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焉娅缓缓拉着她的手,看着这陈旧的老式长房子。
木桌子,水泥地,还有一条小黑狗。
还有在外面不远处小山玩耍的她们。
她看着那几个小孩欢快远去的身影,轻轻道:“真令人怀念是吧?…”她的眼睛晦涩不明,但是让人感觉得到,她貌似还是很愉快的。
希尔娅愣了一下,笑了笑,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
希尔娅想起什么,问道:“赛罗呢?我记得我的记忆中有他。”
林焉娅缓缓道:“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你的梦。”
时空旋转,一个朦胧的梦境展现在你们的面前,第一人称的视角,你看到了他。
她缓缓道:“我记得还是比较小的时候,这还是你第一次梦到一个…男人?”
希尔娅缓缓抚摸着这层梦境,道:“对…我记得那个时候在梦里对他的喜欢,和那种朦胧的感情。”
梦境没有给你们多多触碰这层脆弱的梦境的机会,一下旋转。你们又回到了原地。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你们看见那群小孩子们一起玩耍,一起去下面远方的小路玩,一起去山尽头路过中的养猪房看看。一起去表姐家那条方向的朋友家玩。
林焉娅和希尔娅都没有说什么,而后只是笑笑看着。
许书琪的家里,希尔娅曾记得他的爷爷,许书琪是个脾气很好的男孩子,可能小时候就跟她们玩有些偏女性化,不过又怎么样呢?她们从不在意。
他跟希尔娅一样,爸妈都在外面打工,可能因为如此,许书琪的爷爷奶奶对她也很包容喜爱。
但是。
在她远去另一个地方时,他的爷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她,甚至都遗忘了。
林焉娅轻轻叹了口气,道:“原谅自己吧。”
时空再次旋转。
小林焉娅的小学生活不算好,被同年级的另一个男生一直纠缠。
甚至看见她和许书棋一起玩,还骂许书棋是个娘娘腔,说他的坏话。
所幸她的朋友一直在她的身边,小林焉娅不喜欢男生,哪怕自己的朋友总是会带着男朋友,她也会远离一些。
不过她的朋友看出了,所幸也就单独和她出来玩,不带男朋友了。
小林焉娅早上帮她补作业,两个人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散步,一起自行车。
遇到一只小流浪猫,两个人就一起凑零花钱养。最后被外婆拿回去养了。
小林焉娅生活很拮据,每天可能都不够吃饭,不过她很乐观,有的时候出现了新的好吃的,她会不吃早餐省下钱去买。这对她来说没什么,毕竟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最重要!
哪怕后面物是人非,其实林焉娅也从来不想说什么。
转折在一个期末,那个男孩子还在继续纠缠她,她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同时也是个胆怯懦弱的孩子,她一点都不想跟别人撕破脸,所以怎么样,她都不会做事做的太绝。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形式方法以另一种方式给予了她致命的一击。
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做了同桌,以往她都是一个人坐的。
至于为什么…因为那个男孩子把她惹哭了一次,老师就让她一个坐了。她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自己也不爱讲话。
那个男孩子跟别人嬉笑间,假装不经意实则故意将她的发圈扯下。
幸好头发不结,当她惊愣之余。
她长长的黑发就这里散落下来,那个男孩子笑着对她说:“你头发散发来的样子真好看。”
那一刻她愣住了,心里生出一些不太一样的情感。
夸赞…很奇怪,因为外婆很少夸奖她,她和爸爸妈妈很少见面,每当爸爸妈妈夸赞她时,她会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自在…
她拿到好的考试成绩时,班主任也会夸奖她,但她很清楚,这是她应得的,而且她也懒得多去在乎班主任。毕竟只是这样的关系。
她还是第一次被夸好看呢…虽然是个不太喜欢的人说出来的。
但是,她有些小欢喜后,班主任就悄然出现了门后。
非常无语愤怒地拎着他们出去了,还扬言要叫家长。说他们这种行为简直不害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小林焉娅第一次感觉天要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这真的很严重吗…
班主任拿外婆对着她施压,她非常害怕,最终她还无奈害怕地说,是这个男孩子喜欢她。
纵使事实如此,她还是…去亲自撕破了同学之间的相互平静,和自己。亲自将自己不想面对的阴暗面透露出来星点。
小林焉娅感觉不似从前了,班主任没有叫她的家长,那个男孩的家长被叫了过来。
她看着那位年迈的成年人疲惫地对她道歉,那个男孩罕见地在哭,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坏很坏…
她没有说什么。
她的好朋友的男朋友是那个男孩最好的朋友,她的好朋友也与她隔绝了。
所有都跟她隔绝了,因为她要转学了。
父母放心不下外婆的身体,还是打算将她接回来。
回到两百公里开外的新地方,她感到了非常多地新奇。
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弟弟。
妈妈轻轻在和他玩耍,她看到这副画面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可有可无。若即若离。
她不太爱吃饭,但是妈妈做的饭很好吃,她也吃了很多。爸妈常常会给他们买零食。
她对好吃的更喜欢藏起来慢慢吃,但是弟弟没有如她所愿,他吃完了,就哭着闹着要她的。
妈妈说,弟弟小,你就让着他呗。
她有选择吗?一次两次她可以忍让。
弟弟看着她这副好欺负的模样,欲演欲烈,一次,他故意将爸爸喜欢的一瓶酒打碎,看了看无措被吓着的小林焉娅,笑嘻嘻地就去找妈妈告状了。
妈妈看到后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了她一顿,她辩解说不是她打碎的!是弟弟!妈妈犹豫愤怒地看了看弟弟,弟弟也辩解说:“不是我打碎的妈妈!就是姐姐!……”
妈妈非常头疼,所幸什么也不想管了,就这样任由两人去了。这个时候爸爸回来了。小林焉娅要哭了。
她害怕…爸爸看见她要哭了,立马上来问道:“怎么了?”
弟弟见她这样也装哭起来,他首先告状道:“姐姐打碎了妈妈准备给你好久的酒…她还说是我打碎的……”
小林焉娅哭着摇头,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最后,爸爸安慰了他们两个,说不要紧的这个酒。
……
日子慢慢靠后,她在新的学校里有了新朋友,是两个很好的朋友。
但是似乎也不是很愉快,有的男生总喜欢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光特别好,而且,她在这所学校的成绩很好,年级第一。整个班托她的福,一个星期最起码有一次看电影的机会。
但在家的时光貌似就没有那么好了,弟弟欲演欲烈,她的反抗没有结果而她也疲累,最终…她妥协了,任由弟弟汲取一切。
那天晚上,她独自出门,享受着外面的孤独宁静,让她不安沸腾的心冷却。
她看着那一片黑暗天空,不抱希望地呢喃道:“他要我命我都给他…”
“呵…人可以不要爱吧…我不信人一定需要爱一定需要情感。”
对于一个单纯乖顺的女孩来说,她早就习惯在改变不了的环境里改变自己。面对不被爱,被忽略的事实,她只能要求自己不奢求任何的爱,去理智地到达人生的终点。
但悲伤的悲叹种子在她的心里埋下大片,她的手握紧,风吹动她单薄的身影,她的背影瘦弱,但倔强。
这是她扭曲的开始。
但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就好像一个你很喜欢的男友对你冷暴力,你天天还要面对他,悲伤不可避免,只有内心到达麻木,似乎才有拿起剑的资格,不畏惧伤害,同时也不在乎别人受到伤害。
她开始不吃不喝,郁郁寡欢。弟弟想要什么东西她也全给他。没有之前任何反抗和辩解。
无聊的时候就一直发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她常常在想,能不能在夜色中有一个人带她脱离开。死在哪里都好…只要不要在家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被爱,还被束缚困在原地,像有些游戏里的恶毒反派被惩罚一样被一刀一刀,割到血条消失。
她才不会去想之前的事情。望着天空发呆,也只是发呆。思考什么东西也全忘了。
在学校里,她最不喜欢的科目数学,出乎意料地派了个代表,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笑,问她:“为什么总喜欢望着天空发呆?”
她没有一下回答,只是微微皱眉道:“这样让我感觉不到太压抑。”
数学老师轻轻笑了笑,跟她说:“不太开心吗?”
“是因为思考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吗?不开心的事情忘掉就好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继续看景色发呆了。数学老师见此,也走开了。
暑假,她日夜颠倒。家里人也不管她。
每天都是晚上活动,妈妈好像意识到了她的改变,开始将倾斜的天平颠倒。
她很无言地看着这非常戏剧化的一切,无聊的思考中,她想起了弟弟委屈悲伤的表情。
她最终好像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心,再一次主动将自己承载着爱的天平倾斜。
她还是将自己的零食给了她的弟弟。
她想,她还是不想所有人体会到这痛苦。哪怕她痛苦也没事。
她可以对自己狠,对别人…没必要。
家庭因为她的改变而变得和睦了。弟弟开始对着她好。妈妈也对你们的和睦感到开心。而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
……
父母之中,吵架貌似是难免的事情,妈妈将你看作长女,无时无刻跟你倾诉一切烦恼。你感到无奈与烦躁。
初中的到来更是令你更加烦躁,你很开心进了优质班,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时无刻的补课,假期修剪,早五晚十的作息。
你感到无比疲累和烦躁,你想要休息,但是你无能为力。你甚至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让学校爆炸,这种作息哪里正常?这种假期哪里正常?
草他妈的,每天还要跟别的学校的battle自己的学校真的惨。
七天的假期只有两天半,天啊,听说好的学校都放四五天,你们顶多放三天…你恨不得把这个够使学校给炸了。
不仅仅在校的是一堆作业和这够使作息,还有人际关系。
你作为被班主任挑选的幸运儿,坐到了班长的位置。
这是你第一次,当班干部,同时老师表达了对你的喜爱与期望,班主任教的还是她最讨厌的科目,数学。
但是班上的同学貌似很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单纯优秀,而且喜欢帮助别人的人。
你简直就像一块蜂蜜,任何人上去都可以拿到一点甜的战利品,你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乐意至极。
秉持着这种习性,老师们也特别喜欢叫你帮忙,你干了特别多的杂物活但毫无怨言。
但时间久了,总会发生变故,有人开始嫉妒你,你开始不解为什么喜欢你的人要现在讨厌你。
你撇了撇嘴,心里也对着她减分了。
……
你遇见了一个同学,长得还不错。他貌似是个挺热情的人。常常对你献媚。
你对他印象还行,他的风评还算不错,但是对于这种感情。
说实话,你并不打算拥有恋爱这个想法。
好朋友分手向你诉苦,爸妈吵架向你诉苦,你又经历小时候那个事情。又看见过特别多的情感问题。再说,还有个自己梦里的人。
偶然说惊鸿一瞥让他永驻在心里,虽然是虚幻的,但也愿意就此抛弃自己的坚强形象了解他的一切。
虚拟的幻想的,都比现实里的要好的多。
林焉娅没有太多有关这方面的决定,她认为自己更适合一个人。或者幻想的他,自己的水仙。
如果她的朋友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也不错,她不太喜欢跟一个人你侬我侬的。感觉非常别扭。
但是她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她不想伤害别人,但这其中免不了拒绝的伤害。
对于那个男孩子,她很适当的将关系放在朋友这里,他想前进她就退让,反正两个人的距离会一直存在。
外面的同学看着她每天独来独往,又很热心地帮着别人。
有些人生坏心思,有些人生好心思,反正她全然不知,也懒得顾。
下一年,关于她的能干,她继续担任了班长,关于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大家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他们的班主任怀孕了,她一个人担任了六科课代表。
同时,她还要监督同学们跑步等等,为了体考。
她身体不好,但跑的还行,老师念着她能力大,信任她,就先让她监督。
有一天,流言蜚语传进她耳朵里,她在教室里找到了一张骂她的小纸条。
她沉默了。上面说她一看就是心机很深的人,获得这么多老师的喜欢。
向着另一个人打听了一下,他告诉她,这是那两个人说的。她不语,感到愤怒。
但她随后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把纸条放进了垃圾桶。
政治老师被调换了,是校长的儿子,讲的不好,班上一大堆人起哄,同时举报到了班主任那里。
她没说什么,但是看着班上一些朋友,在一次布置超高量的作业时,她没写。做了个头被直接叫出去罚站走廊了。老师叫她没写完别回班。
看着外面的夕阳无限,她趴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哪怕写着这种无聊的作业,也觉得挺不错的。
后面缓缓,她几个朋友也来陪她了,同时还有那个男孩。
一群人相互对视笑了笑,就这样慢慢写着了,后面人越来越多,看着那几个骂她的人也对着她笑,她还是很不解的。
不过有什么所谓。没什么所谓。
班上感觉要两半分了,她坐在后面,她的朋友坐在前面。还有朋友在别的班。
政治老师拿她和政治课代表开涮了,他的话很锐利很愤怒,她挡在了政治课代表前面,说这种事情与她们无关。
这个措辞似乎她说错了,政治课代表,她的朋友,没有再理她。
她回到班级跟其他女孩子同仇敌忾,将她视如外敌。
她很无措。有些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
有人也站在她的身边,但她却好像感知不到。
后来,我们就叫她齐花吧。
林焉娅迟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她们针对,她问齐花,她是不是有错?
这个问题,她问了很多人,大家都说她没有问题,她是为了护住她们,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朋友要离开她,每个人对她都很重要。
齐花也否认了她有错的观点,还给她推了一个男生,说可以无聊解解闷。
看着新的好友申请,林焉娅还是通过了。
这个暑假,她偶尔会跟那个男生聊聊,那个男生叫齐花叫花花,还挺亲切的,还说要追她。
后面问齐花,齐花倒是对他没意思。
林焉娅看着他这富豪的模样,眼里闪了点精光,轻笑了笑,脑海里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就薅点羊毛好了。
林焉娅对自己的定义,可不是要做个好人,面对绝对的困境和绝对要守护的东西,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心机深也好,心思单纯也好,只要能达目的就好了。她才不管这些什么七的八的呢。
……
看着手机上一天天的收入,她笑了笑,然后马上就收手了。毕竟她也没打算薅太多,一百块对一个有钱人来说不多吧?
这些天她倒也去管学校的事情,不过补课让她的暑假缩半了。
那个男的告诉她,要追花花是因为打了个赌,赢了就可以拿到他朋友的好几千。
她倒是也没说什么,只言:“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