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堂,太子萧承璟的威望日益隆盛。贵妃一党被彻底清算后,留下的权力真空被他以雷霆手段迅速填补,安插的多是实干派或亲近东宫的官员。他处事越发沉稳老练,手段圆融又不失锋芒。在工部、户部推行了几项兴修水利、整顿漕运、减免赋税的务实举措,成效显着,深得民心,也赢得了不少中立朝臣的认可。
三皇子萧承瑜依旧在工部勤勉办差,行事低调,提出的方案虽好,却总被太子的光芒所掩盖。皇后虽仍对他多有提携,但萧承璟那夜的敲打显然起了作用,萧承瑜保持着恭敬的距离,不敢有丝毫逾越。朝中清流虽仍有赞誉其“温良”的声音,但“有仁君之风”的论调已渐渐平息。东宫之位,稳如磐石。
然而,皇帝萧胤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却似乎每况愈下。他依旧勤政,但批阅奏折的时间明显缩短,精力不济。更让后宫和前朝侧目的是,他不再如从前般频繁留宿各宫,反而常常独自宿在养心殿,或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无声息地去了兰嫔(萧承瑜生母)那清冷的宫苑。
兰嫔依旧沉默寡言,如同影子。皇帝在她那里,似乎也并非寻求欢愉,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坐着,或是对着烛火出神。宫中流言四起,有说皇帝念及旧情(贵妃),心绪不佳;有说他是看中了兰嫔的安静不争;也有说……是太子权势日重,让这位暮年帝王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与孤寂。
京城近日最热闹的喜事,莫过于皇帝最宠爱的长乐大公主萧明华下嫁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裴文卿。
大公主萧明华,年方十八,是皇帝中年所得,自幼千娇万宠,养成了娇憨明媚却也骄纵任性的性子。她容貌极盛,如同盛放的牡丹,艳丽逼人。她的婚事,皇帝可谓千挑万选,最终点了才貌双全、家世清贵、性情温润如玉的裴文卿为驸马。
大婚之日,十里红妆,轰动京城。公主府邸装饰得富丽堂皇,宾客盈门。
洞房花烛夜,繁琐的礼仪过后,新房内只剩下新人。萧明华一把扯下厚重的凤冠霞帔,丢在地上,揉着酸痛的脖子,小嘴撅得老高:“累死本宫了!这劳什子凤冠重死了!脖子都要断了!”
裴文卿连忙上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揉捏着肩膀,声音温润如玉,带着无限包容:“殿下辛苦了。是臣思虑不周,未能早些为殿下解下。”他蹲下身,捡起那价值连城的凤冠,小心地放好。
萧明华享受着驸马的服侍,舒服地眯起眼,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还有这嫁衣!里三层外三层,热死了!都怪礼部那些老古董,定这么多规矩!”
“是是是,都怪他们。”裴文卿好脾气地应着,拿起旁边备好的团扇,轻轻为她扇风,“殿下可觉得好些了?要不要喝点蜜水解解乏?”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仿佛眼前娇嗔抱怨的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是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
萧明华看着裴文卿温柔专注的眉眼,听着他毫无原则的迁就,心中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她哼了一声,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裴文卿,你以后要是敢对本宫不好,本宫就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裴文卿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神真挚而深情:“臣不敢。臣此生能尚公主,已是天大的福分。唯愿倾尽所有,护殿下喜乐无忧,纵使殿下要砍臣的脑袋,臣也心甘情愿,只要殿下高兴。”
这般直白又带着点傻气的深情告白,让骄纵的公主瞬间红了脸,心里甜得像浸了蜜,嘴上却还要强:“油嘴滑舌!谁要砍你脑袋了!” 她抽回手,别过脸去,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裴文卿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和强忍的笑意,心中柔软一片。他知道公主娇气,知道她任性,但他爱的,就是她这份不加掩饰的真性情。他愿意用一生的温柔和包容,去化解她的骄纵,守护她如明珠般璀璨的笑容。他轻轻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殿下,夜深了,安歇吧。”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新房内红烛高燃,映照着这对身份悬殊却又情意初萌的新人。娇气的公主在深情驸马的温柔陷阱里,渐渐收敛了利爪,显露出被宠爱的甜蜜与娇憨。京城的喧嚣中,这一隅的旖旎温情,如同初绽的并蒂莲,格外动人。
江南的沈月薇,在事业与女儿的陪伴中稳步前行,守着心中的自由;京城的沈家,在添丁与婚庆的喜悦中其乐融融;朝堂的太子,掌控大局却也难解帝王心绪;而那位娇气的长乐公主,则在驸马的深情包容中,开启了她被捧在手心的婚姻生活。各方天地,各自精彩,各自演绎着属于他们的人间烟火与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