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伸过来,就被傅锦城一把捏住,只听“咔嚓”一声,王癞子的手腕折了。
王癞子捂着手,疼得“哇哇”叫,脑子也醒了几分,看着傅锦城身上的军装,叫嚣起来,“来人啊,解放军同志|打人啦?”
“老子是群众,是贫农,你敢打我,我要去告你!”
王癞子上蹿下跳,发现根本没人搭理他。
这人从一进院子开始,眼睛就像狗一样,盯着女同志看,嫂子们都觉得他猥琐又恶心。
能跟他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当下对张春花也添了几分嫌恶。
难怪人家姜同志要走,换了是她们,一想到要天天面对这样一个继父,她们也跑。
王癞子疼得受不了,满腹情绪发泄不了,拖过一旁站着的张春花,反手就是一巴掌,“妈的,都是你,不然老子还在床上躺着呢。”
张春花不敢说话。
王小微一看急了,他们是来找姜柠麻烦的,自己可不能先内讧。
于是她装着胆子去拉王癞子,“王叔?”
王癞子哪里还有心情,跟他叔长叔短的,一把拽住王小微的手腕,恶狠狠地开口,“你不是说你就是医生吗,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看看?”
王小微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了,心中害怕,又不敢说不,怕王癞子也给她一巴掌。
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弄,奈何她学艺不精,捣鼓了半天,王癞子的手腕非但不见好,还又肿了几分。
王癞子忍无可忍,一巴掌呼过去,“你是故意的吧?”
王小微白皙的脸上顶着巴掌印,委屈的缩在张春花身后。
张春花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竟然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姜柠看着场上的混乱,嘴角微扬,事情微微有些失控,她得赶紧往下推进度。
“癞子叔,你这手再不去医院,就要废了。”
姜柠好心提醒。
王癞子愤怒地瞪着张春花母女,捏着手腕,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于敏见事情没有朝自己预料中发展,姜柠非但没受到影响,反而还收获了一波同情。
这她怎么能忍?
于敏看了一眼张春花母女,心里嫌弃地要死,这两人蠢得像猪一样,难怪被姜柠这个贱人耍得团团转。
她眼珠一转,走过去扶起张春花,“婶子,你没事儿吧,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还没找到地方住吗?”
王小微立刻接话,抬眼望向姜柠,“柠柠,当初的事情是你误会了妈妈,现在她担心你,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你,介绍信也快到期了,招待所那边住不了多久,你看,要不然就住你这儿?”
说完又拧了一下张春花的胳膊,张春花吃痛,“对啊,柠柠,妈妈怎么说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刚也瞧见了你癞子叔那样子,还忍心让妈妈再回大树村吃苦吗?”
“呜呜呜,按理说,妈不该麻烦你,小微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小微才毕业,现在还住在宿舍,也顾不上我。”
“她那哥哥更是个靠不上的,这次我让他陪我出门,他不肯,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王小微立刻接戏,挽着张春花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妈,都是我没本事,不能照顾你,呜呜呜!”
“柠柠,就算姐姐求你了,你就让妈妈住在这里吧,她回去肯定会被癞子叔打死的。”
众人看着哭得惨兮兮的母女俩,可怜是真可怜,儿子靠不上,二嫁的男人又是那个样子,亲生女自顾不暇,如今能靠的只有继女。
毕竟不是亲妈,姜同志没有义务照顾她,再说了,瞧这样子,这后妈之前对姜同志并不好。
所以,在场的人都一致认为姜柠会拒绝。
王小微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指望一次就能把姜柠搞趴下,但只要她在大院里名声有了瑕疵,下次再折腾,就简单多了。
姜柠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她走到傅锦城身边哭得比张春花母子还惨,强压着心底的恶心,“妈,虽然这些年你老让我干活,还经常打我,不给我饭吃。”
“可是我也不恨你,我从小就没妈,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妈,为了留在你身边,我都没跟傅锦城回部队。”
“要不是癞子叔的事儿,我是怎么也不会离开家的,呜呜呜……”
傅锦城:……
嫂子们都快哭了,呜呜,没妈的孩子也太可怜了,为了后妈那点母爱,一次次的委屈自己,连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都顾不上。
张春花:这确定说的是她?
她看着姜柠,原本就容量有限的脑子,此时都快死机了。
难不成这丫头说得是真的?
为啥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向王小微。
王小微倒是比她清醒,觉得姜柠多半有后手,但又想不出原因。
姜柠趁热打铁,“嫂子们,你们瞧瞧,我家房子这么小,就一个房间,平时我们一家三口都睡不下呢。”
“不怕大家笑话,我家锦城至今都在打地铺呢!”
傅锦城:“……”
“我也想让妈妈住进来,可是没办法呀,呜呜呜,我好没用!”
姜柠哽咽着扑进傅锦城怀里。
她这下有点突然,傅锦城险些没接住戏。
姜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圈,傅锦城蹙眉,脑子终于恢复思考,他轻拍着姜柠的后背,“你别哭了,我去申请!”
嫂子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傅团这房子是小了些,早该申请了,不过我听说现在申请的人多,得排队呢。”
“上次姜同志跟张主任还闹得不愉快,这事儿恐怕……”
姜柠哭得更大声了。
王小微皱眉,事情怎么就绕到换房子上去的?
一直站在人群最里面,审时度势的周玉琴,冷不丁开口,“不是听说赵小英家前几天刚换了房吗?”
“她家咋弄的?”
这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嫂子们纷纷拍着大腿,一批人安慰姜柠,“姜同志,我跟你讲……”
另一批人将张春花围住,“婶子,这事儿不难……”
张春花被一群人堵在中间,听得云里雾里,只感觉身体被他们带着不自觉往前走。
等她意识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张淑兰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