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巷口阴影里。
“走吧。”郭涛说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巷子出口走去,脚步略显急促。
黄安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喊了一声,“郭兄,等等我!”
却见郭涛非但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那速度,几乎赶得上普通人百米冲刺。
黄安哪还敢停留,拔腿就追,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丧家之犬般,迅速消失在了巷口。
六楼,落地窗前。
季雨霏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红唇轻启,低声自语:“不就是个武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楼下的景象隔绝在外。
回过头,看向包间内那扇紧闭的房门,里面依旧传出隐隐约约的音乐和嬉笑声,那群没心没肺的小姐妹们还在尽情玩乐。
仪态万方地朝着包间门走去,似乎准备重新加入她们的狂欢。
然而,没走几步,她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明显,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那张原本慵懒随性的俏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寒霜。
武师啊!
那可是连她父亲都要客气对待存在,即便只是初入武师,也足以让任何势力不敢轻易得罪!
季雨霏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之前对纪凡的所有判断和评价,此刻都像变成了一个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身快步走回窗边,指尖挑开窗帘一角,目光复杂地再次投向楼下那个身影。
纪凡抬头看了一眼六楼的方向,弯下腰将蜷缩着的舒舒抱起,转身,朝着巷口停车场方向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停留。
巷口,救护车的红蓝灯光无声闪烁,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多时,却迟迟不敢靠近。
纪凡将她交给医护人员,刚才粗略检查过,舒舒身上多是皮外伤和淤青,但断了几根骨头才是关键,好在呼吸还算平稳,性命应当无忧。
看着救护车拉着警笛匆匆离去,他才转身,融入了南河街的夜色之中。
一夜喧嚣过去,南河街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昨夜的血迹和尸体从未存在过。
只是多了一些窃窃私语的流言,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夜莺KtV。
第二天晚上,当夜莺KtV准时开门营业时,街对面那家一直针锋相对的白鸽KtV,大门紧闭,门上还潦草地贴了一张“旺铺转让”的纸条,显得格外萧条。
吧台后,纪淑慧脸上简直乐开了花。
侄子居然是武师!
这不仅仅代表着强大的个人武力,更是一种超然的身份象征。
她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枸杞茶,饶有兴致地凑到纪凡旁边:“小凡,你说……咱们要不要干脆把对面白鸽那店面盘下来算了?正好扩大经营。”
夜莺的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藤编的躺椅。
纪凡正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享受着傍晚难得的清凉,“七姑,你拿主意就好。”
对他而言,昨夜的杀戮是必要的立威,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他不想惹麻烦,但更不想身边的人因为他而陷入危险。
武师的身份,就像一层无形的屏障,至少能挡住大部分宵小的觊觎。
白天周氏珠宝那位夫人的登门拜访,和五颗中品灵石,便是最好的证明——代价,有时候比道理更好用。
一阵香风袭来,打断了他的假寐。
他掀开眼皮,看到小雨站在躺椅旁,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姑娘。
这些姑娘身上的衣饰品牌虽然也价格不菲,妆容精致,但比起季雨霏那帮人,总感觉少了点顶尖豪门圈子里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随意。
“雨姐,你来啦!”纪凡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身体却没动,只是稍微侧了侧头,那藤椅仿佛有魔力,让人沾上就不想起来。
小雨看着他这副悠闲模样,轻声问道:“小老板,还有豪包吗?”
纪凡目光扫向吧台,七姑纪淑慧正拿着电话,似乎在跟人讨论盘店面的事,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边。
“小李,带雨姐她们去楼上安排个好点的包间。”
服务员小李机灵地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恭敬地引着小雨一行人走向楼梯口,“雨姐,各位美女,这边请。”
纪凡重新闭上眼睛,继续享受他的“躺平”时光。
楼上豪华包间内,炫目的灯光流转,音乐声响起。
姑娘们很快就放松下来,叽叽喳喳地点歌、玩骰子。
过了一会儿,包间门被推开,纪淑慧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她笑容满面地寒暄了几句,敬了一圈酒,客套话说得滴水不漏,然后便借口楼下忙,离开了包间。
纪淑慧刚走,一个穿着亮片短裙,名叫张媛的姑娘就忍不住放下了麦克风,凑到小雨身边,脸上带着不满。
“雨姐,这夜莺的老板娘怎么回事啊?我都暗示她好几次了,让她把那个小老板叫进来陪我们喝两杯,她怎么就不懂呢!”
“就是就是!”另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姑娘立刻附和,“媛媛说得对!咱们来了这么久,老板都不露个面,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坐在角落里一个相对文静些的女孩,犹豫了一下,也小声开口:
“而且……你们最近听说了吗?好像说江城附近可能会出现新的异空间节点,治安有点乱……咱们晚上出来玩,还是找个安保好点的地方比较放心吧?这家KtV……好像没看到什么像样的保镖。”
这话一出,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些,几个姑娘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担忧。
小雨听着耳边的抱怨,眼神闪烁。想起过去在季雨霏她们面前的小心翼翼和不被重视,再看看眼前这些虽然家境稍逊、却真心将她当作“雨姐”的新姐妹,她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掌控感。
她放下酒杯,带着一丝被众人依赖的满足感,以及对过去圈子的微妙报复心理,清了清嗓子,语带玄机地笑道:
“担心安保?呵,你们是没看到昨晚天上人间门口发生的事吧?有那位小老板在,整个南河街现在谁敢来夜莺闹事?至于让他进来陪酒……呵呵,你们觉得,请动一位武师陪酒,得是什么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