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爷还真是有趣,拿了一个蘑菇来嚷嚷着小女有罪,小女甚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孟谷秋直接绕开了这个回答。
温子宁可不吃这一套。
他冷声一笑:“呵,不认识?来人,将证人带过来。”
孟谷秋神情淡若。
按照她猜测的,莫非就是要将昨日偷看那人带过来?
好在是提前留了一些见手青,否则还真是百口莫辩。
昨日的小厮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低着头。
孟谷秋微微瞥向他参差不齐衣袖,若隐若现的显出了一些淡淡的伤疤。
看来这小厮原本是不想来指人的,是被严刑逼供了。
大家都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没想到这温子宁.......
“你看一下,是不是昨日她说这蘑菇熟了就可以吃的?”温子宁揪着那小厮的衣领。
小厮忙不迭吓得打抖:“是......是的!就是她说了做熟可以吃,我我恰巧听到了,才会.......
温子宁有些得意的看向孟谷秋:“听见没有,如果不是你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害的这个小厮将东西带到县令府,让整个县令府中毒,我们也不会找上门来,这可是间接杀人了,孟谷秋,你可认罪?”
这帽子还真是越说越大了。
孟谷秋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是不想玩这种文字游戏。
可惜,他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
孟谷秋微微抬眸,临危不惧的对上了温子宁的目光:“我说的确实没错,这东西做熟了可以食用,并不会中毒。县令爷拉着一个人来告诉我我这是间接杀人,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可惜也不知道贵府庖子是否做熟了?县令爷不先去询问庖子,却直接跑来我这儿兴师问罪,我又是不是可以说,县令爷对我心存不满,公报私仇?”
温子宁眸中一顿。
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女人说话这么厉害?
“若是县令爷听不懂我的意思,我可以换一个说法,您怎么能证明这菌子你们确实做熟了,或者说,又怎么证明我说的那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这一下子给温子宁问住了。
他回眸,还好早有准备:“去将昨日给我们瞧病的大夫带来。”
孟谷秋眯眼看着温子宁。
这厮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问题。
如今哪怕是把大夫喊来了,也只能证明他们确实是中毒了,无法证明他们吃的见手青到底有没有熟。
孟谷秋微微叹了一口气:“大夫来可以,直接来验毒性即可。”
“我刚好炒了一盘这样的蘑菇。”
温子宁还没见过有人凑着把证据送到自己跟前的。
他毫不在意的正想答应。
却又觉着其中有诈。
“不过我想了想,你方才说的有道理,我怎么知道你做的是不是这个蘑菇,要是你偷梁换柱了......”
孟谷秋扶额。
她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跟蠢货计较。
“您昨日不是吃了么,长什么样子不记得了?”孟谷秋微微挑眉。
“不行,总之,为了证明是真的,我要让大夫,和我亲自跟着你进去,瞧着你做一遍。”温子宁这次谨慎了些。
“好啊,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再帮您补充一点,由于我们二人从前有过婚约,若是您一会儿说我的做法有问题,那我也可以反咬您一口公报私仇,到时候您可就得不偿失,倒不如换个信任的人跟着我,到时候若是这菌子真有毒,我想逃也逃不了。”
温子宁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他拍了拍一边的小厮:“你跟着进去吧。”
孟谷秋带着他们进去,教授了其中的法子,做好之后,端上了桌子。
大夫连忙上前试毒。
确实没毒性了。
孟谷秋慢悠悠吃了起来。
“府里压根没弄熟,才会弄得一整个县令府中毒的。”孟谷秋放下筷子。
只不过现在温子宁没有了发泄口,怕是会将刀尖对上庖子。
这人还真是烦人。
瞧见大夫跟着孟谷秋相安无事的走了出来,温子宁眉眼微微一皱,心口猛地跳动了起来。
“县令爷,小的已经看过了,这确实没毒,或许是贵府的庖子做法有误,才......”
孟谷秋看着温子宁,那脸瞬间红了起来。
他紧捏着拳头。
“怎么可能,可是昨日......”
“县令爷,如今既然已经能够证明我无罪,那你们就请回吧。”孟谷秋下了逐客令。
“不行!总之县令府中毒皆因为你一句话,这罪责,你必须承担!”温子宁捂着心口。
这是开始玩上耍无赖了?
温子宁这个卑鄙小人,怎么总是能给自己找到这么多的借口?
孟谷秋脸色一下黑了下来:“县令爷若是想要抓我,还劳烦找到完全能够证明的证据来,否则,我孟谷秋坚决不会认罪,若是您要这么继续耍无赖的话,我也定会想办法告到上头去!”
温子宁听到这个,更甚来气了。
一瞬间,所有的不满都直冲脑海。
从前这么百顺百依的孟谷秋,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哐当~”
温子宁就这么气的直直倒了下去。
这可是给大夫吓得不轻,他连忙上前去给温子宁把脉。
“哎哟,县令爷这是余毒为清,加上情绪波动过大,所以才.....”
孟谷秋垂睫,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孟谷秋都不在乎。
她忍着,没有一脚直接踹在温子宁身上。
“把他抬走,要死也别死在我家门口,晦气。”话罢,孟谷秋转头离去。
这大夫吓傻了。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让进去躺一下啊。
不过后来又想,都怪县令爷自己太咄咄逼人,如今好了,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气没了。
“快,抬着他去最近的地方。”
温子宁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还是村医家收留了温子宁。
如今很多人都在孟谷秋的作坊里做工,这为了吃得起饭的,不收温子宁也情有可原。
而且他还是昏迷的状态,大家都生怕沾染上事端。
若不是村医觉着自己的使命是治病救人,怕是也不敢收下温子宁。
“县令爷,您可算是醒了?”大夫急死了,好在是找到了人家。
温子宁如今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似的,浑身疼痛。
“孟谷秋呢?孟氏呢?”一想到方才的屈辱,温子宁就气愤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