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军看着眼前一幕,眼珠子一转,直接就扑到了钱瑞生的身上,替他挡住了钱王氏的打:
“奶,您不能打我爸。您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生……”
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哽咽出声。
毕竟也算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就算不是钟氏的种,那也是他们家老二的种。
钱王氏见此,打不下去了,这才停了手。
钱瑞生没想到满院子的人,最后只有这个儿子过来帮他挡着这顿打,一时间心里感动,更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孩子。
又想到之前林淑珍说的要结婚的事,还有这件事儿反正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那就离吧……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还正好如了他的意了。
钱瑞生自觉想明白过来,头一扬,脖子一梗,嚷嚷道:“说就说,建军确实不是她的孩子。是我和淑珍的。”
钱瑞生这一嗓子,直接将院子里的人干沉默了。
钱富贵叹了口气,摇头,接过钱王氏手里的竹条一顿狠抽,直抽得钱瑞生哇哇大叫。
这回,就算有钱建军去挡,钱富贵也没手软。
钱建军被抽了几竹条,也不敢真挡了,一边做样子一边喊。
满院子都是这一对父子俩的演苦情父子情的大戏。
钟老太冷眼看着这一幕,也不吭声。
钱富贵打了一会儿,见没人拦着,最后只得自己收了手。
钟老太这才开口:“钱瑞生,我儿子呢?我亲生的孩子呢。”
在钱瑞生即将要说话时,她眯起了眼,警告道:“你要是敢说我的孩子死了,不说实话,我就弄死你这个儿子,再弄死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有本事,你们就谁也一辈子不睡觉……”
自从怀疑钱建军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钟老太就暗暗地去打林家附近的人家打听了。
可是四处打听,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像,那个孩子真的没存在过一样……
想及此,钟老太心里恨意止都止不住,恨不得生啖了面前这个男人。
钱瑞生和钱建军听见这话,抬头,就看见了钟老太眼里那冷冽的光。
父子俩同时一哆嗦。
钱瑞生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实话:“我也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当年的事,你老老实实说一遍。”钱王氏开了口。
钱瑞生讷讷地道:
“当年淑珍怀上了,可您不肯让她进门,我又不可能眼睁睁地让她把孩子流掉。就想办法让她去临县我朋友家待了几个月,把孩子生了。正巧,那时候,钟夏也怀上了。两人生差不多是前后。
淑珍比钟夏提前几天生下了建军,她毕竟是个寡妇,也不可能把孩子带回家养。可建军生下来那么可爱,我也不忍心将他送出去或是丢给别人。最后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桃代李僵的法子……”
钱王氏皱眉。
钟氏生老二时,她是有在面前的。
“你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钱瑞生嗫嚅几下,才道:“就生了的当天晚上,钟氏不是差点大出血?人很虚弱,一直在昏睡状态。我就趁着孩子们不注意,悄悄将老二换了。”
“孩子呢?那个孩子你弄到哪里去了?”钟老太上前,一把提拎起了钱瑞生的衣领。
钱瑞生拉着嘴角:“我真不知道……当初抱去给了淑珍,第二天我再去问,淑珍说送人了,送得远远的。我……我也不敢问……”
钟老太气的劈头盖脸就往钱瑞生脸上挠:“让你送人!她钱淑珍生的就是个宝,还抱回来让老娘白养这么多年。老娘的儿子就被你们送人!你和那个贱人怎么不把自己送出去啊……”
钱瑞生刚挨了打,全身哪哪都疼,这会儿钟老太也没收着力气,他连躲避都不及,直接被挠得满脸花。
这一回,连钱王氏和钱富贵看着这一切,都不敢开口让钟老太别闹别打人。
倒是钱建军看见钱瑞生挨挠,想着自己如今的退路就只有巴结这个亲爸一条,咬咬牙,上前去拉钟老太。
这一回,不用钟老太吩咐,钱建国就冲上来去拦钱建军。
钱建军不依不饶,钱建国一拳又砸在了他之前被打得青肿的脸上……
“嗷”一声,钱建军避开了,他怒道:“钱建国,你有必要这么现实这么势利眼吗?是,我不是你亲二弟,可咱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再说,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
迎接他的是钱建国的另一拳。
钱建国想起自己的二弟在代替这个混账受苦,心里就疼得一抽抽的。
再看亲娘眼都哭肿了,更难受了。
但是他不会说话,也不会讲道理,只能埋头苦揍。
银桃见此,嗤笑一声:“是你欺负大哥和我们的感情吧?!钱建军,那你怎么不惦记着我妈白养你这么多年的事儿啊?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少挨我大哥的边,少唬我哥……”
钱建国点头:“对,就是这样。”
儿女们的维护给了钟老太更多的力气。
她直到将钱瑞生挠得满脸都是血痕,这才气喘吁吁地收了手。
低头一看。
芜湖!连指夹缝里都是肉沫。
钟老太指着钱瑞生的鼻子冷笑着道:“离婚,这婚必须离。”
钱瑞生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他梗着脖子道:“离婚就离婚!不过我们钱家的儿女,你一个都别想带走。你当年怎么进的钱家,现在就怎么滚出去。”
钟老太气极,转身抡起角落里的打鸡屎的扫把就往钱瑞生头上身上一顿乱打:
“你瞧着倒是像个人啊,怎么净做牲口事儿!这年头连狗都知道护主,你倒是专挑自家人咬。说你狼心狗肺都抬举你了,人家畜生都还知道报恩呢!
你这种货色,当年生下来就应该直接扔尿桶溺死算了,免得养大了祸害人……”
钟老太气得一边骂一边打人。
钱瑞生开始还嚎,后面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钱家其他人都一脸尴尬。
眼见着差不多,钱富贵示意王春兰去拉住钟老太。
王春兰不太乐意,直到钱富贵直接明说,她才磨蹭着上前,拉住钟老太:“弟妹,差不多得了。这就算是打死了,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咱还是先商量着解决问题,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
钟老太一把扔了扫把,再看向钱瑞生,阴森森地道:“钱瑞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