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过季晚的技术之后,何中华才无比庆幸今天走这一遭。
这小姑娘可以呀!
“老李,你收徒了?”
李教授摇头:“我现在只是老师。而且她才上大一,还不能确定以后的主攻方向呢,怎么收徒?”
这倒是。
何中华点点头,“这孩子的中医知识扎实呀。啧,没去学中西医结合,有点儿亏了。”
李教授冷笑:“你是想说她没选中医亏了吧?”
何中华嘿嘿笑道:“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这孩子打小有中医基础,以后往中西医结合上面靠,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教授没接这茬:“怎么样?看上没有?”
“行!就她了。”
一旁的季晚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们二位的对话,完全不明白在说什么,这不是要把她给卖了吧?
李教授朝季晚招招手:“小季,何老先生那里有一位棘手的病人,但是他和他的几位学生都不合适,正好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和小陈都聊到了你,所以这才想着跟你见一面。”
季晚仍然没听懂,眼神疑惑:“啊?”
“哦,小陈就是第一制药厂的陈厂长嘛!这样,反正后面这堂课也是自习,你跟着跑一趟吧。”
季晚真有些紧张了:“我自己吗?”
李教授一怔,好像是有点儿突兀了。
“让你敬业师兄陪着一起。”
“好的,李教授。”
现在说师兄只是一句顺口,毕竟李教授是他们的老师,所以周敬业被称呼师兄、学长、助教都没有问题。
周敬业被一个电话叫过来,然后就跟着一起出门了。
路上,何中华的那位学生段期,就是被季晚推拿且扎针的年轻人这才把事情跟她解释了一遍。
何老先生平时都是住在京市的,而且何老先生其实已经退休了,但是现在被医院反聘,更重要的是,他可是给好多大人物调理身体的。
这次来沪市,是有一位特殊的病人,因为年纪大,也因为思想比较保守,所以坚决不肯让异性为她施针。
但何老先生来都来了,而且药也开了,现在就差一个可以下针的人了。
而在沪市,何老先生也见过了几位可以行针的女中医,但是都达不到他的要求。
如果只是治个消化不良或者是肚子疼,几位女中医都没问题。
但可惜不是这么简单的。
季晚听明白了,能请到何老先生这样的人特意过来一趟,那病人必然也是身份尊贵。
已经不仅仅是有钱能衡量的了。
果然,车子驶进大院儿,建筑有些老,但是里里外外都很干净。
车子停在一栋有些旧的小洋房前,何老先生被人热情地请进小洋楼里,季晚则是和周敬业并肩跟在后面。
何老先生让周敬业和段期留在外面,带着季晚进入卧室。
这家人明显都很慎重,几乎是人人都要打量季晚一番。
屋子有些昏暗,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和风景都挡在另一个世界,屋里灯光还有些昏暗,应该是为了照顾病人的眼睛,但是屋里竟然连盆绿植也没有,就好像这里与现实世界完全隔绝开。
这样的环境下,病人的心情也会受影响吧。
床上的人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很大,因为生病,脸色苍白,神色疲惫,很难确定她的真实年龄。
“何老先生,您看我妹妹她?”
说话的人,季晚瞧着有几分眼熟,再细一想,这不是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崔领导?
果然,能请得动何中华亲自来的,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之辈?
“这是季晚,她从小学习中医,针灸和推拿她都很在行,之后的治疗可以交给她来做。”
崔领导皱眉,明显不太相信一年这么年轻的姑娘。
“小季,你去给她诊脉,然后给出一个诊断来。”
“好的。”
季晚上前,崔领导旁边的一位年轻男人往后退了两步。
季晚近前后,才发现女人的眼睛是睁开着的,只是眼底一片灰凉,脸上都写满了死气。
季晚皱眉,再优秀的医生,也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
她没有多说,开始先把脉,之后微微弯腰:“抱歉,冒犯了。”
之后就是翻一下她的眼睑,甚至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耳朵和脖子。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这样检查的。
季晚检查完之后,这才微微皱眉,退回到何老先生身边:“她的脉象没有太大问题,身上应该是有硬伤,但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活着的心气。”
何老先生挑眉,这小丫头不仅医术可以,而且观察够仔细呀。
“她伤了腰椎,手术已经完成,但现在是她的神经系统受损,需要滋养,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其它的一些问题,所以总而言之,就是需要慢慢调养,中药配合着针灸以及推拿才行。”
季晚听明白了,总之,就是现在这位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再加上又是因为是女性,她很排斥异性来碰触她的身体,所以何中华才会想到找一位女中医。
结果没想到,竟然没有人能达到何老先生的要求。
季晚其实也是多亏了上辈子练过二十多年,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样娴熟的手法。
关键是,她不确定何中华需要她怎样施针。
“小季,我教你一套针法,你先在图上试一下,按我说的下针,如果没有问题,一会儿就直接给病人施针。”
这么草率的吗?
季晚转头看一眼崔领导,清一下喉咙:“前辈,是不是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有基础,我主要是看一下你的手速和下针手法。”
“好的。”
季晚也不磨叽,和老先生一起到了外面的客厅,然后当着崔家人的面儿,老先生开始念穴位。
季晚手速是真快,而且每个穴位都扎得又准又稳。
这一幕,直接让崔领导眼睛一亮。
因为之前两天,老先生就一直是在这里考校那几位女中医的,但是没有一位能达到他的要求。
不是嫌速度太慢,就是嫌扎得不准,或者是针扎的太浅、太深,总之就是各种理由。
当时他们不能理解,只以为是老先生的要求太高,而且还觉得极有可能是老先生不愿意出手救治。
但是现在看到季晚下针,这才明白,他们先前的确是误会了。
“不错!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