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折腾了许久，直到筋疲力尽为止。黎川柏将人抱到浴缸时，还听见他喉间含糊的嘟囔声。
男孩环着他的脖子，骂他是索求无度的恶人，是人人喊打的疯狗。
黎川柏只作未闻，放好热水后，与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男孩眼角尚有泪痕，红通通的鼻尖翕动着，却偏要别过脸，不肯看黎川柏。
“又闹什么？”黎川柏见他这副样子就头痛。却不知从何时起，以往能随意扬起的巴掌变得瘫软无力。
“难受！”宁欢瘪瘪嘴，飞快瞥了男人一眼。
“难受怪我？”黎川柏挑了挑眉，去拧对方的脸蛋。手指在触碰到那块软肉时，下意识放缓了力度。
宁欢马上瞪起眼睛，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带，“这里，按这里！”
“我还得伺候你？”黎川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却跟着动了起来。
男孩总是会在某些时刻不管不顾，根本不在意身体是否承受得了。
若是以往黎川柏遇见这样的情人，只会觉得满意，顺着加大工作力度。
可如今对着宁欢，他只能哄着：“你还小，别乱来。”
偏男孩不听，一不顺意就骂他“不行”，甚至还会连踢带踹，连抓带挠。
有时候黎川柏真的认为宁欢应该给自己点钱才对。
“你伺候我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可是很疼！”宁欢声音大了几分。
“疼就找个地方死去！”
看着面前蛮不讲理的漂亮小脸，黎川柏恨得牙痒。
现在小混蛋脾气越来越大。没把人接回别墅前，天天撒娇讨好，哥哥长哥哥短。
现在接回来后就开始张牙舞爪，除非有需要，否则对他连理都不理。
有那么一瞬间，黎川柏想把面前人的嘴毒哑了，大家都清净。
“哎呀你用点劲儿，没吃饭吗？”宁欢伸手拍在了黎川柏胳膊上，凶巴巴道：“干活还会走神！”
手臂一痛，黎川柏面含愠色，“宁欢，你别在这儿给……”
话未说完，宁欢突然抬头吻住他的下唇。
黎川柏顺着回应了片刻，对方突然把头转了过去，语气不善，“行了吧。”
“妈的。”黎川柏狠狠擦了两下嘴，“重重拧”起了宁欢的腰。
男人的手掌不仅宽厚，且有层薄薄的茧子，宁欢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你做得很好，但我不会原谅你，你不值得被我原谅，你是个不优秀的人，你没有……”
“闭嘴！”
“哦。”宁欢噤了声，别过脑袋又不看他了。
“你他妈一天天怎么闹腾得跟头驴似的？”黎川柏气得脑仁痛，手下动作又“重”了三分。
宁欢舒服得直哼哼，把身子往黎川柏那头送了送，“我乐意，你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就和江屿知去美国！”
男孩腰上的手猛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下巴上。
黎川柏目光冰冷，声音严厉而毋庸置疑，“以后不许说去美国，听到没？”
“说去就打断腿？”宁欢接过话茬，膝盖在水里乱蹬，“来你卧室也要断腿，去酒吧也要断腿，这么喜欢我的腿，给你呀！”
“打……怎么就打断腿？你迄今为止哪条腿断了？”黎川柏一拍水面，有水花猛地溅入男孩的眼睛。
宁欢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不再说话。黎川柏赶忙将他脸捧起来，一边用手指擦着他的睫毛，一边咒骂男孩活该。
宁欢气得直接站起身就要走，奈何他双腿发软，一个不稳直接栽进了黎川柏怀里。
此时本就是那事刚结束，男人身上又被自己打湿一片，一股麝香夹杂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席卷而来，宁欢顿时红了眼睛。
“先别骂我了，哥哥，我……”
“憋着。”黎川柏冷笑。
“那你骂我贱人死远点的事一笔勾销，我不和你计较了，行不行，我想……”宁欢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
“我什么时候骂你贱人死远点了？”黎川柏顿时蹙眉开口，无视他各方面反应。
宁欢见他不理自己，干脆躺回浴缸里。
求人不如求己。
人活一世多数事情还得靠自己，这宁欢心里也有数，真正的“自由”，从接纳自己的“不完美”开始。
当然，宁欢不觉得自己不完美，他认为自己还挺漂亮的。
反正比“黎川柏”漂亮。
“江屿知”漂不漂亮不清楚。估计黎川柏也不知道漂不漂亮……
宁欢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他看着男人戏谑的眸子，也不红脸，就大喇喇地往那一杵。
“求求我。”狗男人说。
“求求你。”宁欢声音清脆。
黎川柏笑了，“你求老子办事就这个态度？”
“嘁，求求你啦黎总，哥哥，黎哥……唔……”
……
宁欢站在浴缸里看着他，“咯咯”直笑，“哥哥我好冷。”
黎川柏瞪了他一眼，走到旁边拿过浴巾将人裹了起来。
宁欢笑着，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趴在他耳边道：“你熟练了。”
果然，黎川柏眼角抽搐了下，恶狠狠地盯着宁欢的脸，“你找死呢？”
宁欢也不恼，他低头看着厚实的珊瑚绒浴巾，恍惚间想起那日自己被黎川柏摔在浴室地上，对方拿着花洒往他头上冲后，也是用浴巾裹着他出来的。
妈妈你看，浴巾变暖和了。
我说的不是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