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敲门声响起，张姐连忙小跑着去开门。宁欢瞳孔一缩，干脆将厕所门反锁，慌乱地扯着衬衫。
他的左手因为骨折，动作还很笨拙，脱衣服的速度也慢了些。
随着脚步声逼近，宁欢急得满头大汗。
“宁欢。”
黎川柏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厕所门板，宁欢心一横，连着裤子一同扒下来扔到了花洒下边，又哗啦扯紧浴帘。
“来了！”
宁欢将门开了条缝，就见黎川柏正站在门外。他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不敢直视面前男人的眼睛。
“怎么不穿衣服？”黎川柏的手勾住门缝，一把将门拉开。他缓步进了浴室，眼神玩味地打量起宁欢。
少年身体纤瘦白皙，倒是有几分看头，可惜此时一副心虚的模样，指不定又干了什么坏事。
宁欢听了这话，瞬间慌乱起来，他搓着指头，声音细若蚊蝇：“哥哥，我洗澡呢。”
黎川柏靠在墙边，扬了扬下巴，“洗吧，我看着。”
宁欢哪敢真洗，他的衣服还在浴帘后面。这要是被黎川柏看见，他出去喝酒的事岂不就暴露了？
想到男人的恐怖，宁欢偷偷咽了下口水，绞尽脑汁地想着解决办法。
“不洗吗，需要我帮你？”黎川柏看他磨蹭个不停，耐心渐渐消失。
他扯着宁欢的胳膊甩进淋浴间，而地上那团脏衣服直直闯入他的视线。
宁欢看到自己的罪证，一屁股坐在那团衣服上面，瞪着浑圆的大眼睛看向黎川柏。
在黎川柏眼中，宁欢此刻像一只护食的小狗，生怕别人抢走他的东西。黎川柏心里起了疑，用脚踢了踢宁欢的大腿。
“起开。”
宁欢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惶恐的神色根本遮掩不住，他右手捂着被男人踢过的地方，仰起头，眼睛里带了泪花：“你别踢我，我有点怕。”
“怕就起开。”黎川柏毫不心软。这东西他清楚的很，惯会用可怜伪装自己，以此得到想要的东西，实际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宁欢见他不为所动，只好伸出两只手抱住男人的腰，头蹭着他的腹部，声音嗲嗲的：“那是脏衣服，都沾水了……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想你。”
黎川柏将手背到身后，把宁欢缠着他的爪子掰开。在触及男孩左手的时候，动作下意识放轻了些。
宁欢又要伸手抱他，这一来一回，黎川柏彻底失了耐心。
他侧身躲过，手直接揪住那团衣服，前襟上的口红印直挺挺地刺入他的眼睛。
那么暧昧的痕迹，好像给了黎川柏一记耳光，让他的面色瞬间阴沉至极点。
宁欢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的手顺着男人的视线僵在半空，“我不知道，我没做过别的事，我……”
“小婊子你他妈倒是敢出去勾人啊！？”
黎川柏心底的暴戾几乎凝成实质，他抬手就要抽下去，可看着男孩脊背削瘦，肋骨分明的模样，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宁欢瞧见他的动作，本能地闭上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他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外。
黎川柏冷笑一声，掐住他的后脖子，将人狠狠按在墙面上。拽过花洒，冷水一股脑地浇了下去。
“既然脏了，老子今天就给你好好洗洗！”
以他的脾气，像这种偷人的情儿，照常应该打一顿，再废掉那儿扔出去。
可这次黎川柏不想这么做。
“不要……别这么对我，很凉，求求你……”
宁欢求饶之声不断在狭小的空间响起，有水流进他的眼睛和鼻子，将他的话变得断断续续。
黎川柏无视宁欢的哭泣，抓过他左手手腕，带到自己身侧，抬脚踩在他的肩膀处。
坏东西的手还没好，这次没必要一起洗。
“昨晚和谁了？”
黎川柏居高临下地望着宁欢，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难受……我很难受，我……”宁欢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他突然开始大口喘气，胸腔剧烈起伏。
黎川柏脚下松了劲儿，可语调却依旧冰冷：“男的女的，进去没！？”
“喝酒……自己喝的，后来醉了，没让人碰。”宁欢停下了哭喊，他用右手抓着黎川柏的裤子，声音虚弱。
冷水不知冲刷了多久，直到他像个破布娃娃般彻底瘫软在地，黎川柏才结束了这场暴行。
宁欢眼神木讷，嘴唇发紫。见黎川柏起身离开。他连忙双手抱紧膝盖，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像只暴雨天被抛弃的小狗。
他又被黎川柏欺负了，好在这次没挨打，可他还是难受的不行。自从江屿知回来，他总是旧伤添新伤，痛苦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如果他也很有钱呢，有个很好的家庭，不，哪怕是个普通的家庭，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那还会被人欺负吗。
无数个假设在脑海里盘旋，最终都化作酸涩的自嘲。
他是没有任何的本领与能力的。
宁欢突然有些愤恨，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每日活得可悲又好笑，像个被江屿知取乐的玩物，又像被黎川柏欺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