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麒麟合作写本子的日子像加了蜂蜜的乌龙茶,甜蜜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回甘。我们会为了一个包袱的节奏争论到面红耳赤,又会在灵感迸发时同时喊出“有了”,然后相视而笑。他记得我喝咖啡要双份奶泡,我知道他写稿时必须搭配山楂片。
这天约在郭麒麟家改本子,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笑骂声。推门而入,只见阎鹤祥举着游戏手柄大喊“快放大招”,烧饼和曹鹤阳挤在沙发上疯狂拍腿,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
“哟,弟妹来了!”烧饼眼尖,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大林这小子可算有救了,天天念叨‘这个地方得让她看看’。”
我脸“腾”地红了,还没来得及反驳,郭麒麟已经快步走来,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别听他瞎说,快过来,咱们接着聊段子。”说着牵起我的手往书房带,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书房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电脑屏幕上是我们修改到第17版的剧本。郭麒麟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瞥了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我接个电话。”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轻轻拂过我的手背。
我盯着电脑上未完成的段落,听着客厅传来的游戏音效,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十分钟后,郭麒麟推门进来,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小问题。”他重新坐下时,身上多了股陌生的香水味,淡淡的柑橘调混着他惯用的雪松气息,莫名刺得鼻尖发酸。
接下来的一周,这种异样感愈发强烈。郭麒麟开始频繁加班,视频通话时背景里总传来陌生女人的笑声;讨论本子时也常常走神,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的时间比看我还多。
这天排练结束,张九龄和王九龙勾着肩膀凑过来:“大林,周末有个局,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去,去不去?”郭麒麟下意识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攥紧手中的保温杯,指甲在杯壁上掐出月牙印:“去吧,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说这话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周末晚上,我抱着零食窝在沙发刷朋友圈,张九龄新发的九宫格照片突然让我呼吸停滞。画面里,郭麒麟倚在吧台旁,身旁站着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生。她笑得眉眼弯弯,纤细的手臂亲密地挽着郭麒麟的胳膊,而他低头看手机的侧脸,竟没有推开的意思。
手指不受控制地放大图片,直到像素开始模糊。我想打电话质问,却又想起他最近的敷衍,满腔委屈化作酸涩的泪水。犹豫再三,发了条消息:“玩得开心吗?”
秒针滴答走了二十圈,手机终于震动。“还行,就是普通朋友聚会。”简短的八个字,像把钝刀在心上反复割划。
第二天在咖啡厅见面,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口红印,声音发颤:“昨天那个女生是谁?”
郭麒麟翻剧本的动作顿住:“就是一个朋友,怎么了?”
“朋友会那么亲密地挽着你的胳膊?”我突然站起来,带翻了桌上的拿铁,褐色液体在稿纸上晕开,“郭麒麟,你最近一直心不在焉,有什么事也不愿意和我说,现在还怪我无理取闹?”
“我工作压力大,有些事不想让你担心,这也有错吗?”他提高声音,额角青筋微凸,“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这句话像导火索,点燃了积攒多日的委屈。我们开始激烈争吵,从聚会照片到他最近的敷衍,字字句句都带着刺。最后,他抓起外套摔门而去,留下满桌狼藉和被泪水晕染的剧本。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街对面德云社的灯箱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