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洛闻渊揉了揉眉心，“我和景川打算逐个排查了。”
盛扶光靠在他怀里，“那工作量挺大的。”
“其实…”
洛闻渊低头看她，“嗯？”
盛扶光沉吟片刻，“李大人也好，你也好，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人总会被固定思维模式所限制。”
“比如，你们现下认为，这凶手是男还是女？”
洛闻渊眉心微蹙，仔细想来，虽无人提起，但好像所有人都默认凶手应该是个男人，查案时也会被这种潜意识影响。
他沉声问：“夫人可是有什么说法？”
“我今日在一个女子身上，闻到了在隐雾林遇到的曼陀花香。”
“她虽然用了其它香味遮掩，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缕幽香。”
洛闻渊眸光一滞，“是谁？”
盛扶光低垂着眉眼，“姜令惜。”
洛闻渊眸中震惊，“姜令惜？”
她继续说道：“令惜今日突然造访，我真当她是想开了，又状若无意地关心起城西的案子。”
“而且，她与那些女子都是自幼相识，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李辰星并未有所怀疑。”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但姜令惜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洛闻渊眸中寒意渐深，又将她搂紧：“若真如此，你今日竟与她独处。”
盛扶光轻笑一声，“也不算，明霄他们都在呢。”
“何况，事情还未查明…”
洛闻渊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柔声道：“夫人可是难过？”
盛扶光摇摇头，“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想不通。”
洛闻渊：“那就查查，便能知晓原因了。”
盛扶光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我去查吧。”
“你去？”
“嗯，我擅长追踪。”
洛闻渊轻笑一声，“也可，那我明日和景川再合计一下。”
“对了子瑜，我差点忘了重要的事。”
洛闻渊牵着她去石桌上，“我回来的时候差她们送了晚膳，边吃边说？”
盛扶光笑道，“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琥珀带着几个丫头过来布膳，全都是盛扶光爱吃的。
洛闻渊夹了一块鱼仔细为她挑刺，“夫人想说什么？”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之前不是烦恼盐价问题吗？”
“盐铁归公虽难以推行，但眼下还有个法子。”
洛闻渊眼前一亮，“什么法子？”
“去福州。”
“福州？”
盛扶光夹了块水晶虾饺放入他碗里：“不错，福州三面环海，子瑜可以培养自己的手下的盐商，调控市场价格。”
“就像你们调控米价一样，平衡市场，徐徐图之。”
“大夏境内的海域基本被世家占领，但福州因为偏僻，目前无人觊觎，我相信萧凛会很欢迎大夏富商入股的。”
洛闻渊眉毛微挑，“这么说，夫人心中想必已有人选。”
盛扶光微微一笑，“秦慕苏。”
“他虽出生商贾之家，但难得有颗赤诚之心，夫君何不招揽他为自己所用。”
洛闻渊思考了片刻，“可据我所知，秦家并不涉足盐铁行业，如今别说沿海的盐场，就连制盐的匠人也被那些世家垄断。”
盛扶光自信一笑，“这有何难，我就会制盐。”
洛闻渊难掩震惊，忽然握住她的手，“夫人会制盐？”
盛扶光挑挑眉，“不仅会，而且比他们制的盐精细更多。”
洛闻渊放下筷子，眼眸中的欣喜都快要溢出来，“扶光，真没哄我吗？”
盛扶光有些无奈，敲了敲他的脑袋，“我何时骗过你。”
洛闻渊仔细想了想：“你好像，骗过我很多次…”
盛扶光：“…”
“事关民生大事，我不会哄你，不信等案子结束，我亲手制了给你看。”
洛闻渊眸光微亮，“那我期待一下夫人给的惊喜。”
“宿主，你不是最忌讳做这些改变朝代进程的事情？”
盛扶光夹菜的动作微顿，“他心里有天下百姓，也想要盛世清明，我自然愿意双手奉上。”
不仅如此，等她离开之前，她会尽量将毕生所学所知都编纂成册，赠予他，助他济世安邦。
……
盛扶光连着盯了姜令惜好几天，但这几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猎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心，总算立秋这日。
姜令惜带着一个小丫头，说是要去香积寺上香，荣国公夫妇也不太想管她，挥挥手让她去了。
“上香？”盛扶光蹲在房顶上，眯起眼睛，直觉告诉她必有蹊跷，她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眼见主仆二人径直进了寺庙一处僻静内苑。
盛扶光也佯装自己是来拜佛的香客，正要往里走，被一个小沙弥拦住，“施主留步。”
盛扶光有些不耐，“小师父有何指教？”
那小和尚朝她一拜，“阿弥陀佛，施主，这内苑是本寺重地，熟客才可进入。”
盛扶光冷笑道：“佛门净地，竟还区别对待。”
那小和尚也不恼，大方地打量了她一眼，“这是本寺规矩，何况…”
“我瞧施主不似礼佛之人，何必强求？还请不要为难贫僧。”
盛扶光本想直接硬闯，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她也装模作样地拜拜，“那小女子告辞。”
盛扶光在大门石阶下，观察着这寺庙的环境，想着哪里能溜上去。
最后还是决定，从寺庙后那座山头绕进来，她刚想轻功跃上，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
“夫人，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熟悉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盛扶光诧异地回眸，正对上洛闻渊含笑的双眼“子瑜，你怎么在这里？”
洛闻渊拽着她的衣袖将她拉至身前，低声道：“昨日我和景川发现，那些女子失踪前，都去过一个地方。”
盛扶光：“是香积寺吗？”又压低声音，“令惜此刻就在寺内。”
洛闻渊点点头，“所以我来拜拜，一来就见夫人你…”
他眉眼弯弯，有些好笑盛扶光方才的模样，跟一只偷桃的小猴子似的东看西看，煞是可爱。
盛扶光才反应过来他是想笑话自己，瞪了他一下，“还不是人太多，那小和尚又不让我进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