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弹出的瞬间，吴一处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战斧上。虞媚儿没说话，只是把隐身斗篷往肩头一扯，布料无声展开，像水波一样覆盖住两人身形。
“能量波动还在升。”他盯着系统界面，眉头拧紧，“不是误报，信号频率和昨天完全一致，而且——比预想的提前了两小时激活。”
虞媚儿低声道：“他们可能察觉了什么。”
“也可能是例行启动。”吴一处收起界面，眼神一沉，“但不管是不是陷阱，现在都得去。原计划走不通了，我们得抢在他们彻底布防前摸到据点边缘。”
他转身推开窗，夜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符文纸片微微颤动。两人翻身跃下，落地时脚步轻得像是踩在棉花上。静音靴吸收了大部分震动，连地砖都没发出一丝脆响。
路线临时改道。原本打算从主街绕后巷直插仓库东侧，但现在那条路正对着信号源方向，极可能被重点监控。吴一处带着虞媚儿拐进一条废弃排水管入口，锈蚀的铁栅栏早被人暴力掰开，缺口边缘还挂着几缕发黑的布条。
“有人来过。”虞媚儿伸手碰了碰那布条。
“不是我们的人。”吴一处冷笑，“看来不止我们在打这个据点的主意。”
管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爬满青苔，脚底滑腻难行。吴一处打开夜视镜片，视野立刻变成一片幽绿。他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先用脚尖试探地面承重，确认无异常才让虞媚儿跟上。
七分钟后，他们抵达管道尽头。前方是一堵半塌的砖墙，缝隙刚好够一人侧身通过。外面就是地下仓库的外围区域，昏黄的路灯照着一片荒芜空地，四角分布着几个隐蔽岗哨。
“看到了。”吴一处低声说，“两个在地面巡逻，一个在通风塔顶，还有一个藏在西北角的集装箱后面——精神感应装置戴在额头上，泛着蓝光。”
虞媚儿皱眉：“这种装备能捕捉魔力波动，普通隐身术撑不过三秒。”
“所以我们有这玩意儿。”吴一处拍了拍隐身斗篷，“而且，我还有别的办法。”
他调出系统探查功能，画面中四个红点规律移动，每隔七分钟，四人站位会出现一次短暂交错，中间留下不到三秒的盲区。
“等第三次换防。”他说，“那时候塔上那个会低头调整设备，集装箱里的会转身接通讯信号——三秒，足够我们贴墙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两人屏息蹲伏在破墙后，直到系统倒计时归零。
“走！”
他们几乎是贴着地面爬出去的。虞媚儿施展低频压制法阵，将体内的魔力流动压到近乎停滞。隐身斗篷在夜色中泛起微弱涟漪，像风吹过的湖面，却始终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四名暗哨毫无察觉，仍在按节奏轮巡。
穿过封锁线后，吴一处迅速取出一枚微型机械飞虫，通体漆黑，形如甲虫，翅膀边缘嵌着微型摄像头。这是他在某个遗迹副本里顺出来的稀有道具，一直舍不得用。
“希望你别在这时候掉链子。”他嘀咕一句，启动遥控装置。
飞虫振翅起飞，顺着排水沟爬向仓库外墙，钻进一处通风口缝隙。画面随即传回——
仓库内部灯火通明。中央是一座六角星形魔法阵，线条由银粉勾勒，夹杂着某种发光矿石碎粒。地面每隔三米就埋着一块金属板，明显是连锁电击陷阱。两侧墙壁还藏着火焰喷射口，连接着粗大的燃气管道。
至少十二名余波成员在场，全副武装，手持制式长刃与附魔手弩。其中两人站在高台上，胸口佩戴高阶法师徽记，魔力波动远超之前遭遇的杀手。
“等级至少提升了两级。”虞媚儿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人……不像临时拼凑的。”
“也不像普通守卫。”吴一处眯眼，“他们在等什么？仪式？召唤？还是……测试新武器？”
画面继续推进，飞虫沿着通风管道缓慢前行。突然，一道旋转的红光扫过镜头——内置魔眼正在做周期性扫描。
“小心！”虞媚儿提醒。
吴一处迅速切换视角，让飞虫贴顶壁静止不动。红光来回扫了三次，终于移开。
他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侦查，屏幕猛地一黑。
“信号断了。”
“被截获了？”虞媚儿问。
“不一定，但不能再赌。”吴一处果断切断连接，指尖一抹，遥控器自动焚毁，残留数据化为灰烬。
“撤。”
两人立即后退，沿原路返回。刚走出排水管五十米，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
“发现了吗？”
“不知道，但肯定不对劲。”吴一处拉着虞媚儿拐进另一条小巷，“烟雾干扰符，放两个。”
虞媚儿甩手扔出两枚符纸，落地瞬间炸开浓密白烟，在空地上形成两个人影轮廓。几秒后，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
“成了，他们上当了。”
两人趁机潜入地下水道，沿着预定撤离路线疾行。途中吴一处不断检查系统警戒状态，确认没有追踪信号残留。
凌晨两点整，他们回到西区旧公寓安全屋。门一关，虞媚儿立刻脱下斗篷，脸色有些发白。
“压制太久，魔力有点紊乱。”
“喝这个。”吴一处从空间取出一瓶淡蓝色药剂递给她，“抗疲劳的，比回复药温和。”
她接过喝下，靠在墙边缓了几口气。
“情况比预想的糟。”她说，“那个魔法阵不是防御用的，更像是能量增幅中枢。如果他们真把它启动了，整个据点都会变成战斗强化区。”
“而且那两个高阶法师。”吴一处坐在桌边，调出记忆影像，“一个专精火系，另一个是精神控制类——对付普通人能直接让人自相残杀。”
“原计划不行了。”虞媚儿摇头，“‘分路包抄’会被陷阱分割，‘突入主仓’等于送死。必须重新制定方案。”
“那就改。”吴一处咧嘴一笑，“反正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逆风局。”
他打开系统备忘录，新建一条记录：【作战代号：断电行动·修订版】
“第一，不再追求速攻。第二，先废掉魔法阵能源核心。第三——”他顿了顿，“我不正面冲。”
虞媚儿抬头看他。
“我从底下钻。”他敲了敲地板，“既然有排水管能通外围，那就一定有地下管线通往仓库内部。我用空间带够炸药，直接炸穿能源室地板，扔完就跑。”
“太险了。”虞媚儿皱眉，“一旦被困在里面……”
“所以我留了后招。”吴一处从空间取出一块黑色晶片，“上次打机械暴君爆的自毁核心，充能后能引发局部空间塌陷，持续五秒。只要不是被围在正中心，都能抢出一条路。”
虞媚儿盯着那晶片看了几秒，忽然问：“你还记得第一次副本吗？”
“当然。”他笑，“被一群骷髅追着跑，你一个火球术把自己头发烧了。”
“那时候你说，只要活着，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现在我也这么觉得。”他收起晶片，目光坚定，“他们升级了？我们也升级。他们设陷阱？我们就拆陷阱。他们以为稳了？我就给他们来个天崩地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远处城市依旧寂静，唯有东南方向，那股能量波动仍未平息。
“明天凌晨三点。”他说，“我们不请自来。”
虞媚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这次，还带拜年红包吗？”
吴一处从空间摸出一个小圆筒，晃了晃：“静音型震荡雷，加量不加价——你说，我要不要在上面写‘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