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的挺好的,可惜老天不配合,这一天晚上,天空又开始飘起了细雨,而且雨也越来越大。
被困在屋子里的徐子田松了一口气,吴兴顺拍着胸膛,“下雨了,那咱们应该可以捡回一条命吧?”
章县他们是出不去,只能被迫守到这个屋子里自保。
也幸好徐子田跟他并不是那贪图享乐之人,两个人又不喜欢住在县衙里,这样会显公私不分,于是就买了这么一个小院,总共就那么六间屋子,有一口井外加一个小花园。
他们两个加随从住,也刚好。
进来之时,他们已经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能不能得到救助他们也不清楚。
现在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进不来,粮食倒是可以再坚持几天,只是怕对方狗急跳墙。
他们猜测对方最后会用火攻,现在这一场雨,算是救了他们一回。
“恐怕不能,”徐子田虽然只跟这位三殿下打过一次交道,但是师傅跟师兄们的来信中也提及,这位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善类,只是比其他皇子会装。
这才打一照面,不仅想要自己的位置,恐怕还想控制岭南这一边。
这样的野心,要是真让他筹谋成功,恐怕天下又要动荡。
皇权如果不能平安过渡,那对天下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咱们的粮食还能撑几天,我就怕几天以后,咱们的救援不能到。”
吴兴顺苦着一张脸,“被你骗到这里来,这下子咱们真要同生共死,要不咱们先结拜一下?”
徐子田一脸莫名,“你又发什么疯?”
“求个同日死,反正都要死,咱们煞血为盟,到了阴曹地府,至少有个伴。”
徐子田直接一脚踹过去,不过力道不够,自己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还是一旁的护卫一手托住他。
吴兴顺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就你这弱鸡的模样,还想来踢我,别把自己的腰弄折了,咱们现在可请不了大夫。”
“阿达,把他给抓住。”
“你怎么能如此卑鄙?阿达,你可别听他的,回头我请你吃烤鸡。”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落到阿达的手上,“烤鸡你都不要了?”
徐子田用脚踹到他的屁股上,出了口气,这才说道,“别想用一只烤鸡来收买阿达,这么抠搜,也好意思拿出手。”
抓着他胳膊的阿达也跟着点头,“吴大爷,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吴兴顺挣脱他的手,捂着屁股气呼呼的看着他们主仆,“不是我小气,是我真的穷……”
“好了,别贫了,”徐子田看着外面的雨,“夜里还是要警醒一些。”
白天他们不敢如何,毕竟这周边住着的都是一些富户,有些人家还是请了护院,听到动静也会过来查看。
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他们也只敢偷摸着来。
“希望师兄他们赶紧收到消息,就算咱们这条命留在这,他三皇子也别想落下好。”
嘴里这么说,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三皇子是不会让他们走出章县,也不会让他们走出这个小院,而且拖了这几天,已经磨灭了最后的耐心。
在县城的一座小院,陈大福在下半夜,总算是等来了要等的人。
“陈大人,”来人姚正树恭敬的问道,“你这么着急找下官来,可有什么事??”
陈大福看到他,立刻站起来,“姚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现在情况紧急,咱们这边能调多少人手?”
“我这边的人已经协助三皇子去清剿那些匪寇,暂时只有四五个好手。”姚正树怕陈大福不知道,还给他解释,“陛下这一次派三皇子过来负责剿匪的事情,这一路上咱们的人,都藏在暗处协助。”
“又是三皇子,”听到只有这么一点人,陈大福有些头痛。
“可是有什么不对?”他们两个都是陛下的人,也知道几个皇子已经开始在争斗。
陈大福简单把现在县城的事情说了,姚正树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三皇子会这么糊涂?”
他只是一个光头皇子,都还没有封王,就敢如此行事?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忘了他这一趟出来是干嘛的?”
“剿匪啊。”姚正树说完,脸色一变,“是啊,到时候随便给徐县令安一个罪名,这事情不就是顺理成章。
岭南这边陛下已经打定主意,要开始肃清,紧接着也会派兵过来镇守,这么大一块肉,你觉得三皇子不想咬一口?”
姚正树沉默了,别说是三皇子行动,就他都暗戳戳的在这边买了两个庄子。
“可他毕竟是皇子,”姚正树有些动摇,“咱们……”
陈大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说道,“徐子田师从陆太傅。”
姚正树的眼神立刻清澈了,“原来是陆太傅的高徒,我这就找人把那小院团团的护住。”
陆太傅与他有恩,要不是当年有陆太傅主持公道,他们一家早就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
“先别急,”陈大福当然不能让他这么莽撞,“你现在尽量抽掉自己手中的人手,留几个人护在院子外面,只要有人动手,就暗中帮一把。
另外,想办法把这里的事情上报上去。”
“那要不要告知陆太傅?”姚正树觉得这事情还是交给陆太傅来处理,这天家父子再怎么说也是亲父子,要到时候偏帮?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到时候陆太傅的高徒可能就要背锅。
“这事你不可轻举妄动,没必要把陆太傅再卷进来。
我会想办法在这县城传出一些谣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三皇子可没有处置朝廷命官的权利,但他还是这么做,就肯定已经做了十足准备。
这已经不是咱们能管的了,还是让皇上来定夺。”
三皇子下来办差,是有一些特权,但是也要有凭有据,就怕他捏造一些罪证,到时候就算是徐子田有天大的冤情,也没处伸。
“真是太卑鄙了,”姚正树是相信陆太傅的人品,他所收的徒弟,可能有其他的缺点,但是在政事上都是很清明。
“陈大人,我亲自去在院子外守着,”姚正树语气带着愤怒,“我倒要看看,这位三皇子想要怎样陷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