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灵还想问问叶真人和玄武族究竟是什么关系,可叶真人忽然闪了一闪,便凭空消失了。
空中传来他留下来的几句话:“阴阳二气,始本归元;形如动水,御如万物;莫骄莫躁,莫气莫恼;克非本行,导为上策。若遇到难办之事,也许叶族秘宝‘玄武真元珠’可以帮到你,切记切记!”
一切恍若梦境,当张冲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像原先一样站在洞壁前面,眼睛望着壁画,只是叶红鱼此时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发呆!
张冲灵道:“你为什么这么呆呆地盯着我?”
叶红鱼笑道:“那你又为什么一直呆呆地盯着这些壁画?”
张冲灵并没有回答叶红鱼的话,而是问道:“我盯了多久?”
叶红鱼无奈地笑道:“你居然连自己盯了多久都能忘?好吧,我来告诉你,你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没有动了。”
对于时间差,张冲灵并不感到惊讶,因为《集玄录》里面有讲到过,在某些阵法中的时间和阵法外面的时间是截然不同的。
张冲灵忽然问道:“这个洞是什么洞?”
叶红鱼道:“玄武洞!”
张冲灵接着问道:“叶真人是什么人?”
叶红鱼脸上忽然露出疑惑之色,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玄武族的先人?”
张冲灵神秘地笑道:“因为我刚才遇到了他。”
叶红鱼更加疑惑地摇着头道:“你一定是在说谎!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动过!”
张冲灵道:“我虽然没有动过,但是我的确去过了一个地方。”
叶红鱼睁大眼睛问道:“什么地方?”
张冲灵道:“空灵玄境。”
望着叶红鱼一脸的茫然,显然,她对于“空灵玄境”一无所知。
张冲灵没有解释,他觉得即便解释了,叶红鱼也不会相信,于是他继续问道:“你去玄武堂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你们叶族的秘宝——玄武真元珠,是也不是?”
叶红鱼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冲灵轻松地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见到了叶真人吗?”
叶红鱼忽然苦笑道:“其实这些壁画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有玄武真元珠才可以降服巨蟒。我让你看的东西就是这个,既然你已经明白,我们快走吧!”
张冲灵道:“去哪里?”
叶红鱼回头道:“当然是回村子了。”
张冲灵道:“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些和你去盗取玄武真元珠又有什么联系?”
叶红鱼忽然流下了眼泪,哽咽道:“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能够对付得了那条巨蟒?你难道真的不要命了?你可知道我不希望你去送死!”说着,她低下头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张冲灵实在想不到,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乔装打扮潜进族人神圣的玄武堂里,要盗取玄武真元珠,竟然是担心他的安危。他一时间竟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叶红鱼因为哽咽而忍不住地颤抖,张冲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实在想不到你既然会为了我而去盗取玄武真元珠,那么我就诚恳地告诉你,我不但不会死,而且还会活的好好的。我也诚心的告诉你,我会想办法降服巨蟒并彻底救活叶青石大叔。”
叶红鱼猛然抬起头来,抽泣道:“真的吗?”
张冲灵笑吟吟道:“我怎么会舍得欺骗一个甘为我而不惜犯险的美丽姑娘?”
叶红鱼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当她与张冲灵四目相对时,又忍不住低下了头。
张冲灵轻轻地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笑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叶红鱼疑惑道:“去哪里?”
张冲灵借用她的语气道:“当然是回村子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轻柔地照在张冲灵的脸上时,张冲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张冲灵睡醒了,但他并非是被这温暖的阳光照醒的,而是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给吵醒的。
那铜锣的敲打声犹如雨点一般密集而急促,其间还夹杂着阵阵嘈杂的吆喝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张冲灵打开窗子,向外面望了望,喃喃自语道。
忽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诸葛小甜拉着萧飞浪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大声嚷道:“张大哥,我们的麻烦来了!”
张冲灵满脸疑惑地望着诸葛小甜,问道:“什么麻烦?”
这时候,灵猴闪闪已经敏捷地爬上了他的肩膀。
诸葛小甜缓了口气,说道:“听说他们的宝贝昨天晚上被盗了!”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玄武族的人们。
张冲灵道:“他们的宝贝被盗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诸葛小甜睁大眼睛,急切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千百年来他们的宝贝从来都没有丢过,可自从我们来了以后那宝贝就被盗了,你说和我们有没有关系?”
张冲灵道:“说的也是。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既然没有做那种偷盗之事,又何必心里不安?”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虽然我们不必心慌,可究竟是什么宝贝能让玄武族的人们会如此全族不安呢?”
萧飞浪上前一步,说道:“是玄武族的秘宝,玄武堂里面隐藏的玄武真元珠!”
听到这个,张冲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叶红鱼,还有谁的嫌疑会比自己的还要大?
“看来,麻烦的确来了!”张冲灵压低了声音说道。
诸葛小甜望着张冲灵瞬息改变的脸色,仿佛他脸上随时都有可能绽放出几朵玫瑰花似的,她问道:“黑衣族长通知所有的人都要去玄武堂集合,我们去还是不去?”
张冲灵毫不犹豫,肯定地道:“去!当然要去!如果不去,那我们的嫌疑岂不更大?”
玄武堂,不大的庭院里此刻却容纳了几百人。玄武族的男女老少们都到齐了,连刚刚起死回生的叶青石也被抬了过来。他现在虽然能够睁开眼睛,也能轻微地动一动,可还是不能说话,更不能走动。
族长叶黑衣正高高地站在院子中那座雄伟的玄武石雕上,手中一根蛇头龟背权杖在青石上面敲得咚咚作响。
他身边两个赤露着膀子的壮汉正怒目而视着人群,那种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别人的胸膛,直接探视到别人的心灵深处。
叶黑衣满脸乌云密布,声色俱厉地道:“我们玄武族人一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就在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一件让人不齿、使人震惊的偷盗之事,而且偷盗的还是我们族人代代相传、视为叶氏秘宝的玄武真元珠。这种行为不仅令人气愤,更是让我们玄武族上上下下蒙羞啊……”
张冲灵的眼光在人群中迅速搜索了一番,终于发现了叶红鱼,而此时叶红鱼的眼睛也正好向这边望了过来。
张冲灵的眼光充满了质疑,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叶红鱼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也露出不解之色,似乎在默默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张冲灵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曾发现,灵猴闪闪已经从肩膀上跳了下去……
此时,叶黑衣继续厉声道:“我族秘宝,一直以来都具有消灾避难的灵气。我相信,盗宝之人定是想利用秘宝之灵,去给自己消灾避难或者谋取利益。虽然这件事极为恶劣,但是,我还是希望那个人能够尽快将秘宝交出来,否则,一旦查出来是谁偷的,一定按照族规严惩不贷。”
叶黑衣用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番,语气有些缓和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叶氏祖先曾有言在先,除历代族长之外,只有‘有缘人’才能打开宝盒取出秘宝,否则的话,即使拥有秘宝,也无法使它发挥应有的灵性。所以,我劝盗宝之人还是尽快将秘宝完璧归赵,以免大动干戈。”
“族长,我族秘宝几百年来从不曾丢失过,可偏偏自从这三个奇怪的人来了以后,秘宝就丢失了,我认为他们的嫌疑最大。”人群中终于有人没有让诸葛小甜失望,说出了这些一直让她担忧不已的话。
诸葛小甜顿时怒气冲冲,正想发作,不料萧飞浪却替她出了头,回应那人道:“也许你是贼喊捉贼,却不知正好暴露了自己。我倒认为秘宝是被你给偷了,因为只有你们族人才知道秘宝的用途,也知道秘宝藏匿的地方。如此推测,你的嫌疑岂非更大?”
萧飞浪这一番话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居然让那人顿时哑口无言。
诸葛小甜忍不住向萧飞浪竖起了大拇指,连张冲灵也觉得萧飞浪说的很有道理。
这时,人群中瞬间嘈杂了起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甚至情绪激动地争论了起来……
叶黑衣心想:“密宝丢失之事重大,可倘若因此致使族人相互猜忌、彼此争论不休,那所导致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他用力地敲了敲权杖,人群立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玄武石雕之上。
叶黑衣正欲说些什么,不料一只金毛小猴居然跳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抢尽了自己的风头。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只猴子手里赫然正拿着一件东西——叶族秘宝。
这只猴子当然是灵猴闪闪,它冲着人群挥舞着手臂,并对着张冲灵“吱吱吱”地叫个不停,尽显灵猴的活泼风采。
可此时,诸葛小甜和萧飞浪却像被人从头顶给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全身冰冷不堪,恨不得希望灵猴闪闪只不过是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大肥猪。
再看张冲灵,他像一只无助的鸡仔一样被一个壮汉拎了起来,等他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很狼狈地站在了玄武石雕上。
叶红鱼一阵紧张,两只玉手不停地互捏着,甚至捏得发了青。
她为张冲灵着急,因为她深知,张冲灵绝对不是盗宝之贼。
“小伙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叶黑衣目光凌厉地望着张冲灵,可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却隐隐隐含着一丝惋惜之色。
张冲灵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宝贝,当然人人都会喜欢,我也不会例外。”
叶黑衣沉声道:“这算不算是你承认了?”
张冲灵笑道:“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归是要有人来承担这责任的。”
叶黑衣冷冷地道:“你可知道,在我们这里犯了偷盗之罪将会受到什么惩罚?”
张冲灵依然笑吟吟地道:“在下愿意洗耳恭听。”
叶黑衣一字一顿地道:“火刑!就是用大火将犯罪之人活活烧死!”当他说完这句话时,望着张冲灵那张酷似儿子叶云天的脸,冷酷的表情中也带着些许不忍。
张冲灵没有说话,满脸的微笑却依然未变。
诸葛小甜、萧飞浪、叶红鱼,他们几个实在想不到,张冲灵到了此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叶黑衣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对身边的壮汉道:“叶甲士,准备行刑!”
叶甲士接到命令后立即行动起来,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叶黑衣对张冲灵道:“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你那两位朋友和这只小猴子,但是他们永远也别想再离开这个地方!”
张冲灵笑道:“多谢!”
此时,他已经被另一个壮汉用绳索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标准的五花大绑。
执行火刑的叶甲士很快便运来了大量的木柴。
张冲灵道:“这些木柴看起来不仅极为干燥,而且蕴含着浓重的油脂,绝对极易着火,烧起来的火势也定然会极为旺盛。”
叶甲士冷笑道:“你对木柴倒是颇有研究,只可惜这只是你最后一次研究罢了。”
看着张冲灵被带上了火刑台,萧飞浪和诸葛小甜拼命地想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他们早已经被其余人牢牢地控制了起来。
叶黑衣一声令下,执行火刑的叶甲士已经点燃了一根火折子,在他眼中,张冲灵已然是个将死之人了。
叶黑衣望着火刑台上的张冲灵,惋惜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你的朋友们讲,趁着还未点火,你赶快说吧!”
张冲灵道:“我没有话要对他们讲,不过我倒是有一句话不说不行,否则有人一定会深感遗憾。”
叶黑衣道:“你说吧,我一定帮你传达到位。”
张冲灵忽然朗声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却不希望有人为我陪葬。”
叶黑衣有些惊讶道:“谁会为你陪葬?”
张冲灵笑道:“自然是叶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