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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枪响引起来梓睿地注意力,她回头看着正好看到门关闭前老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心中不禁一下咯噔,这群人实在是心狠手辣。

.....

轰隆隆。

门重重关闭,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遗迹深处,除了一个拿着手枪的年轻拾荒者,还有一具年老的尸体,

那拾荒者始终扫视着遗迹此刻空无一人的大厅,不敢有任何懈怠。

只是他没注意到那本来躺在地上鲜血横流的老人尸体,身下的血液正缓缓地倒流进他额头上那个子弹孔中。

......

通道内阴风回荡,脚步声与低语在石壁间交错回响,像是从水底传来的哭泣。

那不是风声,而是一种潮湿的神经共振,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沉睡在空间的尽头。

石壁光滑而冰冷,浮雕上的水母图腾早已模糊变形,但其触手末端似乎仍在缓缓游动——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动了。

“这下面……怎么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燕子捂住鼻子,皱眉低声,“像是腐烂的藻类发霉之后,被高温焖过。”

“不是腐烂。”沈一衡淡淡开口,眼神落在某根雕柱之上。

“那是活着的味道。”

众人循声望去——那雕柱本是死物,然而此刻,它表面那些“花纹”正在微微蠕动,如同触角从石质表皮中蠕出,在潮湿空气中缓慢舞动。

“这个地方的‘建材’,本身就是活物。”沈一衡语气很平静。

“我们已经不在正常意义上的‘空间’了。”

“诶?不是我说你个丑八怪怎么懂那么多,怪怪的,我跟你说不要刻意在我们面前显摆,梓睿不喜欢你这款的,当然我也不喜欢。”燕子斜了沈一衡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路边被随意一脚踢死的野狗。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沈一衡左顾右盼了一圈,终于发现对方说的就是自己,一脸懵逼,自己怎么说也跟丑沾不上边吧。

忽然他反应过来,都是小肉变幻的大瘤子还在自己脸上。这...咋说呢,以貌取人的女人,沈一衡毫不犹豫的给她下了定论,

没搭理两人的吵闹,梓睿忽然蹙眉。

“……你们有没有发现……”

她抬头看向天顶——通道上方的光源是一种类似“珊瑚光苔”的物质,但那些荧光点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我们一直在往下走,但这些光,却一直没变暗——”她低声说,“像是……我们根本没有‘移动’。”

“怎么可能?”吉尔哙冷笑,“我脚都快走断了。”

但沈一衡却忽然停下脚步。

他伸手碰了碰壁面,指尖只轻轻一点,整条通道嗡然一震,宛如水中鸣钟,音波涟漪向四周扩散。

“墙壁没有反震……只有水有这样的反馈。”他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我们下来的不是楼梯,而是某种‘吞咽结构’。”

“我们进入的……也许不是遗迹的‘内部’,而是……”

他微微一顿,语气忽然变得极其缓慢:

“……某个巨大生物的消化道。”

所有人皆是一惊。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燕子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不就是下来了几十米?你搞得像我们被吃了一样。”

“刚一看你就觉得奇奇怪怪...你到底干嘛来的?”

但下一秒——

她的身体忽然往旁边一歪!

“燕子!”梓睿一把拉住她,却只来得及抓到衣角。

燕子的身影竟如水中浮影一般,整个被“墙壁”吞了进去。

没有任何开口,没有任何声响,就像是……

她一开始就不在这里。

“燕子!!”梓睿尖叫一声就要去找燕子,在燕子消失地那道墙壁上狠狠一踹,鞋子微微下陷,却没有任何作用。

“继续走,不要停下。”波尔图大喊一声,砰地一声枪响,止住慌乱的人群,随即强行把梓睿从墙壁中给拔了出来。

“没有闻到血腥味,你朋友很可能还活着,走到最后说不定就能找到她了。”沈一衡出言提示道,

这一幕的惊悚很快收敛,没有人胆敢反抗,他们手中都掌握着「真理」。所有人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唾液,有着畏惧的继续往前走。

原路早已消失,光线变暗,墙壁开始渗出黑绿色的海藻,空气中出现了不属于现实的低频音波,如潮水般笼罩众人的耳膜。

通道内潮湿阴冷,墙壁的颜色早已不是石质灰,而是深蓝、灰绿与黑之间的不可名状混合物——像是某种海兽的体内结构,有潮水般的韧性,偶尔还有泡沫从缝隙中鼓起,又悄然炸裂。

越往下,空气越稠密。

有人开始剧烈呕吐,有人掏出口罩,但根本无济于事——他们的感官正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剥离。

脚下的地面在一瞬间“咕嘟”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看到石砖下方,浮现出了一层诡异的“反光”。

“……水?”

不知是谁低声问了一句。

但没人回答,因为下一秒,一整块地砖猛然塌陷!

塌陷不是下落。

而是被拉扯。

像是什么温热又黏稠的力量,在地面之下用某种看不见的“舌头”将整块地砖连人一同吞入体内。

“快退!退——”窦尔图大吼。

但他话音未落,整片地面便如同玻璃湖面破碎,数十个黑暗的旋涡浮现出来,一人接一人被拖入其中,宛如深海中巨兽张开的数十个食道。

“救我——!!”

“我不想死!!!”

尖叫声、咒骂声、嘶吼声混杂成潮水般的狂响。

但那股“吞咽”的力道却没有一丝情绪,不缓、不疾、不怒、不喜,像是某种永恒运作的本能,执行着将“异物”回收为“碎肉”的规律。

沈一衡落入得最慢。

他身体一轻,脚下空间便猛然撕裂。他没有挣扎,而是低声说了一句:

“喂……小丑,你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周围没有回应,但他看到刚刚那个“老头”的面容——明明在数十米上方的神殿尸体,如今却从某个漩涡中缓缓朝他浮现。

那张脸慢慢融化,露出一张马戏团般涂满诡笑与油彩的面孔,露齿而笑。

沈一衡只笑了一声:“你到底要玩哪一出。”

「沈小子,这里应该是第四天灾艾尔泽·阿亚的【渊环墓海】,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下一瞬,他也被黑暗吞没。

所有人都被分开。

——

当他们再度睁开眼时,已不再是通道。

而是一座仿佛由“浮尸”组成的海上大厅。

上方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死水倒挂的天幕,尸体在其内缓缓飘浮,像是被透明的胶质包裹,肢体扭曲,口鼻吐着细密泡沫,却没有一具彻底死去——它们在动,在挣扎。

下方是黑色凝胶般的地面,每一步都会陷入微粘的深度,不断地有湿润的回响声从脚下泛起。

整个空间里,充满了水底压迫感,呼吸极其艰难,声音被削弱,光线模糊,人的体温被缓慢带走。

“这是什么地方……”波尔图蹲下身,用手指触碰脚边的一层海膜,一股粘稠得像肺液的黏液黏上手掌。

就在此时——

一声极缓的“心跳声”从空间深处传来。

“嘭——”

然后又是一声。

所有人的耳膜像是被水包裹,声音被延长成刺痛的震响。

窦尔图回头怒吼:“分头搜索,找到中枢点!我们必须……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背后一根“触须”猛然自墙壁中探出,瞬间将他整个人缠住、拖进一处浮尸堆中!

众人炸开般散开!

枪声、火光、咒骂交错混杂。

沈一衡站在最中央,一动不动。

他闭上了眼。

脑海里,讷尔·克塔耶的声音传来:

「这片水,不是为了杀他们的。」

「这是天灾的胎衣,是神明的呼吸腔。」

「我知道了,第四天灾艾尔泽·阿亚——在孕育某种‘自我剥离’。」

「就说怎么一直这么久没看到这家伙,原来祂也想出来了对付第一天灾的禁令地方法,呵呵,还不是受伟大的克塔耶地启发。」克塔耶地声音顿时在沈一衡脑中响起,

沈一衡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穿越漂浮的浮尸,落在大厅最中央那一张空无一物的“祭台”上。

那里,海膜鼓起。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孵化。

而“它”的第一声呼吸,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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