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像刚入战场的毛头兵一样,紧张地转身立正。
随后呼吸一滞。
此刻,秦淮渝站在走廊尽头。
男人一向是清冷禁欲的打扮。
但今天,向后梳的碎发上沾着星星点点的幽蓝碎光。
微垂的眼尾也沾着一些。
原本淡漠疏离,不好接近的长相。
在此刻被点缀出一点妖。
精致迤逦,像在专门勾引他似的。
【啊啊啊!这个造型它好杀我!跪求豹豹原地出道!】
【呜呜呜,为什么现实世界没有这种颜值的idol?我真的已经受够那群资本家的丑孩子了。】
【楼上不许乱想,豹豹不出道,是猫猫的私人专属。】
直播间很应景的加了红色边框。
弹幕更是各种整花活,集体把头像换成一个个红艳艳的“囍”字。
这还没走完形式呢。
卿啾人站在走廊上,却恍惚间有种已经洞房花烛夜的错觉。
这时眼前一暗。
他胡思乱想的间隙,秦淮渝已经走至他身前。
“抱歉。”
秦淮渝蹙眉,试着取下眼尾的亮片。
“卞凌非要闹洞房。”
其实他们这种圈子,没什么要闹洞房的说法。
但卞凌是谁啊?
远近闻名的整活王,一刻都闲不下来。
没有朋友也要制造朋友。
卞凌雇了一堆演员,在门外拦着秦淮渝庆祝他终于嫁给心上人。
除了亮片还有头纱。
解释完毕。
亮片还未取下,秦淮渝微微低眸。
看见某人红透的耳尖。
他挑眉,放下要整理的手。
“喜欢?”
卿啾低着头,心虚到不敢吭声。
眼神左右乱瞟。
一时不察,目光落在白头纱上。
耳尖更红得像滴血。
“好了。”
卿啾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婚礼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我们…”
话音未落。
手腕被擒住,卿啾被压在墙上。
位于走廊和走廊间的隐秘隔间。
秦淮渝若有所思。
“很喜欢吗?看我带那种东西?”
卿啾奋力摇头。
但很不幸,加快的心跳暴露了他的内心。
四目相对。
几个回合下来,卿啾认命点头。
真不怪他好色。
但俗话说得好,佳人该配新衣。
相比除了颜色款式几乎没什么不同的西装,那种繁复的打扮,才更衬秦淮渝那堪称妖孽的长相。
微凉的气流落在耳畔。
秦淮渝若有所思。
卿啾心脏一紧,生怕自己那过分的想法会惹得美人不快。
腕上的力道松懈。
分开前,美人在他耳畔轻声引诱。
“晚上给你看。”
卿啾:?。
那五个字来得突然,背地里隐藏的诱惑也实在太大。
以至于卿啾接下来全程魂不守舍。
直到开始互换戒指。
西式的礼堂,底下一排排座椅上都是卿啾认识的宾客。
秦惢已经开始落泪。
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神佑自己的两个孩子平安幸福。
万淼和卞凌就很捣乱了。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原本只有他们两个在底下把手掌合成喇叭小声搞事情。
但这两人太会带动气氛。
剩下的来宾就算没有跟着瞎掺和,眼神也没忍住落在他们身上。
卿啾心如鼓擂。
耳朵听着牧师说“卿先生,无论未来的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和秦先生白首不离吗?”,这样严肃的主持词。
眼里却只有美人纤薄淡色的唇。
“我愿意。”
不知道是在回应牧师,还是回应那句“亲一个”。
牧师欣慰点头。
接着一样的话,牧师又说了一遍。
秦淮渝说句“我愿意”。
随后微微俯身,用只有卿啾能听到的音量又说了遍。
“我愿意。”
卿啾心跳加速。
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他很快明白刚刚的小动作被抓包。
互换完戒指,宴请完宾客,走完了程序。
休息室的门被合上。
卿啾被托着腰,放在了悬空的窗台上。
秦淮渝和他离得很近。
近到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卿啾依然看得清根根分明的睫毛。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秦淮渝垂眸。
微凉的吐息,打在脖颈上。
有些痒痒的。
卿啾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习惯性地道:
“秦淮渝…”
这一次,卿啾的示弱没能得到正反馈。
美人神色失落。
眼神落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是叫我的名字吗?”
卿啾脑子卡壳。
扭头一看,弹幕兴奋的像在丛林里荡来荡去的大野猴。
【婚都结了,快叫老公啊!】
【别矜持了,再矜持下去腰会不保的!】
【小宝会撒娇,反派魂会飘~】
弹幕是很鼓励。
但“老公”两个字,卿啾嗫喏了半天。
始终说不出口。
秦淮渝是老公的话,那他是老婆吗?
卿啾感觉有点别扭。
毕竟他长得再秀气,也不可能是小姑娘。
看出他的纠结。
秦淮渝若有所思,俯身轻声问道:
“不习惯?”
卿啾前脚点头,后脚被握住手腕。
被牵引着将卞凌拿来恶作剧用的头纱戴在美人头上。
层层叠叠的雪色头纱。
飘渺似雾,柔和了精致眉眼之间的清冷疏离。
只留下一片迤逦涟漪。
那双浅色漂亮的凤眸,此刻只装着他的影子。
秦淮渝哑声道:
“我教你?”
卿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美人在他耳畔轻笑。
“老公。”
一向冷淡的嗓音,在此刻多了点撩欲的味道,尾音缱绻惑人。
卿啾感觉时间停滞了一瞬。
但只一瞬。
时间恢复流淌时,心跳又快得要胜过之前千万倍。
虽然通常是被欺负的那方…
但因为老公二字,卿啾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什么“不行”都成了过眼云烟。
卿啾得寸进尺,像个昏君般,大着胆子调戏美人。
“再叫一声。”
秦淮渝轻笑,微垂的凤眸弯起。
越发冶艳。
卿啾只顾着盯着那张脸看,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全然没注意到西装扣子已经被解开。
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
白得晃眼。
“老公。”
秦淮渝垂着眸,听话地又说了一句。
卿啾被迷得找不着北。
于是下一秒,宛若从极乐之都响起的靡靡之音落在耳畔。
带着引诱。
“老公把腿分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