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华是被人打死的,而且是被潘伟诚打死的。
潘伟诚好逸恶劳,花钱又大手大脚,在没和田绮结婚前,他每个月都是靠着潘父潘母还有汪秋霞给孩子的钱养着的。
后来经人介绍和田绮在一起,田绮性格比汪秋霞性格强势,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老实上班了一阵子,儿子出生后家里开销变大。
因为重男轻女,当初潘晓华出生的时候,是汪秋霞母乳喂养,没有母乳后,她想给孩子买点母乳潘伟诚和潘父潘母不愿意,让孩子吃米糊糊。
而潘光耀一出生,田绮不愿意母乳喂养,潘父潘母就给孩子买高档奶粉,尿不湿也是买最好的。
孩子花销大,田绮每个月还要求潘伟诚给她爸妈打钱,逢年过节要送礼物。
这样就导致了潘伟诚自己能花的钱减少,可他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在朋友面前装阔充面子。
网上平台借了不少,找朋友也借了不少,零零散散加起来有将近十万的负债。
这些钱他还不上,又不敢和田绮说,潘父潘母身上也没有几个钱,于是潘伟诚将目光对准了汪秋霞。
他知道汪秋霞再嫁了一个有钱人,十万块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潘伟诚就让潘晓华打电话找汪秋霞要钱,潘晓华从小就知道因为她是女孩子妈妈过得很辛苦。
现在又要找妈妈要这么多钱,她不愿意。
结果被潘伟诚狠狠揍了一顿,潘伟诚经常会揍她,潘父潘母也会经常打骂她,还会在她面前说她妈妈的坏话。
威胁她要是不听话,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妈妈的话,以后就见不到妈妈了,他们连她妈妈都要一起打。
小孩子不懂,只觉得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害怕见不到妈妈,害怕妈妈也会被他们打,所以每次和妈妈见面她都不说自己在家里过的不好,每次只说一些高兴的事情。
而潘家人也很聪明,在汪秋霞母女俩见面前一段时间都不会打潘晓华,就算会打也是打的后背。
哪怕留下一点痕迹,也能以孩子调皮他们是在教育孩子为由来解释,所以母女俩每次见面,哪怕汪秋霞都会细心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那天潘伟诚想到自己那十万的债务,想到这些债务要是被田绮知道,她会和他离婚。
而被他抛弃的汪秋霞却嫁了个有钱人,变成了富太太,过上了好日子。
多种情绪的冲击下,潘伟诚下手没轻没重的,将孩子打的遍体鳞伤,愤怒之下还用烟灰缸砸了孩子的头。
打完孩子出了气他就出门去找朋友喝酒解闷,田绮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玩,潘父潘母那天也不在。
奄奄一息的潘晓华躺在地上,意识消散前她都还在庆幸,庆幸自己守护住了妈妈。
而潘伟诚出去玩一晚上也想明白了,不用孩子联系汪秋霞也行,他自己联系汪秋霞,只要她给他一百万,他就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他。
他之所以一直养着潘晓华就是为了汪秋霞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
正好田绮对这么天天住在家里的别人家孩子有意见,那他就把孩子送走,不过送走之前得好好捞一笔。
他想的很好,可是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回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声息。
打死了人,潘伟诚害怕坐牢,于是潘父潘母趁着晚上村里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将孩子的尸体放到河里。
第二天再假模假式地寻找孩子,最后从河里找到孩子的尸体。
潘家有个远方亲戚是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亲戚的帮忙下,孩子的死很自然地被定义成了一场意外。
现在在看到孩子鬼魂的刺激下,做贼心虚的潘伟诚心理防线崩塌,直接交代了自己杀人的事情。
潘父潘母还有潘伟诚都被警察带走,连带着之前帮他们的那位远方亲戚也被查了。
潘晓华抱着熊娃娃高兴的跟着汪秋霞回杜家。
热闹的院子瞬间变得安静,只剩下田绮一个人抱着孩子站在那里,门外看热闹的人散去。
临走前每个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田绮,可怜哟,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哟。
田绮望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孩子,眼神迷茫,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
回去的路上,容乐英照旧坐的是徐容生的车,车内十分安静。
容乐英脑子里都是刚才潘晓华的样子,冷不丁来了一句。
“徐老师,你说潘晓华下辈子会不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啊?”
徐容生语气平静,“不知道。”
容乐英:“我想应该会的吧。”
这辈子这么惨了,老天爷应该会弥补她的吧。
容乐英转过头,“徐老师,潘晓华能在阳间多待几天吗?”
徐容生瞥了她一眼,“你是大师,这个问题你问我合适吗。”
“合适啊,”容乐英理所当然道,“我是假大师,但您是真阴差呀。”
吱呀一声。
车子停下,红灯亮起。
徐容生转过头,脸上露出惊讶表情,“你说什么?”
“老师,您是阴差,”容乐英肯定道,“您别不承认,您的下巴和我见到的那个阴差一模一样。”
她的观察力可不是吹的,肯定不会认错人的。
徐容生:……
手被认出来了,他戴上了手套。
就露了一个下巴就被认出来了??
这人是属狗的吗?
“容大师,你认错人了,”徐容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了声,“这个世界真有阴差存在啊,下次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
容乐英:“那您回去照照镜子就能看到。”
“……”
徐容生:“阴差住在镜子里吗?”
“我也不知道,您平时住在镜子吗?”容乐英一脸真诚,“住在镜子里是什么感受?”
听着她胡搅蛮缠的话,徐容生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容大师,我不是阴差,”徐容生脸上笑容难以维持,“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是阴差呢。”
“这个,”容乐英指着他手上的红痣,“你手上的痣暴露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记得他没戴手套,但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红痣,第三次和第四次他都戴着手套。
这就说明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可能已经通过手上的红痣认出了他。
可那段记忆不知为何是不是被他消除了,还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脑子里没了阴差是徐容生的记忆。
她都能通过下巴认出他来,一颗这么明显的红痣,她不可能见过了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