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的女儿叫陈思思,比季晚小一岁。
季蔓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而且她丈夫也是公职人员,所以两人只有一个孩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夫妻俩都很宠爱陈思思,所以让她有那么一点公主病。
陈思思仗着自己年纪小,所以没少指使季晚帮她做这做那的。
好在一年到头,这两人也见不了几回,以前是有方秀梅压着,所以季晚不得不低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季晚可不会再由着别人欺负了。
“晚晚也会炸丸子了!”
季晚回头一看是她,笑一声:“姑姑来了,奶奶,这个我和爷爷都会弄了,您让姑姑和表妹扶您进堂屋吧。”
厨房里油烟大,而且他们是特意点了土灶来炸的。
一般而言,过年时他们会炸出一大盆的丸子,还有豆腐,最后才会炸一些小黄鱼或者是带鱼。
季奶奶被季蔓扶着回到里屋,直接坐到炕上。
“妈,您的腿怎么样?”
“挺好的,自打晚晚回来之后,就天天给我弄什么理疗,我也不懂,反正就是腿也不胀了,而且觉得恢复得挺快。”
季蔓眼底闪过一抹不满:“妈,别把她说的那么神了,不是才学了半年医嘛!我可是听说了,这临床医学,头几年就只是学个基础医学,能有什么高深的知识呀。”
季奶奶白她一眼:“你懂什么?晚晚可是打小就接触中医的,这按摩或者是推拿手法,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季蔓知道老太太偏心季晚,也不再跟她犟:“行行行,您说什么都对。要过年了,我给您买了些奶粉和罐头,对了,还给您买了件新衣裳,待会儿试试。”
季奶奶看一眼那个袋子:“给你爸买了没?”
“买了。不过我爸的衣服是我自己做的,布料也是用的毛呢,厚实着呢。”
季奶奶点点头,不管是自己做的还是买的,只要有就行。
“思思怎么瞧着不高兴呀?这是怎么了?”
季蔓数落道:“还能是怎么了,这过完年,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可是这孩子不上心呀!放假前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学校直接给邮寄到家的。她爸一看她这个成绩,就发了一通火,这不就不高兴了嘛。”
季奶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孩子学习可不是逼出来的,这天底下那么多孩子呢,哪能人人都上清大?再说了,只是一次没考好,又不代表了以后都考不好,多给孩子些耐心。你们小时候成绩不好,我和你爸可没打骂过你们。”
季蔓点头:“是,知道您的意思。我没骂她,就是想着跟她分析一下到底为什么丢的分,是因为不会,还是因为太马虎,再或者是因为计算能力弱一些,这不都为了她好?”
陈思思在一旁,听到这话就立马扭头,没人瞧见她翻个大白眼儿。
“今天小陈怎么没来?”
“单位值班。”
季奶奶不再问了,招呼着陈思思吃糖。
陈思思原本是有几分不屑的,但是无意间看到了老太太炕角上放着的一块围巾,上面那硕大的logo,她看得分明。
“姥姥,那条围巾真好看,是表姐的吗?”
季奶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一声:“不是,那是晚晚给我带的礼物。”
陈思思一听,表情微滞,这么大的牌子,一条围巾差不多要花她妈一个月的工资!
季晚竟然这么舍得?
这跟她之前听到的可不一样呀。
来之前,季蔓还说让她在这里好好表现,不能让季晚把钱都哄走呢。
可现在看,怎么好像是反着的?
难不成,其实是二老早就给季晚花了不少钱了?
这么一寻思,陈思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这孩子,脸色咋这么难看呢?怎么了?还在为了学习的事上火?别多想,要过年了,就该乐呵的。”
陈思思强扯了一下嘴角,然后换个位置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妈,晚晚买的这围巾不便宜吧?”
“我这条好像是挺贵的,不过不是她买的,是她帮了人家一个忙,人家给的谢礼,说是一共给了两条,一条给我了,还有一条给季锋的对象了。”
季蔓的眼神微亮:“小锋这是好事将近?”
“应该是吧。对了,他们爷儿俩不是在外面打扫卫生嘛,你们没看到?”
“没。不过我们进来前,这墙根底下和外面的大路倒是都挺干净整洁的,就是没见着人。”
“应该是去哪家帮忙了。思思,中午想吃什么?一会让你姥爷给你做。”
“随便!”
陈思思对乡下的一切都没兴趣,这么破的房子,要不是因为亲姥姥,她才不愿意来呢!
而且她爸还总说让她过来跟季晚学习学习,可凭什么呀?
陈思思可不觉得自己比季晚差多少,不就是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季衡和季锋是在午饭前几分钟回来的,两人边洗手,边说今天的几件稀罕事。
陈思思虽然瞧不起乡下,但是中午的饭菜可是没少吃。
那吃得几乎是头都不抬的,只盯着肉和鱼下嘴。
吃过午饭,老太太就开始安排:“蔓蔓,午饭是晚晚和你爸做的,你带着思思去把碗筷收拾了。”
季蔓不敢说不,她可不敢指使大哥去洗碗。
但陈思思敢呀!
“晚晚,你去洗碗,我累了,不想动。”
如果是换了以前,都不需要方秀梅多说,一个眼神杀过来,季晚就得赶忙去干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季晚笑了一声,没理她,反而是一边给奶奶拿药,一边冲着季蔓道:“那就只能是辛苦姑姑了。”
季晚没说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她现在的的确确是没闲坐着。
陈思思没想到季晚竟然敢反抗她,一时气急:“季晚,你什么意思?这个家就你自己是个外人,怎么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季晚的手微顿一下,没理她,而是先一步将药放到老太太手里:“奶奶,先吃药。”
季衡正要发火,季锋则是凉凉地瞥一眼陈思思:“晚晚姓季,你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