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富商体内......可能有你的基因片段。\"
张鹭白的手臂收紧了一分,\"我不能让血月......\"
\"我当时......只有这个念头......没有想太多......\"
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窗外,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保证,\"他的唇瓣擦过我腰际的衣料,\"以后,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冒险......别生气了......\"
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线。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
俯视着他发红的眼眶。
\"张鹭白,\"我淡声道,\"你冲上去的时候,真的是在为我考虑吗?\"
他的睫毛颤了颤。
\"还是说——\"我指尖点在他心口,\"你是觉得,你接受不了我对你的好,所以用这种方式'偿还'。\"
壁炉里最后一块木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张鹭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刺中了最隐秘的伤口。
\"不是......\"
\"你从来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打断他,\"所有事都比你自己重要——病人、研究、甚至那些该死的血月杂碎。\"
我说得越平静,他脸色就越苍白。
\"你现在道歉,\"我继续道,\"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察觉到我在生气,就像......\"
我顿了顿,\"就像你永远在察言观色,永远在衡量付出与回报。\"
张鹭白下意识摇头,黑眸里泛起罕见的水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我的衣角:\"不是......\"
\"那是什么?\"我轻声问。
积雪从树枝上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像是被剥开了所有伪装。
\"不是这样的......\"他摇头,眼底的水光氤氲着,在月光下像破碎的玻璃,\"我只是......\"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说不下去了。
我忽然觉得疲惫。
三百年来第一次怀疑,我给予的永生承诺,对他而言是否太过沉重。
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种枷锁?
\"裴......\"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
他仰头看我,黑眸里全是未说出口的哀求。
我叹了口气,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意。
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感受到睫毛颤动的频率。
\"张鹭白,\"我像哄孩子般轻声问,\"可以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吗?\"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
\"如果可以,\"我望进他眼底,\"我就原谅你。\"
壁炉的余烬噼啪作响,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我,滚烫的脸埋进我腰间,像个终于得到救赎的罪人。
我感受到他点头时发丝摩擦的触感,还有衣料被泪水浸湿的凉意。
\"我......\"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很......害怕。\"
\"怕什么?\"
\"怕你看着我死。\"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怕你......要永远记得那个画面。\"
壁炉的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了。
月光突然变得很亮,照见他颈侧新生的皮肤,也照见我终于明白的事实——
原来最深的恐惧,是我们共享的。
我抬手环住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瞬间的僵直。
\"去洗澡。\"我戳了戳张鹭白发烫的耳垂,\"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香了。\"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把脸更深地埋进我腰间,声音闷闷的:\"......再抱会儿。\"
月光将我们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古老的水墨画。
我叹了口气,指尖缠绕着他后脑勺微湿的发丝:\"张医生,你是打算让我抱你去浴室?\"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仍固执地摇头:\"......明天再洗。\"
\"理由?\"
\"你......\"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今天消耗了太多......如果忍不住想吸血......\"
我挑眉,突然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这个傻子是怕我赶他走。
没给他继续胡扯的机会,我直接弯腰抄起他的膝弯。
张鹭白猝不及防腾空而起,条件反射地搂住我的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裴傲青!\"
\"叫什么叫,\"我抱着他往浴室走,\"再来头猪我都抱得动。\"
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我警告性地捏了捏腰侧:\"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管。\"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黑眸在昏暗的走廊灯下亮得惊人。
浴室的门被我用脚尖踢开。
暖黄的灯光下,大理石台面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将他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去放热水。
蒸汽很快氤氲开来,镜面蒙上一层雾气。
\"我自己来......\"张鹭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羞恼。
\"晚了。\"我转身解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
\"张医生做手术时,不是最擅长脱别人衣服?\"
\"那不一样......\"他的呼吸明显乱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病人没有意识......\"
我轻笑一声,指尖已经滑到他第三颗纽扣:\"现在你也没有。\"
\"裴傲青!\"
他飞速地按住我的手,却因为动作太大差点从洗手台上滑下去。
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扯开了整件衬衫。
纽扣崩落的声音在浴室里格外清脆。
张鹭白彻底僵住了,从脖颈到胸口迅速漫上一层薄红。
他的肌肉线条在暖光下漂亮得惊人,只是那些新旧的伤痕太过刺眼。
有今天刚愈合的刀伤,也有之前手术留下的痕迹。
水汽在我们之间氤氲,他的黑眸湿漉漉的,像是也浸满了浴室的水雾。
我忽然低头,在那道疤痕上落下一个轻吻。
张鹭白倒吸一口气,手指猛地插入我的发间:\"你......\"
\"现在,\"我直起身,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自己脱裤子,还是我帮你?\"
他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
最终张鹭白几乎是逃进浴缸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睡裙下摆。
我抱臂靠在洗手台边,看着他像只受惊的猫般蜷在浴缸另一端,泡沫可怜兮兮地粘在他肩膀上。
\"转过去。\"我拿起浴球,\"给你擦背。\"
\"不用!\"
\"张鹭白。\"我眯起眼,\"你是自己转过去,还是我帮你转?\"
他瞪了我半晌,最终不情不愿地转身,露出线条利落的后背。
浴球擦过肩胛骨时,他明显绷紧了肌肉,水珠顺着脊柱凹陷处缓缓下滑。
\"放松。又不是要吃了你。\"
他猛地回头,黑发上的水珠甩到我脸上:\"你明明就在想!\"
我笑得意味深长:\"想什么?\"
张鹭白的耳尖红得能滴血,突然捧起一捧水泼向我。
热水浸透真丝睡裙,贴在皮肤上变成半透明。
浴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喉结滚动,黑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我缓缓俯身,指尖划过水面:\"张医生,造谣可是要负责的。\"
下一秒,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
水花四溅。
我跌进浴缸,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热水浸透衣衫,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现在,\"他的唇贴在我耳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可以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