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家出来的时候,沈明月能够很明显的觉察出来蒋素英的情绪不对。
从她一定要跟着自己过来,到能够跟谢太太面对面单独聊天的时候开始。
沈明月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更别提两人还是被从侧门送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沈明月还听到了一句先生回来了。
为什么谢道砚回来,谢太太要专门将蒋素英跟她送走。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妈,您跟谢太太是旧相识?”
沈明月一边开车一边问出这话。
她透过后视镜观察蒋素英的表情。
“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蒋素英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沈明月挑眉,蒋素英的心眼小,一点事情都记一辈子的程度。
所以平时朋友不多,仇人倒是挺多的。
但能够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可是没几个。
林简据说是在国外长大的华人,偶然遇到了在英国出差的谢道砚。
谢道砚对她一见钟情,明明已到中年的男人,却依旧花样百出百般追求,最后如愿抱得美人归。
这在绪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据说这也是林简跟谢道砚第一次回国,蒋素英又没去过英国,怎么好端端的,会跟林简结下梁子。
“那您跟谢太太是怎么认识的?”
蒋素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开你的车,不该问的别问。”
这是不愿意说的意思了。
沈明月握着方向盘打转,熟悉的驶入市中心。
“我是在灯会上遇到的谢太太,谢先生陪着她逛街,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上次江家的慈善宴会谢先生就为谢太太点了天灯。”
“听说因为谢太太愿意回绪城生活,谢先生特地把整个谢家庄园都重新翻修了一遍。”
“谢太太喜欢旗袍,谢先生就亲自找了已经退居很久的旗袍大师请他给谢太太做了四个季度的旗袍……”
每句话说出来,蒋素英的脸色就阴沉一个度。
直到沈明月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才冷哼一声骂出声来。
“狐狸精,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安分。”
这句话一出来,沈明月心里更清楚了。
这位谢太太跟的蒋素英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光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她都能专门跑到这儿来见人家,但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见谢道砚。
沈明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当中的事情,只怕是不简单。
把蒋素英送到沈家的时候,沈国灿正在客厅里。
他不动如钟的坐在沙发上,四周带着耳机的黑衣保镖正在往来通话。
听着内容应该是跟沈尧有关系的。
人到现在失踪第二十六天了,依旧杳无音讯。
沈明月将包递给佣人,走到了沈国灿面前。
“爷爷,要不然我们报警吧。”
在绪城,沈家算不上是一手遮天的人家,就算发动所有的资源去找人最后也还是敌不过有心之人。
沈国灿摇头,面色凝重。
“不能报警。”
公司现在是多事之秋,项目停止不前,举债过多就算了,这个节骨眼上沈尧失踪的消息再传出去。
恐怕整个公司都要保不住。
“但现在没有爸爸的消息,我们派了这么多人出去都找不到,就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沈尧常去的夜场赌场私人会所都没有任何的音讯,就连外面养的女人都说沈尧已经很长时间没过去了。
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她们也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蒋素英站在老爷子跟前,看着他问的认真。
“爸,您去过谢家对吗?”
沈国灿盯着她,原本阴沉的脸色越发骇人。
“如果您真的见过谢道砚,是不是能怀疑,人是被谢道砚给扣住的。”
当年的事情太过错综复杂,但如果理清楚思路,也是能从其中窥见几分。
蒋素英在沈家这么长时间,哪怕她再愚蠢,耳濡目染之下,也会多几分机灵。
更何况,从见到许繁简的时候,她心里就有定数了。
“女人家别管这么多,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沈国灿甩手道。
这摆明了是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蒋素英盯着老爷子,她忽然就明白过来老爷子内心的纠结。
如果沈尧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出的事,对于沈国灿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您要是再这么固执己见下去,我怕最后追悔莫及。”
蒋素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提起步子上了楼。
沈明月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楚,脑子里不由的联想到当时她拍照打印给沈凝的东西。
如果说爷爷用这个东西作为筹码换取了见谢道砚的机会。
那么谢道砚,就跟大伯父的死是有关系的了?
而爷爷在明知这件事情的情况下,还是隐忍不发,硬生生将这些东西留了十多年,以待来日。
还真是好筹谋,好算计啊。
要是爸爸能有爷爷这样一半的算计,也不至于沈氏一败再败。
“爷爷,我先去工作了。”
沈明月对老爷子微微颔首,随即退出了客厅。
沈国灿坐在沙发上,握着镀金纹路的手杖一紧再紧。
“老爷子?”
一旁的秘书出声提醒。
其实具体的思路他们都心知肚明。
老爷子拿着东西同谢道砚谈条件,可谢道砚的性子,可从来都不是任人威胁的。
是出了名的下手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中。
老爷子就这么送上门去,或许是失策了。
“再等等。”
沈国灿稳住心神开口。
无论是谁,将沈尧带走之后都是要谈条件的,不可能就这么把人带走养一辈子。
慢慢的,要有耐心。
楼上,将包用力砸在床上的蒋素英在床尾不断踱步。
一想到今天看到许繁简的时候她的那个样子,和当年那个讨厌的模样如出一辙。
“狐狸精,除了会勾搭男人之外一无是处,就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
蒋素英说着啐了口唾沫出来。
一想到当年沈翊死后,沈尧像只苍蝇一样的围着许繁简转悠,她就觉得恶心。
同为女人,她自己也承认许繁简的美貌的确是无可挑剔。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厌恶,因为有那张脸,无论许繁简走到什么地方都被人优待。
哪怕她背叛了沈翊,也有条件更好的谢道砚守着她。
到底凭什么。
“沈凝。”
蒋素英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
如果沈尧的失踪真的跟谢家有关系,或许现在能挽救困局的就只有沈凝。
毕竟看着她长大的叔叔跟抛弃她多年的妈妈。
她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的。
……
沈凝在半山看了一整夜的文件。
从沈家搬过来的时候,她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贺锦洄安排人将她书房里的所有书籍文件全部整理收了过来。
沈凝这么多年收集到的有关沈翊死亡的所有资料都在箱子里封着。
沈凝翻出来将东西摊开一一对比,很多她忽视掉的细节开始慢慢的串联起来。
她总感觉这次已经很接近了,很快就要抓到真相的尾巴了。
沈凝看着字条上她写的名字,以及照片上的男人。
很斯文,大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白色衬衫,领带打的一丝不苟。
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到现在应该也五十岁了。
沈凝隐约记得这个人,当然沈翊最后从西南回来之后,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就是这个人,开始出入沈家,在父亲的书房内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
沈凝脑子里乱成一团的那根线,现在开始逐渐理清楚了。
她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明明已经满是血丝,却依旧十分兴奋。
贺锦洄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凌乱纸张中坐在地毯上,后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
进门的时候佣人已经提醒过他,人一整个晚上都没出书房,书房的灯都是亮着的。
男人提起步子进屋,单手扯了扯领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凝感觉到有人进门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垂眸凝视她的男人。
精致无比的下颌,哪怕从这个死亡角度看,那张脸也是挑剔不出任何毛病的俊美。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绽放笑容。
“你回来啦!”
贺锦洄脸上的冷意疏散许多,眉眼轻柔的弯腰将人抱起来。
“听说你熬夜了?”
沈凝视线随着他的落在了矮桌上的一堆资料上。
“也不算熬夜吧,现在几点了?”
她就是多看了一会儿资料而已,算算时间应该是早上才对。
“上午十点。”
贺锦洄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凝忽然就想起来,好像是有人敲门请她吃早餐来着,她没顾得上。
之前同他开视频的时候,沈凝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跟男人保证。
自己一定不会忘记吃饭,会好好睡觉。
现在好像是没做到啊。
贺锦洄紧了紧扣着她腿弯的手,将人抱出书房。
“你饿不饿,我陪你去吃早饭吧。”
沈凝靠着他的胸口,眼中带着讨好之意。
男人垂眸睨了她一眼,随即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沈凝被放在床上,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开始解衬衫扣子。
她往后退了退,抬手指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这青天白日的要是干这事儿,她都不要下楼见人了。
贺锦洄弯腰,单手撑在她身后,将人拢在怀里,一手解着衬衫扣子,一颗一颗。
沿着锁骨到完美的腹肌人鱼线,一直落到腰际的皮带。
沈凝咽了口口水,盯着他不动。
男人轻笑着凑近,鼻尖蹭了蹭她的。
“我要洗澡,一起吗?”
这样的一张脸,连同这样的身材,声音带着磁性和蛊惑。
她闭上眼睛,用力的甩去刚刚的画面。
看着怀中人抵抗的小模样,男人低头,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乖一点,我洗完澡出来陪你睡一会儿。”
沈凝睁开眼睛看着他,有些狐疑。
“只是睡觉?”
贺锦洄修长的手指屈起,敲了敲她的前额。
“贺太太,脑子里别总是这些黄色颜料。”
说完这话,他将衬衫脱下丢在一旁,边解腰带往浴室去。
沈凝看着男人后背喷张的肌肉线条,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调戏了。
室内偌大的循环浴池内,男人正靠在池壁旁闭目养神,循环流动的水声潺潺,有很好的放松作用。
袅袅氤氲的水汽升腾,在玻璃门上镀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门被轻轻拉开,赤足而入的人轻轻到了男人身后。
素白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眼眸轻闭的男人未有动作。
女孩弯腰,凑到他精致的耳垂旁边轻声吐息。
“贺先生,需要按摩吗?”
男人侧目,薄唇擦过她的手臂,留下暧昧的水渍。
“只有按摩这一项服务?”
沈凝指尖轻挑过他的下颚,弯腰轻抚间,唇瓣摩擦过他的薄唇。
“那就要看看,贺先生的诚意了。”
水声响起,水面荡漾波动。
男人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入水中,置于腿上,轻细研磨。
沈凝仰头,努力忽略掉那抹感受,细白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修剪圆润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蹭过他的皮肉,留下暧昧的划痕。
“你是故意的,没锁门是不是就在这儿勾我呢。”
男人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的身上按。
“贺太太,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刚刚不是拒绝我了,现在来强迫这一套?”
沈凝愤然低头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泛红的齿痕在男人白皙的肩膀上更显旖旎。
“你要是不情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欲要起身的动作被男人死死的控制住。
贺锦洄揽住她的后颈,动作急促的吻了上去。
“晚了……”
沈凝一整个下午似乎都在看激荡的水面和浴室内旖旎的水晶灯。
每一次招惹完他之后,沈凝都有种万分后悔的感觉。
这男人的精力简直不要太旺盛的,她接下来这一个月,估计再看到浴池都会有些腿软了。
贺锦洄将人抱出浴室,换了睡袍之后,搂着人陷入柔软的床铺中。
垂眸看着怀中安然熟睡的人,这些天的失落感一扫而空。
他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将人往怀里再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