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话音落下,那些跟随叶归尘一同改造粮仓的新兵们更是欢声雷动,与有荣焉。
叶归尘心中也是一暖,他深知,这些新兵才是他日后在军中立足的真正班底。
他对着陈默深深一揖:“多谢都头提携!属下定不负所托!”
陈默笑着摆摆手,便带人离开了!
随即,叶归尘又转向那些新兵朗声道:“此次粮仓改造,诸位兄弟功不可没!都头赏赐,叶归愧领。这里有五十两,便分与诸位兄弟,聊表寸心!”
说罢,便将赏银的一半取出,交给了先前那个憨厚汉子,让他分发下去。
“叶大哥仗义!”
“我等愿为叶大哥效死!”
新兵们接过赏银,更是激动不已,纷纷表态。
他们之前跟着吴猛,何曾受过这般礼遇,此刻对叶归尘是彻底心悦诚服。
数日后,改造的粮仓正式投入使用。粮仓之内,通风口设计巧妙,空气流通顺畅,地面铺设的草木灰与石灰隔绝了潮气,粮草分区堆放,井井有条。
墙壁上,叶归尘所画的简易库存图表清晰明了,何时入库,存量几何,一目了然。
恰逢常州府派来一位姓李的军需官前来视察军粮入库情况。
陈默特意引着他参观了新改造的粮仓。
那李军需官起初还带着几分淡然,待进入粮仓细看之后,脸上表情逐渐讶异,赞叹道:“妙啊!陈都头,这粮仓改造得当真是巧夺天工!通风防潮,分区明晰,这般管理,粮草损耗至少能降低三成!不知是哪位高人手笔?”
陈默捻着稀疏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指了指一旁垂手侍立的叶归尘:“李大人过奖了,这位便是我后勤都新任副都头,叶归。此次粮仓改造,皆是他一手操办。”
李军需官上下打量着叶归尘,见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才干,不由点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陈都头,你后勤都得此良才,实乃军中之幸!此事我定会上报指挥使大人,为你们请功!”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州府便传来消息,陈默因督导有方,粮仓管理得力,受都指挥使宗和大人嘉奖,赏银五十两。而叶归尘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了指挥使大人的案头。
宗和都指挥使年近五旬,面容刚毅,目光锐利,常年驻守边陲,与西夏屡有交锋。他治军极严,眼中揉不得沙子,却也极爱惜人才。
听闻后勤都一小兵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解决了粮草储存的大难题,不由对这个名叫“叶归”的年轻人留上了心。
他特意召见了陈默,详细询问了叶归尘的情况,当听闻叶归尘竟能提前预测暴雨,又以巧计擒获纵火的吴猛,更是啧啧称奇。
“陈默啊,这个叶归,是个人才。你给我好生看着,莫要埋没了。”宗和沉声道,“我大宋如今内忧外患,正需要这等有真本事的人。若他日后真能再立奇功,本将不吝破格提拔!”
叶归尘智斗吴猛,巧改粮仓,又得都指挥使大人间接嘉奖的事迹,很快便在新兵营中传扬开来,不少老兵也对他刮目相看。
这日傍晚,陈默将叶归尘单独叫到了自己营帐。
帐内点了油灯,陈默亲自给叶归尘斟了杯水,眯着眼打量着他:“叶归啊,你小子,给老哥我带来的惊喜,可真是一桩接一桩。”
叶归尘谦逊道:“皆是都头信任,小子才能有机会施展一二。”
“少来这套虚的。”陈默摆了摆手,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你跟我说实话,你这观天象的本事,还有那日擒拿吴猛时露出的几手,不像是寻常流民能有的。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叶归尘心中一凛,知道陈默这是在试探自己。但他依旧是那套说辞:“都头明鉴,小子家道中落,曾读过几年书,略通些文墨,也曾跟过走江湖的把式学过几招粗浅功夫防身,并非什么世家子弟。”
陈默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神色坦然,不似作伪,才缓缓道:“罢了,你有你的过往,老哥我也不多问。只是军中水深,你如今崭露头角,难免招人嫉恨。往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多谢都头提点,小子明白。”叶归尘恭敬应道。
有了副都头的身份,叶归尘便将全部精力放在恢复内力上。
神木王鼎依旧每日吸食他的鲜血,涌出的暖流也越发精纯。
如今他尝试运转小无相功心法,引导那股暖流在经脉中游走,已无半分刺痛之感,周身舒泰。
只是,每当暖流在经脉中运转一个周天之后,依旧会如泥牛入海般消散无踪,丹田始终空空如也。
叶归尘却不气馁,他坚信勤能补拙。每日夜晚,待众人熟睡之后,他便盘膝而坐,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小无相功,引导那股暖流。
这一夜,当暖流自足少阳胆经而起,流经十二正经,最后抵达手少阳三焦经时,异变突生!
那股暖流在行至左手手腕神门穴时,竟如倦鸟归巢,尽数汇聚于此,不再消散!
叶归尘心中大奇,练过内力的都知道,内力储存于丹田乃是武学常识,何曾听说过穴道亦可储存内力?
他尝试感应,发现那股暖流所化的内力虽然微弱,却真实地潜藏于左手那处穴窍之中。
叶归尘尝试着调动穴道中的内力,使出劈山掌的招式,缓缓推出一掌。
“呼——”
掌风微弱,与寻常人出掌并无太大区别,那股内力也并未随着掌力激发而出。
然而,叶归尘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一掌的力道,似乎比之前单纯依靠肉身力量时,要大上了一丝。
“莫非……这穴道真能储存内力,只是运用之法不同?”叶归尘心中疑窦丛生,却也隐隐有些兴奋。
既然没有坏处,他便继续运转小无相功,引导神木王鼎散发出的暖流。
然而每一次周天循环之后,暖流都会被左手那个神秘穴窍尽数吸纳,仿佛永远也填不饱一般。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呜——呜——呜——”
营地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只见一名背插令旗的传令兵快马加鞭,冲入营门,声嘶力竭地高呼:“环州急报!西夏大军异动!宗和都指挥使有令,全军紧急集合,一个时辰后,开拔前往环州增援!”
整个常州大营,瞬间炸开了锅!
战争,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