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掩嘴轻笑,那双丹凤眼波光流转,轻轻瞥了一眼已经看呆了的周仓,那眼神,仿佛在说。
瞧你那点出息。
她莲步轻移,再次走到了巨大的沙盘前,那纤纤玉指,仿佛带着魔力,轻轻点在了代表荆州的一面小旗上。
“诸位将军,且听媚儿细细道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却偏偏又清晰无比,让在场所有糙汉子都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这十三路诸侯,看似同气连枝,实则蛇鼠一窝。就说这荆州刺史刘表,世人皆称其为‘仁义长者’,呵呵……”
苏媚儿一声轻笑,充满了不屑。
“这位‘仁义长者’,平生有三大爱好:数钱,捞钱,抢钱。他治下的荆州,赋税是别州的三倍,可他的州库里,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那钱呢?”
周仓下意识地问道,一脸的好奇。
苏媚儿的玉指在沙盘上轻轻一划,仿佛划开了刘表虚伪的面具。
“钱,自然是进了他自己的口袋。媚儿的人查到,此人府中光是用来藏金的地窖,就有九座!他甚至暗中与北方的蛮族做生意,偷偷贩卖我大炎的铁器和粮食,换回来的,是北地女子和……更多的金子!”
“我呸!这个老王八蛋!卖国贼!”
大将军王霸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难怪他娘的荆州兵看起来装备精良,原来是拿咱们大炎的血汗换的!”
苏媚儿没有理会王霸的愤怒,嘴角笑意更浓,手指又移到了另一面旗帜上,那是徐州陶谦。
“比起刘表的贪财,这位徐州刺史陶谦,格调就要‘高雅’得多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那语气里的嘲讽,傻子都听得出来。
“陶谦此人,自诩风流名士,最喜吟诗作对,收藏古玩字画。可他真正喜欢的‘古玩’,却有点……特别。”
苏媚儿的眼神扫过一众武将,那眼神,勾得人心痒痒。
“他不好金,不好银,不好权,不好势,唯独……好人妻。”
“噗——!”
马信一口刚喝下去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
周仓更是瞪圆了牛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思议。
“俺的娘嘞!这……这老小子还有这种癖好?”
“何止是癖好。”
苏媚儿的语气愈发玩味。
“据风语楼的姐妹传回来的消息,此人出征,大军辎重里,有半数装的不是粮草兵器,而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美艳人妻,以及……一张能睡下七八个人的西域软塌。他每日不与三五人同塌而眠,便会心神不宁,无法理事。”
“他……他娘的!”
一个武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脸都红了。
整个大堂,一众铁血汉子,此刻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他们可以想象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面,却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大军主帅,天天在营帐里搞这种荒唐事的画面。
这仗,还能打吗?
“贪财的,好色的,都有了。”
陈默抚着胡须,眼中精光爆闪。
“想必,还有那记仇的吧?”
“陈先生果然聪慧。”
苏媚儿赞许地点点头,玉指重重地点在了豫州牧孔伷的旗帜上,声音也冷了几分。
“豫州牧孔伷,此人与盟主袁肃,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哦?此话怎讲?”
吴用也来了兴趣。
“袁家与孔家,上一代便因争夺地盘而结下血仇。袁肃的父亲,曾设计坑杀了孔伷的亲哥哥!这份仇,可谓是刻骨铭心!”
苏媚儿冷笑道。
“如今孔伷之所以响应袁肃的号召,无非是两点。其一,是想借联盟之手,削弱我们,好分一杯羹。其二嘛……”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想找机会,在背后,给袁肃……捅上一刀子!”
轰!!!
贪财!
好色!
世仇!
这三大猛料,如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大堂之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哈哈哈哈!他娘的!笑死老子了!这他妈是十三路诸侯联军?我看是十三路草包饭桶开大会吧!”
“一个爱钱如命,一个好色不要脸,一个还憋着劲要弄死盟主!这……这联军,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守?守个屁啊!”
王霸兴奋地一挥独臂,虎目圆瞪。
“主公!军师!有了这些东西,咱们直接杀出去,把这群乌合之众的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吴用和陈默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两人围着沙盘,指指点点,无数阴谋诡计瞬间涌上心头。
“主公!我们可以派人,携带重金去见刘表,许诺战后将富庶之地让给他!此人见钱眼开,必然心动!”
“没错!对付陶谦那老色鬼就更容易了!咱们甚至不用出兵,送他十个八个绝色美人过去,保证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至于孔伷……此人更是关键!我们可以伪造一封袁肃想要吞并他兵马的密信,以他的多疑和仇恨,必然会与袁肃离心离德!到时候,大军阵前,只要他稍一迟疑,整个联军的指挥体系,便会瞬间崩溃!”
离间计!
美人计!
反间计!
一时间,整个大堂,彻底化作了阴谋家们的狂欢派对!
看着这群打了鸡血一样的文臣武将,韩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手,虚虚一压。
那沸反盈天的喧嚣,奇迹般地再次平息。
数百道目光,充满了狂热与崇拜,齐刷刷地汇聚到了韩云的身上。
只见韩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比狐狸还要狡猾的笑容。
“各位的计策,都很好。”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
“我们的格局,是不是可以再大一点?”
“离间、分化,终究只是小道。本公要的,不是让他们内乱,不是让他们退兵。”
韩云走到沙盘前,伸出手指,重重地敲在了代表联军中军大营的位置上,那声音,如同战鼓擂响!
“本公要的,是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
“本公决定,将计就计!我们就从这三个最大的破绽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我们,要主动出击,给他们设一个局,一个让他们自己,高高兴兴,争先恐后跳进来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