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闷头吃饭的江广突然放下碗,拍了拍胸脯,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事包在我身上。”
沈星垂惊讶地看向江广。
现在物资这么紧缺,连城里人每月也就一斤多肉票,他上哪儿去弄这么多肉?
可奇怪的是,有了江广的保证,江家其他人却都露出放心的表情。
好像都相信他一定能弄到这么多肉来。
“行,肉的事就交给老四了,老四一会儿上屋里来拿钱和票。”
“除了肉,米、面、菜、蛋这些也都得提前准备起来,能跟大家凑一凑的尽量凑一凑,实在不行就让老四再多想想办法。”
“我明天再去跟大队长商量一下看把时间定在哪一天比较合适。”
对此,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点头表示同意,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
回到房里,沈星垂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四弟真能弄到那么多肉?现在不是管得很严吗?”
江阔关上门,压低声音笑道:“你可别小看我这个小弟,他虽然不会说话,但脑子却是我们三兄弟里头最活泛的一个。”
他拉着沈星垂在炕沿坐下:“前两年娘身子不好,光靠我那点津贴根本不够用,全靠老四在外面倒腾东西,才把娘的药钱凑齐了。”
“你没发现咱家各种物资都不怎么缺吗,这也全是老四的功劳。”
沈星垂瞪大了眼睛:“他…他做黑市生意?”
“嘘——”
江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知道就好了这话可别往外头说。”
现在虽然隐隐有要放开的趋势,可一旦被人抓住影响还是不太好的。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江阔带着骄傲的脸上:“你别看他不会说话,可记性特别好,谁家缺什么,谁家有什么,他都记在心里,一来二去,倒成了这一片最会牵线搭桥的人,也有不少的人脉。”
“而且人家看他不会说话,长得也老实,反而更加容易信任他。”
沈星垂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叔子这么不简单,而且胆子也够大,听江阔的意思江广的生意做的还不算小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倒是可以把江广拉入伙。
现在她的空间里可是攒了不少粮食、蔬菜。
而且她发现随着自己每天在空间里面去播种收割,那片土地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沈星垂的第六感告诉她,空间一定会扩大,以后那片地也会越来越大,能种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
光靠她一个人去卖肯定不行,虽然现在全国各地都很缺粮,但是光凭一个地方吃不下这么多的粮食。
可她一个人也去不到更多的地方,所以就需要发展更多的人手。
现在看来江广就很不错。
但即便要拉他入伙也不是现在,还需要慢慢来。
沈星垂正想着心事,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背后环住。
江阔的下巴抵在她肩头,手掌轻轻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沈星垂摇摇头,顺势要躺下休息。
谁知一转身,却对上江阔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委屈和渴望。
月光下,他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线显得格外分明。
沈星垂一看他这德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不是你说要等半个月的吗?现在自己等不及了?”
江阔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也很无奈。
谁知道他媳妇儿怀孕怀的这么突然,给他突然就禁欲了,难受得很。
“谁知道这小家伙来得这么突然…”
他凑近沈星垂耳边,声音沙哑,“媳妇儿,你男人快憋坏了…”
沈星垂眼珠一转,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有个好办法…”
说着,她的手悄悄滑入被窝。
“……”
江阔浑身一僵,随即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沈星垂得意地眨眨眼。
江阔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他一把扣住沈星垂的手腕:“等等…你这样…会不会累着?”
“嘘…”沈星垂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
江阔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媳妇儿…”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沈星垂轻笑一声,她能感觉到江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两人同时僵住。
江阔痛苦地闭上眼睛,额头抵在沈星垂肩上:“老天爷这是在考验我吗…”
沈星垂憋着笑,“快点结束不就好了…”
“……”
片刻后,江阔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炕上。
他一把将沈星垂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我媳妇儿怎么这么聪明…”
沈星垂嫌弃地擦了擦说道:“快去打水。”
江阔麻溜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院子里打水。
回来时,看见沈星垂已经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小脸,睡得正香。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手,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
……
第二天清晨,沈星垂醒来时,身旁的被窝已经凉了。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炕沿,这男人还真是天天起得比鸡还早。
洗漱完毕来到前院,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了原地。
院门紧闭,厨房前的空地上赫然摆着半扇肥猪,白花花的猪肉在晨光下泛着油光。
江母和李建梅正蹲在一旁的大铁锅前烧水,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
“星垂醒啦?”李建梅抬头看见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沈星垂走近一看,那猪肉肥瘦相间,色泽鲜亮,一看就是上好的土猪肉。
有些诧异,没想到江广这么快就能把肉给弄回来。
这才过一个晚上了。
李建梅压低声音道,“老四一般都是夜里出门,第二天天没亮就回来。”
沈星垂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里的黑市应该是夜里上人。
“嘘——”
江母示意她们压低声音,指了指西厢房江广的房间,“昨儿一宿没怎么睡,我让他在屋里补觉呢。”
正说着,江阔扛着锄头从后院过来,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半。
江母连忙招呼:“老三,你替老四去上工,让他好好歇歇。”
“行。”江阔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