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之内,毒刺犹存!”
影子冰冷的结论如同重锤砸在苏成心上,朵朵新画上那无意识点染的、与致命生物标记物光谱一致的金色斑点,像冰锥刺破了看似坚不可摧的防护罩,林曼卿的毒计,阴狠刁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不仅要投放病毒,还要确保病毒能精准锁定目标!而标记源,竟然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启动‘堡垒’最高级内部清查!代号‘掘根’!”苏成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目标:枫林苑1801所有人员、物品、通风水电系统!时间范围:自林曼卿入境之日起所有记录!重点排查异常接触、物品新增、系统短暂故障!尤其关注朵朵的贴身物品、玩具、食物来源!吴姐除外,其他所有人,包括我父母、晚晴,全部接受非侵入式生物标记扫描!”
“明白!‘掘根’行动启动!全频谱生物扫描开启!”影子回应,整个枫林苑内部瞬间被无形的探测波覆盖。
客厅里,气氛陡然紧张,朵朵被吴姐带进主卧临时设立的绝对洁净隔离舱,进行更彻底的全身扫描和净化。林晚晴和王秀兰脸色煞白,配合着工作人员进行扫描,苏建国坐在轮椅上,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后怕。
“成子…这…这到底…”王秀兰声音发颤。
“妈,别怕,例行检查,确保安全。”苏成尽量让声音平稳,走到父亲轮椅前蹲下,“爸,您也配合一下,很快就好。”
扫描仪冰冷的绿光划过苏建国枯瘦的身体,老人看着儿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焦灼和疲惫,再想起孙女画上那些无心的“金点点”,一股巨大的悲怆和迟来的勇气涌上心头,他枯瘦的手猛地抓住苏成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成子!”苏建国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恶毒女人…还想害朵朵?害我们全家?”他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儿子,“你告诉爸!爸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但要是家里真藏着害朵朵的脏东西…爸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它揪出来!”
苏成看着父亲眼中那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激烈神采,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力量,心中剧震,这道被炸弹和鲜血撕开、又被草莓创可贴艰难弥合的裂痕,在面临灭顶之灾的威胁时,终于被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最本能的守护意志彻底填平!
“爸…”苏成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有否认,只是用力回握住父亲的手,“我们一起找!”
就在这时,影子的紧急通讯再次接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苏先生!内部扫描发现异常生物标记信号源!位置…次卧!苏老先生轮椅坐垫夹层内!信号微弱但持续!与目标金粉光谱特征高度吻合!”
轮椅坐垫?!
苏成和苏建国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老人身下那看似普通的轮椅上!
“这…这轮椅…”苏建国如遭电击,猛地想起什么,“是…是住院时…医院配的…后来出院…就直接推回来了…”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难道是那个时候…就被动了手脚?
“立刻隔离轮椅!进行物理拆解和深度扫描!”苏成厉声下令,同时安抚父亲,“爸,别慌!是轮椅的问题,不是您!”
技术小组迅速将轮椅推入临时搭建的隔离分析室,锋利的工具切开坐垫外层,露出内部的记忆海绵填充物,高精度扫描仪下,在记忆海绵深处,赫然镶嵌着几片薄如蝉翼、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生物芯片!芯片表面,肉眼难辨的纳米金粉涂层正散发着微弱的、独特的标记信号!更致命的是,芯片内部检测到微量的压力感应及温控释放装置!当有人长时间坐在轮椅上,体温和压力会激活装置,极其缓慢地释放出气化的惰性金粉微粒!无色无味,附着性极强!
慢性释放!持续标记!
“查!轮椅来源!经手人!”苏成眼中寒光爆射!医院!林曼卿的触手竟然早已伸到了父亲住院期间!那颗深埋的“钉子”,很可能就隐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或者利用了某个环节的漏洞!
“目标轮椅由市二院康复科统一采购,供应商为‘康泰医疗器械公司’,该公司法人代表周康,经查,其堂弟周宏…正是之前‘宏远建筑公司’(苏建国出事工地)的法人!”影子迅速溯源,“周宏破产后失踪,周康公司近三月资金流水异常,有一笔来自东南亚的匿名大额汇款!”
线索瞬间串联!从父亲在周宏的工地出事,到住院期间被植入标记轮椅…这一切,都是林曼卿早已布下的暗棋!周康就是她在境内埋藏最深、也最致命的“钉子”之一!
“控制周康!立刻!”苏成的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意。
“报告!周康已于两小时前在其公司办公室…服毒自杀!现场留有加密信件,指向其东南亚上线‘信鸽’!信中提到‘任务完成,标记持续’!”影子的回复带着一丝挫败,对方灭口的速度,快得惊人!
又一条线断了!但毒刺已明——那台持续释放标记的轮椅!
轮椅被彻底无害化处理,朵朵经过数轮净化,暂时清除了体表可能的金粉附着,但苏成知道,只要“潘多拉”存在,只要林曼卿锁定标记信号,威胁就永远悬在头顶。
“爷爷…”朵朵做完净化,被吴姐抱出来,小脸有些苍白,她似乎感受到家里紧张的气氛,怯生生地看向爷爷的轮椅——那台她熟悉的、爷爷常坐的椅子不见了。
苏建国看着孙女纯净又带着一丝惊惶的眼睛,再看看儿子凝重的脸,一股巨大的心疼和迟暮的愤怒在胸腔中翻腾,他挣扎着,用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极其缓慢又异常坚定地,撕下了自己手背上那枚珍藏已久的、被朵朵贴上的、早已磨损卷边的草莓创可贴。
创可贴被撕下,露出了老人枯瘦手背上被岁月和疾病刻下的深深褶皱。
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苏建国颤抖着,将那张代表着孙女纯净关爱、也承载了太多波折的旧创可贴,郑重地、如同传递某种神圣使命般,轻轻按在了苏成的手背上——覆盖在那枚父亲新贴的创可贴旁边。
新旧两枚草莓创可贴,并排贴在苏成的手背。
“成子…”苏建国的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爸老了…帮不上大忙了…这个家…朵朵…交给你了…爸…信你!”
粗糙的指腹拂过创可贴的边缘,带着老人所有的嘱托、信任和迟暮的守护力量,苏成反手紧紧握住父亲冰冷枯瘦的手,感受着掌心下两枚创可贴传递的温度和沉重,如同接过了最沉重的战旗。
“爸,您放心。”苏成的眼神锐利如出鞘的绝世神兵,扫过妻子、母亲、女儿,最后定格在窗外那象征着公海威胁的方向,“有我在,天塌不下来!林曼卿的‘潘多拉’…我会亲手把它…塞回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