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禁区”的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紧张地看着李承乾。那台专门连接长安皇宫的红色加密电话，正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警告。
“接。”李承乾吐出一个字，转身走到指挥台前。
话筒被接起，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李世民那中气十足、带着一丝焦躁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
“高明！你又在搞什么鬼？！朕刚收到钦天监的急报，说北辰星位，有妖星冲煞，其光如血，其势滔天！你是不是又在背着朕搞什么大烟花？朕的五千万贯，你他娘的不会又给朕炸了吧？！”
李世民的咆哮隔着数千里的电波，依旧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承乾揉了揉耳朵，他早就料到，北极那么大的能量波动，绝对瞒不过李淳风留在长安的那套“天星感应阵列”。只是没想到，李世民的反应这么快。
“阿耶，您先消消气。”李承d乾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烟花没炸，您的钱一文都没少。只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小小的意外？”李世民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能让袁天罡和李淳风那两个老神棍连滚带爬冲进甘露殿，哭喊着大唐要完的，你管这叫小小的意外？！”
“好吧，不是小意外，是个大家伙。”李承乾换了个说法，“阿耶，您还记得归墟岛那个自称‘成汤’的老神仙吗？”
“废话！被你一炮轰成渣的那个嘛，朕怎么可能忘？”
“他还有个老巢，被安娜希塔那个疯婆娘藏起来了。就在北极的冰盖底下。”李承乾言简意赅地说道，“现在，那个老巢，好像要醒了。规模，大概是归墟岛那个的十倍。”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李承乾甚至能想象出李世民此刻脸上那精彩的表情。震惊，错愕，然后是滔天的怒火。
果然，几秒钟后，李世民的怒吼再次响起：“十倍？！你他娘的在跟朕开玩笑？那玩意儿还有一个，还他娘的大了十倍？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想等它飞到长安城顶上，再给朕一个惊喜啊？！”
“我这不是正准备处理嘛。”李承乾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不，第一时间就准备摇人，抄家伙去干它了。”
“摇人？抄家伙？你准备怎么干？”李世民的声音冷静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压抑的怒气。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我已经让郑和的舰队从美洲北上了，他们会封锁白令海峡。我还把薛仁贵从波斯叫回来了，让他带上最精锐的兵，准备来一场‘破冰行动’。”李承乾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目的，“但是，阿耶，光靠他们，不够。我需要‘坦克’，需要很多很多‘神金’打造的坦克。我需要一支能顶着‘神罚’，在冰天雪地里把那艘破船捅个对穿的钢铁军团！”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李世民在消化这个信息，也在权衡。
他那个坐镇西域，刚刚为大唐开疆拓土、抢回无尽财富的无敌猛将薛仁贵，要被调回来，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他那个远航万里，刚刚发现新大陆和黄金的功臣郑和，也要被派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冰海，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还有，他刚刚才批下去的五千万贯，他那还在滴血的内帑……
这一切，都要押在一场胜负未卜的豪赌上。
赌输了，大唐可能就真的完了。
“高明。”许久之后，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响起，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你告诉朕，这一仗，你有几成把握？”
李承乾看着水晶沙盘上那个刺眼的红点，沉默了。
几成把握？
他连敌人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谈何把握？
但他不能这么说。
“十成。”李承乾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放屁！”李世民毫不客气地骂道，“你小子撅个屁股，朕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跟朕说实话！”
李承乾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还真不好糊弄。
“阿耶，把握这东西，从来不是算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他收起了所有的玩笑，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我不知道冰盖下面到底有什么，可能是更强的‘神’，也可能是比‘神’更可怕的东西。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等着它苏醒，等着它积蓄完力量，那我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与其跪着等死，不如站着去拼一把。趁它病，要它命！这是您教我的。”
李世民再次沉默了。他想起了玄武门那个血色的清晨，他也是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赌上了一切。
历史，何其相似。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不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来自星辰大海的未知存在。
“好。”李世民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重如泰山，“朕准了。”
“朕给你最高的权限！大唐所有的人、财、物，随你调动！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打！给朕狠狠地打！把那个什么狗屁‘方舟’，给朕拆了当废铁卖！”
帝王的霸气，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但是，你，”李世民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待在‘上帝禁区’！哪儿也不许去！指挥你的军队，遥控你的舰队，随便你怎么玩！但你要是敢亲自跑到那个冰天雪地里去，朕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父子连心，他又何尝不知道李承乾那喜欢亲临一线的性子。但这一次，不一样。
李承乾，是大唐的储君，是帝国的未来。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听到李世民这番话，李承乾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是他这个便宜老爹，最直接，也最笨拙的关心。
“阿耶，您放心，我又不傻。”李承乾笑着说道，“我就在基地里，喝着茶，看着他们打。保证自己一根毛都不少。”
“哼，这还差不多。”李世民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随即又恢复了那个“奸商”本色，“对了，你说要把那个‘方舟’拆了当废铁卖？”
“啊？”李承乾一愣。
“那玩意儿……应该挺值钱的吧？”李世民试探着问道，“都是‘神金’造的吧？运回来，又能造不少坦克。还有，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给朕打包带回来！那可都是朕的！你别想私藏！”
李承乾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头子还惦记着这点东西。
“知道了，阿耶。保证给您打包得严严实实，连根毛都给您带回来。”
“嗯。”李世民满意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李承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有了李世民的这道圣旨，他就等于拿到了整个大唐帝国的授权。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调动这个国家所有的力量，去打一场决定文明命运的战争。
他转身，面对指挥中心内所有紧张注视着他的下属。
“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和威严，“陛下已经下旨。从现在起，大唐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传令，工部、兵部、户部，所有相关人员，立刻来‘上帝禁区’报到！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足够支撑一场远征北极的物资清单！”
“通知所有铁路干线，所有客运货运全部暂停！军用物资优先通行！”
“还有……”李承乾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把这个消息，列为最高绝密！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