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久了，你会发现我不是非黑即白的人，反而偏爱灰色地带。”
李纹彬目光微沉，隐隐透着期待。
对他而言，只要能破案抓到凶手，与谁合作都无关紧要。
“为何选我？”
李纹并未立刻答应，但也未直接拒绝。
毕竟，钵兰街是十三妹的地盘，即便换个人，也不会差太多。
而他的势力范围在湾仔铜锣湾，距离此处甚远，实在帮不上忙。
“我看重你，是因为你觉得你与其他社团的人不同。”
李纹彬语气诚恳。
其实，他也经过反复考量，才决定来找李纹。
香江的大小社团，李纹彬都逐一梳理过。
从小型帮派到洪兴这样的大型组织，他几乎了如指掌。
在众多社团中，只有洪兴符合条件，因为这个社团从不涉足 交易，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即便在其掌控的地盘内，也不允许其他社团进行 买卖。
进一步审视洪兴内部后，最终锁定了李纹一人。
当看到李纹的资料时，李纹彬便认定他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此事我需慎重考虑。”
李纹沉思片刻后，未立即应允。
如此重大的决策，绝不能草率决定。
“我静候佳音。”
李纹彬点头回应。
两人抽完烟后，李纹彬拿出头罩为李纹戴上，以免他人认出他的身份。
关于此次合作，双方都清楚必须对外保密，任何细节都不能泄露。
“组长，您回来啦？此行可有成果？”
辣椒询问组长李纹彬，目光带着期待。
“暂无收获。”
李纹彬简短回答，未作过多解释。
……
短短半小时内，行动迅速结束。
由于李纹彬此次行动动机复杂，加之时间紧迫，他并未对各社团成员过多停留，简单记录后便让他们离开。
警署外，邓伯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只是配合调查录了口供，但进了警署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感到颜面尽失。
“李纹彬找我们来，不过是录个笔录就让我们走，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骆驼神情严肃地说，却也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问题。
旁边的八爷沉默不语，显然也在思索此事。
靓坤早已先行离开，他不愿在这浪费时间。
这几个社团的大佬对他并不重视，李纹更是对他视若无睹。
倒不如回去思考如何夺回龙头的位置更为实际。
李纹看着陷入沉思的三人，心中暗叹。
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猜不到李纹彬大费周章地召集他们，其实是想见他，并希望与他合作。
就在此时，警局门口出现了几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乐慧贞、李欣欣、何敏，以及秋娣和静香。
她们显然是被秋娣和静香请来的。
“阿纹，你没事吧？”
李欣欣和乐慧贞等人快步上前，关切地看着李纹。
“纹哥。”
与此同时，律师阿龙也赶到了。
“我没事。”
李纹先稳住了身边的女子，然后朝八爷、邓伯以及骆驼走去。
“八爷、邓伯、骆驼哥，有关澳门的事，下次有新情况时，我会让人知会各位。”
他目光沉稳，语气笃定。
“好。”
三人点头回应。
此刻，对于今晚的细节，谁都没有再多言。
毕竟，他们还站在警察局门口。
李纹回到房龙身旁，“你去跟警方对接，以后若有什么事，由你代表我处理。”
“明白，李先生。”
房龙神情严肃地答道。
作为李纹的专职法律顾问，房龙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随后，李纹带着女子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秋娣之前住在外头，但经历此事后搬进了别墅。
静香也得到了李欣欣等人的认可。
……
时间飞逝，一个月悄然而过。
这期间，江湖中波澜不惊，鲜少有大事发生。
唯一的变动是，铜锣湾李纹的地盘进一步扩大。
东星的可乐将所有辖区无偿移交给了他。
至此，铜锣湾除洪义与一四K外，几乎成了李纹的一统天下。
而可乐接手李纹的新领地后，在司徒浩南协助下顺利入驻上环，开辟了新的据点。
虽然上环不及铜锣湾繁华，但可乐对此已颇为满意。
尖沙咀一座大厦的天台上，李贤目光如刀般扫向华生和陈子龙。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李贤语气带着不满，“我不是吩咐过，要你们挑起矛盾，让阿渣他们对付李纹吗？”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们究竟做了些什么？难道没察觉到，铜锣湾的情况越来越危险？李纹马上就要完全掌控这里了。
到那时，再想对付他就难上加难。”
实际上，现在就已经很棘手了。
如今李纹已坐稳大哥的地位，许多事情无需亲力亲为，手下自会处理妥当。
出了问题，也有人承担责任。
不仅如此，李纹旗下的几个涉及违法行为的场所，法人并非他本人。
以夜归人会所为例，那里几乎无所不包， 更是应有尽有，警方对此心知肚明。
然而，他们却无计可施。
夜归人的法人是阿牛，而非李纹。
即使警方掌握了确凿证据，也只能逮捕阿牛，无法触及李纹。
贸然行动只会让李纹提高警惕，其他毫无意义。
因此，警方只能选择容忍夜归人的存在。
客观地说，警方曾多次派人暗中调查夜归人，但始终未能找到任何违法证据。
四楼及以上的区域，非会员根本无法进入。
若想成为夜归人的会员，则需达到一定的消费额度，并提交个人信息。
在这一关，不知有多少卧底被卡住。
即便所有难关都通过了，想进入三楼的区域，每次都有严格的检查要求，不允许携带任何拍摄设备。
即使侥幸带进去，三楼到处装有监控，还有安保人员值守，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随后设备会被收缴。
这样的情况在这三年里发生了无数次。
在秘密搜集证据无果后，唯一的办法只剩突袭。
然而，每当警方有所行动时，李纹那边总能提前得知消息，迅速清除相关证据，导致警方始终一无所获。
警方自然不会放弃，只能不断升级侦查手段。
比如，派遣卧底。
“李sir，您说得倒是轻松，我胳膊都被陈子龙打断了，阿渣他们三兄弟也不敢动李纹。”
华生愤愤地抱怨，“结果李纹一句话，他们就乖乖听话了，我该怎么办？”
他并非没有努力，而是付出了巨大代价，却毫无进展，又能如何？
“说到这事，当初李纹跟您说了什么，让您相信是可乐给您十万块，从而采取行动？”
李贤神情严肃地看着华生。
“嘿，李sir，您这是什么眼神？是在怀疑我吗？”
华生被李贤的目光和质问语气弄得脸色发青。
“信不信由您，但您的行为决定了我是否怀疑。
如果您做了让我怀疑的事，我又怎能不怀疑？”
李贤直勾勾地盯着华生。
他必须弄清楚，李纹当时究竟对华生说了什么，才让他改变态度。
李贤对华生上次所说李纹以他的性命相威胁一事完全不信。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我也正想好好问你。”华生表情扭曲地看着李贤。
华生提高声音质问：\"我的卧底身份，你究竟透露给了谁？李纹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卧底的？上一次我改口说是可乐，就是因为李纹揭露了我的身份，你懂了吗？\"
华生对着李贤一阵抱怨。
这些日子以来，华生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李纹把他的身份泄露给阿渣等人。
如果那样的话，以阿渣他们的手段，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而如今，李贤还对他产生怀疑，华生的情绪几乎崩溃。
\"什么？\" 听到华生的话，李贤和陈子龙都露出惊讶之色。
\"李纹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身份？\" 陈子龙难以置信地盯着华生。
\"这绝不可能，你的身份是高度机密，知情者寥寥无几，李纹绝不可能知道。” 李贤震惊后有些动摇地问华生：\"该不会是李纹在试探你吧？\"
他有理由这样猜测。
但事已至此，无论真假，华生的身份在李纹那里已经是暴露无疑了。
\"不可能。” 华生摇头坚决地说：\"我也曾怀疑过，但李纹亲口承认我的上级是你时，我就确定他不是在试探我。”
华生对身旁的陈子龙说道：“先弄清楚，到底有谁了解我的真实身份，李纹又是怎么得知的。”
语气中透着几分疑虑。
他又接着问：“目前看来，只有李纹知晓我是警方卧底。
但问题是，他是否也知道你的身份？”
华生话音刚落，陈子龙陷入沉思。
李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卧底？这个问题困扰着陈子龙。
如果李纹知情，为何还让他留在身边？
若不知情，为何自己的职位一直停滞不前，甚至不如后加入的天养生？
天养生如今的地位已和大头仔平起平坐，而自己却只是大头仔的手下。
李贤郑重其事地表态：“关于子龙的身份，完全可以放心。
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卧底。
除非我背叛或被发现有异常，否则李纹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相比之下，华生的情况则不同。
只要达到特定级别并隶属相关机构，就能查出零五号卧底——华生的身份。
这种方式有利有弊。
一方面，即便李贤遭遇不测，仍会有其他人证实华生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更容易暴露。
至于陈子龙，则处于一种特殊的境地。
他仅通过单线与李贤联系，一旦李贤遭遇变故，在警队将没有任何记录。
换句话说，若李贤不幸遇难，即便陈子龙确为警方卧底，也无法得到承认。
然而，这种模式也让他的身份更难被识破。
两者各有利弊，孰优孰劣，难以定论。
李贤话音刚落，陈子龙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李纹实在令人忌惮，就连华生是卧底的事都能知晓。”
陈子龙对李纹的畏惧又加深了一层。
李贤注视着华生，语重心长地说：“既然身份暴露，那就回归警队吧。”
按照规定，卧底身份曝光后必须撤回警队。
华生苦涩地笑了笑，“我也想回去，但恐怕不行。”
若是能恢复身份，他自然愿意。
“阿渣兄弟三人，李sir您清楚他们的性格，若得知我为警方卧底，绝不会轻饶于我。”
通常情况下，卧底恢复警员身份后，帮派也不敢轻易 ，否则后果严重。
然而，这仅适用于他人。
针对阿渣兄弟而言，一旦发现华生的真实身份，绝不会放过他。
跟随阿渣这么久，这点华生很清楚。
“除非将他们三人全部抓捕，否则即便回到警队，也难逃阿渣他们的报复。”
几乎可以说，这是绝境。
反之，只要抓住阿渣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将面临长期牢狱之灾，或许出狱时已年迈，或者即便不死，实力也大不如前。
“可你现在处境十分危险。”
李贤神色严肃地说道。
此刻，李纹对华生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
可以说，华生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李纹手中。
“我认为，李纹既然没当着阿渣他们的面揭穿我的身份，就说明暂时不会有事。”
华生沉思后说道。
他猜测，李纹知晓他的身份，或许是想以此为筹码来要挟他。
然而，对他这样的卧底而言，这种威胁毫无意义，因为他并非直接潜伏在李纹身边。
华生推测，李纹可能另有计划，针对的是托尼三兄弟。
这只是他的个人猜测。
“这……”
李贤听后，显得有些迟疑。
一方面，他忧虑华生的身份是否安全；另一方面，他也害怕一旦华生回归，阿渣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以你目前的处境，这是我从业几十年从未遇到过的状况，实在难以给出建议，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解决之道。”
李贤拍拍华生的肩安慰道。
这种情形前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
因此，李贤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看华生如何应对。
同时，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华生的身份暴露。
华生行事谨慎，否则也不会选择尖沙咀作为会面地点，就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注意。
“我懂了。”
华生点头表示理解。
为了自保，他必须更加小心。
“子龙，你现在那边的情况如何？能否接近那方面？”
李贤转向陈子龙询问。
夜归人组织的产业，是李纹掌控下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对李纹的打击将会非常严重。
李贤相信，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李纹必定会陷入疯狂。
人在失去理智时，往往会犯下许多错误，而李贤的机会也就随之而来。
“没有。”
陈子龙摇摇头说：“三四楼的控制权基本与一二楼脱离，我们无法渗透进去，也无法介入其中。”
不仅是陈子龙，即便大头仔和山鸡等人，没有李纹的指令，同样无法进入那个地方。
“那边有两位负责人，一个叫螃蟹，一个叫杰森。
这两人，一个是号称亚洲最快的手法大师，另一个是被誉为亚洲赌王的人物。”
陈子龙向李贤汇报着他所了解的情况。
即便陈子龙不说，这些信息也不会隐藏太久。
“好的，我明白了。”
李贤听后，微微点头。
与此同时，他暗自决定，一旦有机会，一定要亲自见到这两个人。
若能说服他们站在警方这一方，对付李纹将变得更加容易。
“务必谨慎，切记不要暴露身份，清楚了吗？”
李贤注视着陈子龙，神情严肃地叮嘱。
“是，我明白了。”
陈子龙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
“子龙，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刚才纹哥还派人来找过你呢。”
陈子龙刚回到据点，就被山鸡发现，一把拉了进去。
李纹找我？
陈子龙心中猛然一惊，李纹找我要做什么？难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纹哥”
陈子龙怀着忐忑之心，走到李纹面前。
“坐。”
李纹指了指身旁的沙发，随意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待陈子龙落座后，李纹直截了当地问。
“不清楚。”
陈子龙摇头回答，内心略显紧张。
他最害怕的就是听到李纹说：“你是内鬼。”
若真是如此，他恐怕撑不住了。
“我找你来，是为了澳门那边的事。”
李纹注视着陈子龙，平静地说。
听到这话，陈子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