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樊错看着唐瑾维,唐瑾维看着古箐箐。
古箐箐沉默片刻,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突兀了,也融入群体,轮流看着两人。
于是,一股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三人就是形成了一个稳固三角形,皆是沉默不语。
艾樊错咳嗽了几声,最终还是由他打破了沉默:“呃,那个,之前咱们见过对吗?”
唐瑾维和古箐箐点头。
“没错没错,你是郝陡司前辈门下的艾樊错师兄?”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还是问了一遍缓解点尴尬。
短暂交谈下来,艾樊错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唐瑾维和古箐箐。
想到选择九流门前辈时,二人对自己投出复杂的神色,艾樊错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二位可否告知,那天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何要对我投来那般神色?”
古箐箐听他如此问,声音顿了顿:“你,你有听说过郝陡司前辈的事吗?”
艾樊错眨巴眨巴眼,诚实摇头。
他进九流门就是个意外,哪有打探过其他事。
唐瑾维缓缓告诉了艾樊错。
“你有所不知啊!郝陡司前辈是之前才当上的掌闩,业绩刷的可快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刷法了.......”
“这门内门外都有少许不服,想报复他的人,每天都想办法提剑挑战一番。”
“郝陡司前辈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也没见他在意,他原先是没有带过弟子的,本来一个人撑着也不给他们机会,但是你来了......”
唐瑾维悠悠讲完后,复杂的怜悯神色攀爬到艾樊错脸上。
他还没说完,但是艾樊错却完完全全明白了。
艾樊错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仰头闭上了褐色的双眸。
这尼玛完全不是少许啊!这是一碰一个地雷啊!
他就是外出一下,就马上碰到了郝陡司的仇人卢狠强。
那些仇人可能打不过,也没再遇上郝陡司。
但他艾樊错,可是天天在外面晃悠,指不定等会儿出去就又碰一个。
这尼玛,他就是一个活靶子啊,现在郝陡司门下只有自己一个,便没有人帮自己吸引一下火力。
想起郝陡司之前让自己在外报他名字的话,艾樊错就一阵幽怨。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人缘有多差呀......
他以后一定要隐藏自己与郝陡司的关系!
古箐箐见艾樊错幽怨的睁开眼睛,又开口道:“公子可知悬赏榜单?有一份悬赏酬劳丰富。金智水师兄建议我们找人一起揭榜,公子可有兴趣?”
艾樊错疑惑地“诶”了一声,挠了挠脑袋,手指着自己:“我吗?什么类型的悬赏呀?我不会拖你们后腿吗?”
他倒是挺意外,他这实力真不是拖后腿吗?
古箐箐心中组织话术,其实是自己想来找艾樊错,所以这次才会遇上。
那天金智水笑眯眯的,他说跟他们一起入门的青衣师弟可能有点东西在身上,跟着他,说不定有口汤喝。
古箐箐还以为这是什么暗示。
她笑着道:“公子谦虚了。我们刚加入九流门,对于其他师兄师姐还不是很熟,心存敬畏之心。只有公子你是跟我们同期的,于是才想到了你。”
她没撒谎,这也是一个原因之一。
艾樊错觉得是这道理,也没多想。
主要的是他也想去再接几个悬赏,自己初来乍到,还有些事宜不是很清楚,有人跟自己一起也是好的。
于是他便同意了,约定好明日早晨,一起去悬赏榜单下见面。
在他们没察觉到的地方,楼阁上的金智水脸上露着憨厚老实的笑,撩起窗户望向艾樊错他们。
“哎呀,郝师弟当初为何要阻拦我把这青衣师弟收入门下!我金某一心想为九流门培养人才,也是十分心痛的......”
金智水又开始立人设了,语气听起来惋惜,但面上依旧笑眯眯。
在他看来,这青衣师弟应该是有点东西,能被郝陡司看上。
那新来的两个弟子应该是想跟着对方一起接取悬赏,也行吧。
他的目光又转向旁边一袭白衣,身姿清越的青年人。
只见对方那白脂玉清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晨光沾染至他的脸上,鼻梁侧面打下淡漠的阴影。
郝陡司倚在窗边静静看着,闻言才侧过来一点头,薄唇轻启:“艾樊错。”
金智水听见对方莫名说出三个字,一时没察觉到啥意思,疑惑望向对方。
紧接着,他听见那道温润声音补充着:“这个青衣师弟的名字。金智水师兄既然如此想培养人才,怎连名字都忘了?”
金智水眼珠子转了转,摸摸肚子笑哈哈的。
“哈哈哈,还是郝陡司师弟记性好啊! 不过这弟子有什么魔力,就让你私底下同师兄交易,让你来带他?”
金智水不知道那日对方突然找上他,说要一个带弟子的名额是何意思。
他本来还准备多收几个弟子捞捞油水呢。
郝陡司给的铜币还挺多,于是他就配合演戏,装作弟子收够了,把这青衣师弟让出去了。
他当时一边数着铜币,一边随口问对方哪来这么多钱。
那时郝陡司说什么来着?
说是用了特殊手段,帮助一个大汉下定决心,买一条新裤衩子,让他不再日日忧思。
郝陡司那时脸上依旧露着淡笑,说那大汉原来的裤衩子碎了一地不能穿了,至于为什么碎的原因,却没讲。
金智水也没在意,便答应了。
本以为郝陡司不会回答,但他下一秒却清楚听到了。
“金智水师兄觉得,世界上会有人能听到从不认识之人的心声吗?”
金智水还以为对方也跟他玩笑话,于是笑嘻嘻说万一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郝陡司不再透过窗户看着,收回视线转过身去。
他有些瞬间,真的能听到艾樊错在心中说什么。
郝陡司听见艾樊错说他气质诡异,像抖S,不过郝陡司不知道抖S是何意,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他饶有趣味地听着对方在心中喃喃自语。
郝陡司打量着这人,明明之前从未见过对方,无论是在他未离开狂澜时,还是在为计划暂入九流门后。
记忆中都没有这人,这样的稀奇事却是遇上了。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郝陡司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缓缓敲击在窗户侧边,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