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竹帘,在“温雅斋”的工作台上织出一片碎金。
江逾朝正在给一幅清代山水画补纸,身边的凌宸像只大型犬般趴在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江先生,”他故意拖长声音,“凌太太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江逾朝手一抖,差点把糨糊抹到画纸上:“好好说话。”
凌宸笑出声,伸手替他扶正眼镜,指尖划过他耳后泛红的皮肤:“明明是你先叫我‘凌先生’的。”
昨晚睡前,江逾朝靠在他怀里,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害得他整夜辗转难眠。
工作室的门“吱呀”推开,温雅探进头来:“你们俩腻歪够了没?”
她手里拎着两袋食材,“今天我要教凌宸做东坡肉,学好了以后别再抢我的厨房。”
凌宸挑眉:“我昨天做的酸辣土豆丝可是被逾朝夸了三次。”
“那是我怕你打击太大。”江逾朝忍不住笑,起身接过食材,“去把你工作室的门关上,省得颜料味飘过来。”
凌宸不情不愿地起身,路过他身边时忽然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江逾朝吓了一跳,耳尖更红了:“发什么疯?”
“没发疯,”凌宸凑近他耳边,“只是觉得,能每天看到你穿围裙的样子,比拥有整个凌氏集团都开心。”
温雅作势要吐:“你们继续,我去厨房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江逾朝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
里面是凌宸上次买错的领带夹,他闲着没事用碎玉片嵌了朵桂花上去。
“给你的。”他把盒子塞进凌宸手里,“下次别再买粉色的了,丑死了。”
凌宸打开盒子,眼睛一亮。
那朵桂花的纹路和他戒指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双手。
他忽然想起求婚那天,江逾朝说“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都要给老槐树施肥”,当时他以为是玩笑,现在却盼着每个纪念日快点到来。
“晚上要不要回老宅?”凌宸帮他整理着桌上的修复工具,“我爸说新酿了桂花酒。”
江逾朝顿了顿。
自从上次和解后,他们每月都会回一次老宅,柳曼虽然还是板着脸,却会偷偷在他碗里添菜。
上次他夸了句老宅的桂花糕好吃,今天凌峰就打电话来说柳曼特意学了新做法。
“听你的。”他抬头看凌宸,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片暖金,“不过先说好,你得帮我挡着你妈给我夹的红烧肉,上次吃撑了半夜胃疼。”
凌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了,江先生。”
他故意加重语气,“我的江先生。”
厨房里传来温雅的怒吼:“凌宸!你怎么把糖当成盐放了?!”
两人相视而笑。
凌宸俯身吻了吻江逾朝的额头,转身往厨房跑,白衬衫在阳光下扬起一角,像只振翅的蝴蝶。
江逾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永远过下去也不会腻。
窗外的桂花树轻轻摇曳,送来一缕甜香。
江逾朝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想起昨晚凌宸抱着他说“谢谢你让我学会爱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或许在这个世界里,他真的可以暂时忘记系统,忘记那些破碎的剧本,只做江逾朝,只做凌宸的爱人。
“江逾朝!”凌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雅说我再有一次失误就要把我绑在灶台前学做菜!”
“活该。”江逾朝笑着起身,阳光落在他嘴角,比任何古籍修复剂都更能治愈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