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头牛灵性太低,魂魄也弱小,对自己的帮助很有限。
陆桥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于是又装模作样用树枝扒拉了下牛尸。
这才捏鼻转头看向朱朝定,沉声说道:
“是妖怪,妖怪干的。”
听见这个说法,场内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是典型的妖怪的痕迹,捕猎只是为了杀戮,而不果腹。我大致观察了下,牛的脏器血肉虽然被严重破坏,但基本都还在。”陆桥补充道。
“妖精的嫌疑呢?有没有可能是妖精干的?”
朱格在一旁提问。
这时候朱朝定沉默着,依旧嚼鱼干。
陆桥这时候真有点羡慕这个浓眉大眼的大汉了,真能……咽下去?
他对于妖精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但还是定了定神对朱格解释道:“妖精通常不会这样猎杀,他们追求高效,而且意义何在?就为了惹怒我们、惹怒司道监和朝廷吗?他们疯啦?”
陆桥隐瞒了关于妖气的具体描述,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
朱格审视地看着他,回答上显然没有让朱格满意。
就在陆桥在考虑要不要坦白的时候。
朱朝定转身招呼道:“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通知司道监的大人们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只妖怪而已,等大人们打杀了,大家都可以开开眼。另外提醒着各位,最近出乡都带点家伙防身。”
说完,另外其他衙役就开始驱赶人群了。
朱朝定拍了拍朱格的肩膀,将空碟塞进他的手里,朝着陆桥走过来。
“多谢陆小哥了。”
“不用谢,有妖怪出现,朱大哥要注意安全。”
“嗨!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只妖怪而已,我都能打打。”
朱朝定弯腰做出搏击的姿势,还朝着前面挥了两拳,拳风不小,还真让他打出了气势。
收拳之后,他又说道,“况且好不容易来了一只妖怪,司道监那几个哥们儿还不得开心地嗷嗷叫?”
陆桥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有钱啊!你知道一只妖怪多值钱吗?好几十两呢!要不我朝的妖怪也不会被杀得绝迹啊,这都是司道监出钱。”
“不是吧?那我杀了妖怪也可以找到司道监换钱?”
好几十两……确实是笔巨款,只要猎杀一头,可以很长时间改善生活了。
“当然!只要你存着妖气去找司道监就行,具体怎么搞这你可以去司道监问问,我这辈子还没机会遇到妖怪。但小老弟,你如果不是仙官的话尽量还是不要招惹妖怪。”朱朝定拍了拍他,“行了,老弟回乡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好,告辞。”陆桥向朱朝定拱手告辞。
目送陆桥和众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朱朝定却屹立在原地。
好一阵后,土地崩裂,石块松动。
一个壮如小山的汉子现身,他穿着黑色紧身衣,兴奋到搓手,嘴里激动嚷嚷:“妖怪呢?妖怪呢?”
朱朝定倒是嫌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田猛大人,怎么是你?朱七和涂三呢?”
“怎么不能是我?他俩瞧不上这点钱。”田猛冤屈地摊手。
“那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您可是比乡长地位还高的大人物。”朱朝定嘴上这么说,可语气随意,显然两人是老朋友了。
转身领着他去水牛尸体的地方。
“官品高,又没实权,有什么用?本官命令你即刻自刎,怎么样?你自刎么?”田猛冷笑道。
“你给我把镇里的头牌搞来,我爽够了,就自刎。”
“可以啊,新开的南院,头牌小郎君俊得不行,正好满足你的龙阳之好。”
“滚……”
……
港口,齐茂竟然真的在原地等陆桥。
他还牵着一匹酷似马匹的坐骑,肌肉遒劲、鬃毛猎猎。
它肩高1.7米以上,骨架粗壮坚实,整体轮廓接近重型战马,但比例更协调。
头部基本保持骏马的高贵轮廓,吻部略宽厚有力,下颌肌肉发达。
四肢修长而强健,关节粗大,蹄部宽大坚硬如精钢,覆盖一层类似麒麟蹄甲的暗金色角质层,踏地有声,稍微用力便会碎石裂土。
浓密长鬃以深棕色为主,长尾如狮尾,末端毛发蓬松如焰。
陆桥感叹道:“我去!真酷,这种马我之前看过。”
“小兄弟,怎么样?完事了?”齐茂喜笑颜开地招呼。
“完事了,这没什么不可说的,血案中被杀死的是一头水牛,动手的应该是一只妖怪。”
齐茂脱口而出:“什么?”
陆桥撇了撇嘴:“确实很奇怪,在距离港口一百米的地方怎么说也不应该有妖怪,但它确实发生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妖怪的战力通常不高。”
“不,我是觉得比较新鲜,我还从来没见到过妖怪。”齐茂的眼中竟然跃跃欲试,和朱朝定一个样。
“哦对了,小兄弟,”齐茂指着身边的坐骑,“这叫麟驹,是结合了马、麒麟和犬类中的优质基因诞生的生物。”
“你要去乡里,它能帮得上忙,至于薇妹子在哪儿,你骑着麟驹到乡里去问吧!你别看它是畜生,但智力很高,如果你能听懂马语,它甚至可以和你扯家常。”
陆桥伸手触摸麟驹的青色皮肤,在颈胸和肩胛的位置上隐隐有鳞片冒出,“听说军队的烈麟驹凶猛得可以咬死成了精的狮子和老虎。对了,这个我可以骑吗?”
“当然!不然牵来干什么?就借你骑了。这个品种比不上军方的,但也足够好用,它对泗水乡轻车熟路,你有需要跟它提,它会带你去。用完之后你放它离开即可,它会自己回衙门。”齐茂哈哈大笑,全然忘记了屁股的疼痛。
说着他又递出船行给的票据,将叠纸递给陆桥。
陆桥看了一眼,道谢后卷起票据,插进包里,又反手把包裹挂在麟驹身上,然后翻身上“马”。
“对了,衙役大哥怎么称呼?”
“叫我齐茂就可以。”
“齐茂老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麟驹长吁一声,奔腾出去。
……
麟驹在旷野上奔腾还没多久,陆桥就快乐不起来了。
他不是没骑过马,但马和麟驹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在速度超过某个阈值时,风不再是风,而是实体化的、冰冷的铁板,狠狠拍打在他的脸上。
因为自己没有掌握“风”系法术,面对这样的风压竟然无可奈何。
周围的场景向后急速退去,他仿佛能听到奔雷之中麟驹那强健心脏如重锤擂鼓。
麟驹在空旷的地方全速疾驰,把陆桥的小心脏折磨得够呛。
他紧紧抓住鞍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风灌进嘴里扯得他的脸都大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