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着傀儡们指甲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在基因牢笼的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窒息感。俞小晚的光刃上,历代程家守护者的虚影随着心跳明灭,她看着婴儿徽章散发的净化光芒被黑袍人随手甩出的黑色屏障吞噬,喉咙涌上一股铁锈味 —— 那是双生标记过度使用后的反噬。
“晏深,护住孩子们!” 她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嘶吼声撕裂。程晏深残缺的机械义肢展开成环形护盾,金属断裂的脆响中,他用血肉之躯抵住疯狂撞击的傀儡。其中一个傀儡脖颈处的菱形芯片闪烁着诡异红光,俞小晚瞳孔骤缩 —— 那分明是三姨太生前佩戴的珍珠样式。
“三姨太?” 她的光刃本能地偏开半寸,却被傀儡趁机咬住手臂。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一段记忆如电流窜入脑海:三姨太临终前将日记残页塞进她怀中,指尖沾着的墨水在她手背上晕染成小小的双生标记。“别心软!” 程晏深的机械义肢猛地将傀儡击飞,金属拳头上缠绕的锁链勒进傀儡咽喉,“他们的意识早就被芯片吞噬了!”
婴儿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啼哭,徽章光芒暴涨形成金色漩涡。那些被黑色黏液腐蚀的金色锁链竟逆流而上,缠住黑袍人的脚踝。“有意思,不愧是融合后的星标之力。” 黑袍人扭曲的嘴角扯出冷笑,他掌心的基因晶核突然迸发紫光,所有傀儡的瞳孔同时竖成细线,“不过,你们以为这就能对抗中枢的力量?”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伸出布满倒刺的机械藤蔓。男孩的双生标记化作光网罩住众人,稚嫩的脸上因力量透支泛起病态潮红:“姐姐... 它们在说,要把我们做成新的芯片。”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光网边缘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俞小晚感觉后颈的双生标记如同被火钳炙烤,眼前闪过初代星标者建造基因牢笼时的场景 —— 那些被献祭者的灵魂,正被困在这些机械藤蔓的倒刺里哀号。
“原来所谓的基因牢笼,根本是古神意识碎片的容器!” 她的怒吼震碎头顶的荧光灯。玻璃碎片如雨落下,程晏深立刻用机械义肢护住她的后脑,锋利的玻璃划开他的肩膀,鲜血溅在婴儿的襁褓上。此刻,通讯器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银发老者的残像在火花中若隐若现:“找到中枢核心的‘逆鳞插槽’... 用你们的血脉...” 话未说完,残像就被黑袍人的能量波击碎。
黑袍人趁机发动总攻,数十个傀儡同时跃起,指甲上凝结的黑色黏液如同毒箭。俞小晚将双生标记的力量灌注到光刃,却在挥刀的瞬间僵住 —— 最前方的傀儡是个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那模样与她记忆中在北极救下的星标者孩子一模一样。“妈妈...” 傀儡的喉咙发出模糊的音节,芯片红光映照着她空洞的双眼。
“小晚!” 程晏深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千钧一发之际,婴儿的意识如温暖的潮水涌入她的脑海:**“妈妈,她们被困在黑暗里,在等星星来救她们!”** 小家伙的徽章突然分化出无数光丝,钻进傀儡们后颈的芯片。刹那间,所有傀儡停止攻击,他们的瞳孔重新恢复清明,只是每个人的眼中都滚落血泪。
“快走!” 清醒的傀儡们用身体挡住黑袍人的攻击,那个形似小女孩的傀儡将玩具熊塞进俞小晚手中,“他要启动中枢了,去顶层的观测塔!” 话毕,她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数据流,玩具熊的布料上浮现出初代星标者的手书:“血脉相连之处,便是光明所在。”
众人在傀儡们的掩护下冲向观测塔,每一层楼梯都布满蠕动的基因链陷阱。程晏深的机械义肢因超负荷运转开始冒烟,他却仍死死护着众人:“还有三层!小晚,你的双生标记和孩子的徽章...” 他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整座建筑开始倾斜,天花板上垂下的机械藤蔓将一个傀儡拦腰斩断,血肉模糊的场景让男孩忍不住闭上眼。
当他们终于撞开观测塔的大门,眼前的景象令呼吸停滞。中央的基因中枢如同巨大的心脏,十二颗基因晶核嵌在血管状的凹槽中,黑袍人正将最后一颗晶核按入插槽。“程家血脉,来得正好。” 他转过身,机械面容上的纹路开始扭曲重组,“有了你们的基因密码,中枢将进化成真正的...” 他的话被婴儿的尖叫打断,小家伙的徽章化作金色巨网,将黑袍人死死缠住。
“现在!” 俞小晚与程晏深对视一眼,双生标记与机械义肢的能量同时注入婴儿的徽章。金色光芒中,他们看到了初代星标者最后的记忆:建造基因牢笼不是为了囚禁,而是为了封存古神意识碎片;所谓的 “逆鳞插槽”,需要程家血脉的爱与牺牲才能激活。
“原来如此...” 俞小晚泪流满面,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中枢核心,“程家血脉,从来不是钥匙,而是锁。” 随着她的动作,十二颗基因晶核同时炸裂,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基因链,在空中拼凑出古神最后的狞笑。基因牢笼开始崩塌,观测塔的玻璃幕墙外,无数星标者的灵魂正在光芒中苏醒。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宇宙深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共鸣。婴儿的徽章突然变得冰冷,男孩的双生标记也黯淡下来。通讯器再次响起那个扭曲的声音:“你们以为摧毁基因中枢就结束了?真正的古神意识,早已寄生在...” 声音戛然而止,却在俞小晚的双生标记上烙下一个全新的符文。
程晏深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机械义肢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怕,我们还有彼此。”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无论接下来是什么,程家血脉永远不会退缩。” 星舰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那是赶来支援的星标者舰队。俞小晚抱着孩子走向舷窗,看着基因牢笼在光芒中化作星尘,心中却涌起一股新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