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廉时宴挥手让钟鑫拿着刚刚签署好的文件出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浑身直冒冷气，“你去喝酒了？”
“没有，我在办案呢！”沈蓉儿连忙向他解释。
廉时宴的语气这才好了一些，眼里含着浓浓的笑意，说道：“办的什么案子还需要给我拍照？”
这话刚一问出口，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忽然拧眉忍不住问道：“你在哪里给我拍的这张图片？别告诉我是在尸体身上！”
沈蓉儿立刻呛咳一声，尴尬地笑道：“还真是。”
“沈蓉儿！”廉时宴几乎是咆哮着低吼出声。
沈蓉儿连忙将手机听筒拿得远了一些，才避免耳朵被他震聋，委屈地扁嘴说道：“你先别生气嘛，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廉时宴下意识地放软了语气，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说。”
沈蓉儿连忙追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家生产的啤酒吗？我怎么从来没在市面上见过！”
“跃龙酒吧，城西那家，这种酒是他们店里特制，从不对外销售。”廉时宴很快给出了答案，本以为会听到电话那端她满含钦佩的表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长久的沉默。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矜贵冷漠的总裁松了松领带，干咳一声解释道：“以前谈生意去过一次，不过那家店的风气不大好，就再没去过了。你知道的，我除了你以外根本就不沾别的女人。”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可偏偏沈蓉儿的电话有些漏音，车里三队的几人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蓉儿顿时回过神来，羞恼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脸色涨得通红，“嗯，我知道了，我先挂了啊，再见！”
被忽然挂断电话的总裁沉默无语地收起手机，坐回办公桌后，拨通了秘书办公室的电话，把钟鑫叫了进来。
“廉总。”钟鑫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廉时宴的低气压，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才垂眸恭敬地问道。
廉时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道：“给我查一下城西跃龙酒吧最近出了什么案子。”
“是。”钟鑫点头领命，退出总裁办公室。
其实关于城西最近发生的案子，钟鑫有所耳闻，却没有详细地去了解过。
最近警方很精明，有了命案大案都捂得很紧，除非故意探听，否则很难知道全貌。
不过身为廉时宴身边的首席秘书，这点儿问题是难为不了他的，钟鑫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调查清楚了案件的细节。
看清上面涉案的人名后，钟鑫这才知道，总裁为什么忽然让自己调查这件案子，整理好卷宗后，他心惊胆战地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廉时宴放下文件，冷眸平静地扫了过来。
钟鑫连忙将自己找到的东西交到了他的手里，然后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当着一块没有感情的背景板。
廉时宴仔细看了一遍卷宗，冷笑一声，将文件摔到了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其中一个名字道：“找到跃龙酒吧的经理，调来案发前夜和当天酒吧内部的监控录像，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廉总。”钟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警方应该已经拿到了监控录像，但我刚才查了现在他们手里的调查进度，并没有发现任何监控方面的异常。”
廉时宴勾起一抹邪笑，语气不无轻蔑地道：“他们当然不会把真正的录像交给警方，跃龙酒吧里可是做着违法的买卖，你去找来交给技术部门，明天之前我要收到调查结果。”
“是！”钟鑫不敢在废话，连忙出去办事。
警局内部，沈蓉儿出完尸检报告后，就来三队汇报。
这次从死者体内提取出来的精液，和前面两次案件完全吻合，确认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邹升和孟衡两人重新去了一趟跃龙酒吧，找到经理询问关于那个独创品牌的啤酒的事。
这项发现无疑为案件的调查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至少证明了凶手确实在犯案之前去过跃龙酒吧。
“你想到了什么？”吴征看着沈蓉儿若有所思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
沈蓉儿抬眸疑惑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缓缓道：“我还是觉得赵露和沈洛长得太像了，吴队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也和我同样有一点脸盲症？”
吴征忍不住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这次的目标其实有可能是沈洛？”
难道沈洛大闹警局，竟然无意中避开了凶手的袭击？
“不。”沈蓉儿缓慢地摇了摇头，心中的某种猜想即将破土而出，却总是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障碍，让她看不真切，“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凶手很可能和沈洛认识，甚至在这次案发前还见过沈洛一次。”
如果这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嫌疑人目标就会大大的缩小范围，可这一切都还只是推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撑起这样的猜测。
不过吴征还是将这点疑问放在了心里，起身穿好外套道：“沈法医，有劳您跟我一起去见一见赵露昨天离校去约会的网友。”
“找到他了？”沈蓉儿立刻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出警局，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越野车。
吴征坐进驾驶室里，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让技术部门调取了赵露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已经定位到了他的家庭住址，我们先去会一会他，这可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男人。”
沈蓉儿系好安全带，轻轻点点头道：“好，即便这人和赵露的死没有关系，应该也能提供一些线索，而且除了他以外，我已经有了另一个怀疑的对象。”
“我知道你在怀疑谁。”吴征能跟得上沈蓉儿跳跃性的思路，缓缓道：“先等邹升和孟衡那边的消息吧，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吴征既然这么说，可见他其实心里也有和沈蓉儿同样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沈洛现在其实并不安全，他们必须要加快进度，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沈蓉儿赞同吴征的决定，仔细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沈洛发了条短信，提醒她最近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联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