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老倔他们!” 楚云鹏认出来了,眼眶瞬间湿润,“他们…他们在帮我们凿城墙!快!火力掩护他们!压制那个机枪堡!”
358团所有火力,瞬间集中压制那个威胁最大的机枪堡!
子弹打得碉堡火星四溅,鬼子机枪手被压得抬不起头!
城墙根下,孙老倔和乡亲们不顾流弹横飞,用尽全身力气,用凿子疯狂地凿击着一处被炮弹炸松动的城墙根基!
汗水、血水,混合着尘土,从他们脸上淌下!
“乡亲们!加把劲!给咱娃儿报仇!给咱柳林镇争口气!” 孙老倔嘶哑地吼着,手中的铁锤抡得如同风车!
轰隆!哗啦——!
终于!在乡亲们不顾生死的猛凿下,再加上先前炮击的破坏,一段数米宽的城墙根基被彻底掏空!
沉重的城墙砖石轰然垮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城墙破啦——!!!” 冲锋的晋绥军士兵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敢死队!上啊!” 楚云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早已等待多时的敢死队员,如同猛虎出闸,扛着云梯,踏着乡亲们用生命开出的血路,呐喊着冲过缺口,杀进了柳林镇!
后续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入!
镇内,残余鬼子的抵抗在绝对兵力和汹涌民心的碾压下迅速崩溃。
当358团的青天白日旗插上柳林镇中心钟楼时,全镇幸存的百姓涌上街头,泪流满面,箪食壶浆,迎接自己的队伍!
“报告旅团长!野狐沟…野狐沟遭到李云虎部猛烈袭击!重炮阵地…辎重…全完了!火…大火!”
“报告!柳林镇…柳林镇失守!楚云鹏部已攻入城内!”
两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几乎同时砸在正在盘龙峪炼狱中苦苦挣扎的大田熊太郎头上!
腹背受敌!后勤断绝!老巢失守!
噗——!
大田熊太郎旅团长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指挥刀才勉强站稳。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愤怒和骄傲。
他知道,再不撤,整个旅团就要葬送在这该死的盘龙峪里!
“八…八嘎…”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绝望,“撤…撤退…向…向阳店方向…突围…”
命令下达,早已被打得魂飞魄散的鬼子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向东面预设的“生路”方向,实则通往周大虎预设的另一个口袋溃逃!
队形彻底崩溃!
“追!给老子狠狠地打!一个鬼子也别放过!” 盘龙峪两侧高地,周大虎看着鬼子崩溃的队形,眼中寒光爆射!
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从掩体中跃出,端着刺刀,呐喊着:“杀鬼子!复山河!”,如同下山猛虎,扑向溃逃的敌群!
与此同时,完成野狐沟奇袭的李云虎部,也如同锋利的侧刀,从西面狠狠杀入溃逃的鬼子队伍!
盘龙峪口,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大田旅团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钢铁洪流”,此刻变成了一群被猎杀的丧家之犬,在独立团和李云虎部两支铁拳的夹击下,走向了覆灭的开端!
而燎原的星火,已彻底点燃了晋西北的天空!盘龙峪谷底,已然化作人间炼狱!
地雷阵的连环爆炸声尚未完全平息,两侧高地上,独立团积蓄已久的怒火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倾泻!
马克沁重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喷吐着致命的火舌,交织成一片片死亡弹幕,将谷底狭窄的通道死死锁住。
缴获的鬼子90式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砸落,掀起混杂着泥土、碎石和残肢断臂的腥风血雨。
步枪手们依托着岩石缝隙,冷静地瞄准下方混乱的黄色身影,每一次扳机扣动,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性命。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一个都莫放跑!”王铁头站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赤膊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贲张,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大刀片,声嘶力竭地咆哮,唾沫星子混着硝烟飞溅,“格老子滴!让你们围老子!让你们想吃掉老子!尝尝老子的铁花生米!”
他抓起身边战士的捷克式轻机枪,对着下方一辆试图掉头逃窜的94式轻型坦克,就是一梭子!
“叮叮当当!”
子弹在薄弱的装甲上溅起点点火星,虽未能击穿,却吓得里面的鬼子魂飞魄散。
“突击连!手榴弹!招呼龟儿子的步兵!”
周大虎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穿透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他亲自操控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沉稳地短点射,每一次短促的“哒哒哒”,都精准地扫倒一片试图组织反击的鬼子兵。
赵鸿达和陈大显带着突击连的精锐老兵,如同游走在悬崖边缘的猎豹,利用地形和己方火力掩护,将集束手榴弹和缴获的鬼子香瓜手雷捆扎,精准地投掷到鬼子依托的卡车残骸和岩石掩体后方。
轰!轰!轰!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鬼子的惨叫和破碎的肢体飞上半空。
北面惊雷!
李云虎的致命背刺!
就在坂田旅团被死死摁在盘龙峪谷底,承受着独立团狂暴火力洗礼,进退维谷、伤亡惨重之际——
“轰隆隆——!!!”
北面,野狐沟方向,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声音远超迫击炮的范畴,沉闷、狂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北方的天际线,即使隔着重重山峦,也能看到翻滚升腾的巨大烟柱!
盘龙峪谷底的鬼子兵们,惊恐地望向北方。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们的心脏。
“八嘎!重炮阵地!是重炮阵地!”有鬼子军官失声尖叫。
“辎重!我们的辎重车队!”
更多士兵陷入了彻底的恐慌。
野狐沟的爆炸,意味着他们赖以支撑的重火力被摧毁,意味着弹药和粮食补给断绝!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了一支孤军,一支被围困在死亡陷阱里,失去爪牙和粮草的孤军!
“李云虎!是李云虎那个龟儿子!”王铁头兴奋得满脸通红,几乎要跳起来,“干得漂亮!李老哥!炸得好!炸他个龟儿子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