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晚几乎能闻到钟祁白身上清冽的男士古龙水味。
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一种独属于他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爸爸妈妈,我们要喊口号哦!一二一,一二一!”
团团夹在中间,兴奋地指挥着。
“好。”钟祁白应了一声,侧头看了叶听晚一眼。
叶听晚避开他的目光,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
“预备——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
旁边的几组家庭立刻蹦跳着出发了。
“一二!”钟祁白沉声开口,带着节奏。
叶听晚不得不配合他的节奏,抬腿,落下。
他们的身体随着动作不可避免地相互碰撞、摩擦。
钟祁白的手臂圈在她的腰侧。
与其说是扶持,不如说是一种半包围的姿态,以维持平衡。
每一次抬腿,每一次跳跃。
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
他身体的温度,他呼吸的频率。
叶听晚的脸颊有些发烫。
她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这过分亲密的接触。
她努力想把钟祁白当成一个单纯的游戏伙伴。
一个为了孩子而暂时合作的“战友”。
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背叛了她的理智。
他的手臂紧贴着她的腰,坚实有力。
她的手为了保持平衡,也不得不扶在他的臂膀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纹理。
“慢一点,配合我的节奏。”
钟祁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酥麻。
叶听晚的心跳更快了,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都在发烫。
她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只是游戏,只是游戏而已。
可越是这样想,身体的反应就越是诚实。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濡湿,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妈妈,你好慢哦!”
团团在中间不满地嘟囔。
“抱歉。”叶听晚定了定神。
深呼吸,努力跟上钟祁白的步伐。
终于,在磕磕绊绊中,他们“跳”到了终点。
名次自然不理想,但团团却笑得格外开心。
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钟祁白松开绑腿的布条,也松开了圈在她腰间的手。
那一瞬间,叶听晚竟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随即她又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不敢去看钟祁白。
“下一个项目是……”
团团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们去看活动安排表了。
叶听晚跟在后面,感觉自己的双腿还有些发软。
心跳也久久无法平复。
她偷偷抬眼瞥向钟祁白,他正低头认真听着团团说话。
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但阳光下,似乎柔和了几分。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
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的眼底。
那目光深邃,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探究。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叶听晚的心猛地一跳。
慌忙移开了视线,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更烫了。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蝴蝶。
越是挣扎,就被缠绕得越紧。
而钟祁白,就是那只布下天罗地网的蜘蛛。
正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她彻底沦陷。
运动会还在继续,阳光正好,孩子们的笑声清脆。
可叶听晚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老婆。”
一声老婆让叶听晚怔住了。
不远处,钟祁白在等着她。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他语气淡淡,好似刚刚那声老婆是叶听晚的幻觉。
“来……来了。”
叶听晚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心跳也越发激烈。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
在钟祁白深色的休闲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一些。
但那份疏离感依旧存在。
团团看着叶听晚哈哈大笑:“妈妈脸红了!妈妈害羞了!”
叶听晚窘迫又无奈,这父子俩,真是坏到一处了。
她摸着团团的小脑袋,无奈道:“不要胡说。”
钟祁白:“去下一个项目吧。”
叶听晚点点头,跟着他去了下一个比赛区域。
这个比赛的名字为:积木筑家。
团团兴奋地说:“爸爸妈妈,我们要搭一个最大最漂亮的房子!”
叶听晚笑着说:“好,一定给你搭最大最漂亮的。”
团团拽着两人的手,兴奋地跑过去报名。
所谓的积木区,就是在草坪是铺了几块巨大的彩色地垫。
上面堆放着各种形状和颜色的泡沫积木。
已经有好几组家庭在埋头苦干了。
叶听晚看着那些积木。
努力将刚才听到钟祁白喊自己‘老婆’的怪异感压下去。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团团。
是团团要求他这样称呼自己的。
钟祁白在别的方面或许有欠缺。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做得真的没话说。
他蹲下身,拿起一块积木,询问团团的意见:
“团团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嗯……”团团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
“要很高很高,像城堡一样!”
叶听晚也跟着蹲下,拿起几块积木,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对这种亲子活动实在没什么经验。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插了进来:
“哎呀,这不是钟先生和……钟太太吗?”
叶听晚抬头,看见一个穿着讲究,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走了过来。
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她记得这个女人,是团团班上另一个孩子的母亲。
姓周,平时在家长群里颇为活跃,也有些……多事。
钟祁白也认识她,在几次商业宴会上,她作为女伴,陪着她老公出席。
她老公是李氏建材的董事长,跟钟氏集团有过几次合作。
夫妻二人是白手起家,穷人乍富,身上毛病有点多。
“李太太。”钟祁白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李太太的目光在叶听晚身上打了个转。
那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钟太太真是年轻漂亮,团团有福气,这么快就有新妈妈疼了。”
“不过啊,这到底不是亲生的……”
她的语气听似赞扬,但叶听晚总觉得哪里不对。
叶听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