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说......”杨瑾年的声音逐渐变小。
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是被作为杨家继承人留下的，好像每个人对他都可以。但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可以被纪栀叶等人所拿捏。
可一旦离开他们，自己现如今又无法在外存活。
他甚至只能求，求纪栀叶别利用杨瑾媛。
纪栀叶叹了口气，拉开杨瑾年的手，在他愣神的时候蹲下身来，把他的眼泪抹去。
“我说这些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了解你家力量的特性，既然她继承了力量，就有一定自保的能力，所以不要太担心她。”
“我这次是向你发出正式邀请的。”
杨瑾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最晚，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去国外处理事情，我打算带上你。”
“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这个决定我交给你来做。无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接受。”
纪栀叶的声音，如同一柄重锤，击打在了杨瑾年的心上。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说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过什么决定。
所有的决策，都会由大人安排好，自己只要照着执行即可，在铺设好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哪怕是杨克用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将自己交于灵异监管局，他得到的也仅仅是通知，没有说不的权利。
但现在，纪栀叶让他自己决定？
“我......我如果拒绝呢？”杨瑾年问道。
“只是拒绝了而已，留在这里就好。”
“当然，前提这是遵从本心的想法。”
遵从本心。
杨瑾年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和本能在疯狂叫嚣。
不可以，很危险，绝对不可以一起去。
但......
“我去。”杨瑾年没有追寻自己的本能，而是顺应了自己现在、这一刻的，完全处于冲动的想法。
“但你一定要保证我妹妹的安全。”
“行，知道了。”纪栀叶摸了一把杨瑾年的头，“好好睡觉。”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杨瑾年想要从纪栀叶的手中逃脱，结果发现纹丝不动。
“长不高不要怪别人。”
次日。
吃过早饭后，纪栀叶等人就准备去灵泉寺拜会一下释行住持。
至于杨瑾年因为不适应在外面吹冷风，很不幸的感冒了。
纪栀叶说他就像待在实验室培养皿中的菌群，太过顺应本身的环境，让他稍接触点不适合的环境，就会嘎嘣一下死那。
简而言之，以前惯得。
杨瑾年只能瘪着嘴，没法反驳。
“需要带礼物吗？”路筱从松月观出来后，询问纪栀叶和林知言。
“理论上，不需要。”林知言道，“而且从三天前开始，灵泉寺就已经不允许闲杂人等上山了。”
“因为释行住持圆寂吗？”
“对，所有前来参拜的人，都必须提前一周斋戒沐浴......啊，当然我们属于自己人，无所谓。”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路筱指着岔路口下，慢慢向上攀爬的四人问道。
两男两女，似乎是一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
“......呃，是不是有点眼熟？”
纪栀叶看着山下那模糊的小点，这时候她开始有点怀念自己以前的视力。
“等我找找眼镜......”
然后纪栀叶掏了掏自己的包，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带过来。
忽然路筱拍了下她的肩膀，低声道：“不用找了。”
“......是顾砚和顾墨。”
......
“我记得你们说要回家过年的。”纪栀叶道。
顾砚道：“嗯.....但我爸妈说每年在家过年太无聊了，干脆今年举家出去旅行。”
顾墨道：“然后他们就说要来我们上学的地方看看，但青山市属实没什么玩的，他们就看到了我哥转载收藏的有关君禅山的内容，说什么对身体好啊非要来看看，喏，就是这样。”
顾墨两手一摊，是实在没办法了，谁没事会大冬天的来爬山啊？
“要不......我们背两位上去吧.....”林知言道。
“不行！”老两口里的顾母道，“所谓参拜，一定得诚心，身体力行才可以，不可以半路放弃，否则前半段都白费了！”
“不知道两位参拜......是参拜松月观还是灵泉寺啊？”林知言问道。
“来都来了，自然两者都需要拜一拜。”顾母道。
顾墨看到纪栀叶等人一闪而过的难色，“怎么了？”
“松月观是没问题......但灵泉寺......”
最后是纪栀叶他们先一步去灵泉寺询问可否让其参拜，今日顾砚他们一家子就暂时留宿在松月观。
“我发现了，顾砚和他妹，一个随爹，一个随妈。”
林知言走在前往灵泉寺的小路上，想起刚才顾母刚知道灵泉寺禁止参拜消息时候的话，密到除了顾墨没人能插进话。
“这样看，他们家感情看起来挺好的。”路筱道。
“对啊，顾砚可是阳光开朗大男孩。”林知言吐槽道，“除了长得不像外。”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纪栀叶零点二句的，一路沿着山路爬到了灵泉寺。
灵泉寺坐落的山头，虽然比松月观要低一些，但道路更曲折。
一个耗体力，一个耗时间。
等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午饭的点。
观空早已经等在门口，无聊的盘腿坐在石阶上，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
“你们可总算到了。”
“defeat！”
观空的手机中，恰巧响起了播报音。
林知言：“哦，输了。”
“你闭嘴。”观空从纪栀叶和林知言身边掠过，看向了路筱。
其实受邀请的只有纪栀叶和林知言两人，路筱并不在其列，但观空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手机揣回口袋。
“走吧，我师傅在等你们呢。”
不大的禅房里，传来有节奏、平缓的木鱼声。
观空推开门，“师傅，纪栀叶和林知言来看你了。”
背对着房门的身影慢慢转过头，花白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口，虽老态龙钟但眼神依旧矍铄。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