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幽蓝火花顺着鎏金灯架蜿蜒而下,将众人血色尽失的面容映得青白。平板屏幕上跳动的资金流向图宛如活物,猩红色线条在地图上编织成狰狞的混沌齿轮,每道数据流都精准咬合,如同命运的绞索。程晏深机械义眼的红光骤然暴涨,金属指节深深掐进雕花栏杆,齿轮转动的嗡鸣声混着胸腔里的警报声,在寂静中炸响。
萧绾绾镶满碎钻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涂着朱砂色蔻丹的指尖还停留在俞小晚披肩的珍珠扣上,方才的骄横已化作眼底的惊恐:“这、这不可能...” 她的尾音被突然炸响的落地窗声撕碎 —— 数以万计的飞蛾撞在防弹玻璃上,翅膀拍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这些飞蛾通体漆黑,翅脉间却流淌着诡异的荧光,拼凑出的混沌齿轮图案在夜色中明灭,猩红复眼如同无数微型监视器,死死盯着宴会厅里的众人。
俞星澈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啼哭,柔软的小手揪着程晏深的领带,奶声奶气的哭喊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恐惧:“爹地!好多眼睛在看澈澈!” 他胸前的银色摇铃剧烈震颤,莲花齿轮纹路渗出细密的银光,与程晏深胸口的机械心脏产生共鸣。程老夫人扶着镶玉手杖的指节暴起青筋,翡翠戒指在桌面上磕出清脆声响,银丝卷发下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晏深,这就是你藏在外面的孽种?现在好了,私生子丑闻还不够,还要把程氏拖进洗钱泥潭?”
角落里,程家长房夫妇交头接耳,二房儿媳偷偷将拍摄的视频发送到家族群。俞小晚轻抚着儿子颤抖的后背,脖颈处的暗纹如活物般蠕动,紫黑色纹路顺着耳垂爬上脸颊。她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隐藏的深层数据在蓝光中浮现:“程氏近三年的海外投资,都流向了名为‘星语贸易’的空壳公司 —— 这个名字,各位不觉得熟悉?” 她手腕轻转,血玉戒迸发出的银蓝荧光在地面投射出三姨太日记中的星图,1943 年的泛黄字迹与眼前的电子数据重叠,“当年三姨太正是用这个身份,暗中转移神树核心的能量。”
墨渊的光蝶袖扣突然化作利刃,在俞小晚腕间组成防御屏障。他凝视着窗外不断撞击的飞蛾群,瞳孔中映出诡异的荧光波纹:“这些不是普通生物,它们翅膀上的量子标记正在干扰守护者的能量场。” 话音未落,俞星澈突然停止哭泣,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太奶奶骗人!蝴蝶说要带澈澈找会发光的姐姐!”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程老夫人剧烈咳嗽,手帕上晕开的黑血在雪色绸缎上格外刺目。
程晏深将孩子护在怀中,机械心脏的轰鸣震得俞星澈的摇铃叮当作响。他调出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跳出的量子代码如毒蛇般扭曲:“三个月前,集团防火墙遭到跨维度攻击,所有数据篡改痕迹都指向...” 他的目光扫过程家众人紧绷的面孔,“程氏祖宅的地下保险库。” 话音未落,萧绾绾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手机播放的录音在宴会厅回荡:“程晏深,为了继承权买通黑客篡改数据,这笔账该怎么算?” 变声处理的声音里,夹杂着与程晏深机械义体如出一辙的齿轮转动声。
俞小晚却从婴儿车暗格取出一本布满霉斑的账本,封皮 “星语贸易” 四个字早已褪色。她翻开泛黄的纸页,1947 年的蝇头小楷与现代的电子数据完美重合:“每笔资金流向,都对应着神树命轮的齿轮转动频率。有人想借程氏财力,重启混沌核心。”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 —— 俞星澈不知何时挣脱怀抱,跌跌撞撞跑向钢琴。肉乎乎的小手按下琴键,本该流淌音乐的地方,却传出一串诡异的摩斯密码。
整座大厦突然剧烈震颤,水晶吊灯如钟摆般摇晃。监控屏幕同时亮起雪花,银发女子的面容在噪点中浮现,她的笑容裂至耳根:“欢迎回家,我的小傀儡们。” 程老夫人剧烈咳嗽着瘫倒在座椅上,染着黑血的手帕滑落,露出袖口若隐若现的莲花齿轮刺青。俞小晚冲过去护住儿子,却在抱起孩子的瞬间,发现他稚嫩的脖颈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暗纹,莲花齿轮正在皮肤下缓缓转动,渗出带着金属腥气的荧光。
暗处,银发女子的残魂缠绕在程氏集团的鎏金 logo 上,暗紫色丝线如血管般蔓延,悄然连接上在场每个人的影子。当俞小晚与程晏深目光相撞,她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 那不是对危机的惊慌,而是某个被刻意掩埋的真相,正在破土而出的战栗。与此同时,程氏祖宅地下深处,尘封数十年的青铜保险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缝渗出的齿轮油混合着腐臭气息,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向宴会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