透了厚重的房门。门外走廊上,正准备按门铃的酒德麻衣,纤细的柳叶眉瞬间拧成了一个结。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战术服,勾勒出曼妙而充满力量感的曲线,长发束成干净利落的马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眸里,毫不掩饰地翻涌着极致的嫌弃和无语。她甚至能想象出里面那副“龙王与狗仔王争抢马桶”的荒诞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扭头就走的冲动,从战术腰带的卡槽里抽出一张特制的银色门卡,能绕过大多数酒店门锁的“万能钥匙”。门锁发出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酒德麻衣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排泄物、呕吐物以及浓烈消毒水试图掩盖却徒劳无功的酸腐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她的脸上。
“呕…”饶是以酒德麻衣的定力,胃部也忍不住一阵剧烈的抽搐。她猛地后退半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呼吸过滤面罩扣在口鼻上,冰冷的过滤空气总算隔绝了大部分生化攻击。
套房内一片狼藉。客卫和主卫的门都敞开着,里面传来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悸的“噗噗”声和痛苦的呻吟。芬格尔的背包随意扔在昂贵的地毯上,里面散落出半包没吃完的瓦达包,酱料蹭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格外刺眼。沙发扶手上搭着老唐那件沾着可疑油渍的花衬衫。
酒德麻衣强忍着不适,走到客厅中央,刻意远离那两个“污染源”,提高了音量,清冷的声音穿透了不雅的背景音:“罗纳德·唐!芬格尔·冯·弗林斯!如果你们还有力气从马桶上爬起来,就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来给你们送止泻药的!”
客卫里的喷射声似乎停顿了一下,传来老唐虚弱又带着点尴尬的声音:“…麻…麻衣?等…等会儿…马上…”
主卫里芬格尔的声音带着哭腔:“…酒德…姐姐…救命…我觉得…肠子要出来了…”
酒德麻衣额角青筋跳了跳,声音更冷了几分:“给你们三分钟清理战场!三分钟后,我要看到两个能说人话的东西坐在客厅!否则,我不介意帮你们彻底‘疏通’一下!”她的话语带着冰冷的杀气,显然不是开玩笑。
强大的求生欲(以及酒德麻衣的威慑力)发挥了作用。
三分钟后,两个脸色蜡黄、脚步虚浮、浑身散发着沐浴露香精和淡淡屎尿残留气息的家伙,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瘫坐在酒德麻衣对面的沙发上。
芬格尔抱着一个酒店提供的冰桶,时不时干呕一下。
老唐则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腹,熔金色的瞳孔都黯淡了不少,龙王强大的恢复力似乎对肠胃菌群失调效果有限。
“丢人现眼。”酒德麻衣毫不留情地评价,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看来孟买的街头小吃,比龙王和狗仔王的胃更硬气?”
老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阴沟翻船…那绿色的水(pani)、那红绿酱(chutney)、那酸豆汤(Sambar)…每一口都是元素周期表…纯工业添加…零天然…”
芬格尔虚弱地补充:“…还是…还是卡塞尔食堂好…”
酒德麻衣懒得再吐槽他们的肠胃历险记,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恢复了情报人员特有的冷静与条理:“听着,你们两个的假期结束了。孟买,或者说整个印度正在发生的事情,比你们吃坏肚子严重一万倍。”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战术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投射在客厅的电视屏幕上。画面有些晃动,像是偷拍的视角,背景是夜晚的河边(恒河?),隐约能看到摇曳的火光。画面中心,一群穿着统一深褐色制服、神情狂热而麻木的人影,正机械地将一个个挣扎的、被捆绑的身影推入浑浊的河水中。河水翻涌,水下似乎有巨大的、非人的阴影在游弋、撕扯,水面迅速泛起暗红色的血沫。被推下的人只发出短促的惨叫或呜咽,便消失无踪。岸上,几个穿着华丽纱丽、佩戴着奇特蛇形徽章的人影静静矗立,口中念念有词,周身似乎有微弱的精神波动逸散。
“这是七十二小时前,北方邦(Uttar pradesh)恒河某段的偷拍影像。”酒德麻衣的声音冰冷,“类似的仪式,在过去一个月内,在恒河及其主要支流的至少十七个不同地点被观测到。规模从几十人到数百人不等。”
她又切换画面,显示出一份复杂的能量监测图谱。“卡塞尔卫星和我们在印度的地面传感网络,捕捉到大量异常的、高度集中的精神能量波动,与这些仪式地点和时间高度吻合。能量性质…充满了强制性的精神诱导和生命献祭的污秽感。”
“献祭?”老唐皱紧了眉头,虽然虚弱,但龙王的敏锐让他瞬间抓住了核心,熔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戾气,“用活人?喂给河里的东西?还是…制造什么?”
“目标尚不完全明确。”酒德麻衣摇头,“但可以肯定,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规模庞大的活人献祭!由本地的混血种家族主导和执行!”
她再次切换画面,显示出几张模糊但能辨认的侧脸照片和家族徽记,“婆罗门种姓中,至少有四个历史悠久的混血种家族被确认深度参与。他们利用其在底层民众中的宗教影响力和经济控制力,诱导、胁迫大量‘不可接触者’(贱民)和贫困人口成为祭品。仪式借助古老的梵文咒语和特定的炼金物品,将活人的生命力和精神在献祭的瞬间强行剥离、汇聚。”
她的指尖点在平板上,一个复杂的能量流模型被构建出来:“初步分析,这种汇聚的能量并非直接供给某个特定的龙类个体——那太显眼,效率也低。更像是在…‘充能’。”
“充能?”芬格尔挣扎着抬起头,脸色依旧难看,“给什么充能?神灯吗?”
“更像是一个庞大的炼金矩阵。”酒德麻衣沉声道,“我们怀疑,这些分散的献祭点,如同一个个节点,它们汇聚的能量通过地脉或某种预设的炼金通道,被输送到一个核心的‘接收器’或‘转化器’。这个核心点,极有可能位于新德里或其周边——那里是整个印度次大陆地脉能量流转的重要节点之一,路明非和夏弥已经在那里展开调查。”
她看向老唐和芬格尔,眼神锐利:“最棘手的是情报。印度的混血种势力,盘根错节,在世俗社会根基深厚。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这次行动,并非某个龙王的个人意志驱使。更像是…盘踞在印度次大陆的某些龙类势力,与本土根深蒂固的混血种家族之间,达成了某种…同盟协议。”她的话语在“同盟”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龙王和混血种…联手?”老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比单纯的龙王作乱更麻烦,“目标是献祭平民?制造死侍大军?就像奥丁在非洲污染尼罗河那样?”
“有相似之处,但手段和目的可能不同。”酒德麻衣分析道,“奥丁是粗暴的污染和畸变,制造混乱的炮灰。而印度这边…更系统,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筛选’和‘转化’。那些被献祭者的精神被扭曲,生命力被强行抽取,我们怀疑,最终产物可能不是普通的死侍…而是一种更‘可控’、或者具备某种特殊用途的…东西。也许是战争机器,也许是某种大型仪式的‘燃料’。”她顿了顿,补充道,“根据老板(路鸣泽)截获的零星加密通讯片段分析,这一次行动,似乎与奥丁没有直接关联。主导者,是印度本土沉睡或隐匿的龙族势力。”
套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芬格尔对着冰桶的微弱干呕声。窗外的孟买灯火辉煌,这座不夜城的喧嚣隔着玻璃隐隐传来,却掩盖不住室内弥漫的冰冷杀机和沉重压力。龙王与混血种联手,以国家为祭坛,以千万平民为牺牲…这手笔,比磐岩的防御更令人心寒。
“妈的…”老唐低声咒骂了一句,揉了揉依旧不舒服的肚子,但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熔金色的瞳孔中火焰重新燃起,是暴戾的杀意,“那还等什么?直接杀过去,把那帮躲在神庙里的蛇鼠揪出来,把他们的神坛砸个稀巴烂!”
“莽夫。”酒德麻衣毫不客气地评价,“你以为这里是非洲荒原?这里是印度!数亿人口!那些混血种家族盘踞在婆罗门顶端,掌控着庞大的世俗力量、舆论和部分地方武装!他们藏匿在神庙、政坛、商界甚至军队之中!没有确凿证据和精确目标,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难以控制的世俗动荡,给龙王更多的浑水摸鱼的机会!别忘了,新德里那边还有路明非和夏弥!”
她点开平板上的地图,恒河流域被高亮标出:“我们需要情报!需要证据!需要知道他们的核心仪式场在哪里!需要知道那些被汇聚的能量最终流向何方!需要揪出幕后真正指挥的龙王!你们俩的任务,就是利用你们的‘不起眼’,”她特意在“不起眼”上加重了语气,扫过两人依旧有些蜡黄的脸色,“潜入孟买的地下世界,接触那些可能被卷入或被迫害的底层人群,接触那些对现状不满的、低阶的混血种,甚至尝试渗透那些参与家族的边缘人物。孟买是印度最大的港口和金融中心,三教九流汇聚,信息流通快,也是几个参与家族的重要据点。这里是情报网络的重要节点。”
“拨开迷雾,找到线头。”酒德麻衣总结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要么找到方法终止这场遍及恒河的邪恶仪式,要么…就找到藏在最深处的那条蛇,连根拔起!但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一步一步的调查,从孟买开始。”
班加罗尔,印度硅谷。与孟买的喧嚣燥热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绿化带上茂盛的罗望子树和茉莉花香,与写字楼里溢出的空调冷气和咖啡因混合在一起。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南印度炽烈的阳光,街道上却相对有序,穿着考究的It精英与披着传统纱丽的行人并行不悖。
楚子航和小白入住了城市中心一家极具现代设计感的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绵延的天际线。房间内线条简洁,色调以灰白为主,科技感十足。
小白站在窗前,银眸平静地俯瞰着这座高速运转的城市。“秩序的表象下,精神暗流涌动。”
楚子航已经打开了琴盒,归尘静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上,狭长的刀身反射着顶灯冷冽的光。他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班加罗尔作为印度高科技中心,汇聚了大量精英,其中必然包括数量不少的混血种。精神层面的异常在这里会体现得更隐蔽,但也可能因高度集中而留下更清晰的痕迹。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展开一系列调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