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贾文和奔赴荆州,将刘表这只老狐狸也死死绑上战车的同时。
这股由袁家与瀚州联手掀起的滔天巨浪,也以更快的速度,席卷了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
徐州,刺史府。
一位面容儒雅,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正一脸愁容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便是徐州刺史,陶谦。
“唉……”
一声长叹,充满了无尽的忧虑。
自打冀州那个韩云横空出世,接连拿下青、兖二州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徐州,与兖州可是紧挨着啊!
那韩云的兵锋,就仿佛一把悬在他脖子上的刀,让他寝食难安!
他既怕韩云下一个就拿他开刀,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每日祈祷,希望那个杀神能暂时把他给忘了。
可他妈的,现在倒好!
韩云没来,一个更恐怖的组合来了!
袁家!
曹山!
这两个名字,就像两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刺史大人!刺史大人!”
就在此时,一名谋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抖。
“不……不好了!荆州的刘表……也降了!”
“什么?”
陶谦浑身一震,如遭雷击,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那谋士的衣领。
“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啊大人!”
谋士都快哭了。
“据说那袁家的使者贾文和,只身入荆州,在大厅之上,三言两语,就逼得刘表那只老狐狸纳头便拜,当场便答应出兵五万,粮草二十万石啊!”
“嘶——”
陶谦倒吸一口凉气。
刘表那老东西,是何等的狡猾?
连他都顶不住压力,自己……还拿什么去扛?
他无力地松开手,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那谋士看着自家主公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咬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大人!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哦?”
陶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谋士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大人!如今的天下,就是一艘正在着火的大船!那韩云是火,而袁公,就是水!”
“咱们要么被火烧死,要么……就只能跳到水里去啊!”
“如今袁公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这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加入的问题了!”
“而是我们再不加入,等袁公灭了韩云,回过头来,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我们这些隔岸观火,心怀不轨的墙头草啊!”
“到那时,我们就是第二个韩云!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陶谦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
说的没错!
这已经不是站队的问题了,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犹豫,就会败北!
观望,就会白给!
陶谦的眼中,那原本的恐惧与犹豫,渐渐被一种疯狂的贪婪所取代!
风险?
去他妈的风险!
风险的背后,是泼天的富贵!
“你说的对!”
陶谦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那股子文人雅士的儒雅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赌徒般的疯狂!
“韩云窃据三州,富可敌国!袁公吃肉,我等跟着喝口汤,也足以让我徐州,再上一层楼!”
“传我将令!”
他对着门外大吼道。
“召集麾下所有将领,一刻钟内,到议事大厅集合!”
“另外,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追赶袁公的使者!”
“告诉他!”
“我徐州陶谦,愿为袁公马前卒,出兵六万,粮草三十万石!共讨国贼!”
一刻钟后。
徐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十数名身披甲胄的徐州将领,被紧急召集于此,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解。
他们都是在睡梦中,或者是在酒桌上,被刺史大人的亲兵硬生生从被窝里、酒坛边给拖过来的!
“什么情况?大半夜的把咱们都叫来,出什么天大的事了?”
一名性子急躁的偏将,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同僚嘀咕着。
“谁知道呢?看这架势,怕是没好事儿!你瞧瞧大人那脸色……”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主位之上的陶谦,一改往日那副温文尔雅、遇事不惊的儒士派头。
此刻的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那放在桌案上的双手,更是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准备拼死一搏的野兽!
所有将领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他们太了解自家这位主公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就在大厅内压抑的气氛即将到达顶点之时。
陶谦,猛地站了起来!
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从在场的每一位将领脸上一一扫过,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
“诸位!”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
“我们徐州的西边,是什么地方?”
将领们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不知主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名资格最老的大将,迟疑着站了出来,拱手道:“回禀主公,我徐州以西,乃是……兖州。”
“没错!是兖州!”
陶谦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那如今,兖州在谁的手里?”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所有将领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齐刷刷地变得难看起来!
韩云!
那个如同彗星般崛起,以一介泥腿子之身,在短短时间内,接连吞并冀、青、兖三州,甚至连大炎军神赵无敌都折在他手里的……妖人!
这个名字,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一个徐州人的心头!
尤其是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更是寝食难安!
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
他们和那头猛虎,仅仅隔着一条边界线啊!
看着麾下将领们那一个个比死了爹还难看的脸色,陶谦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继续加码道。
“那头猛虎,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们整个徐州,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到时候,我陶谦,死不足惜!”
“可你们呢?你们的兵权,你们的富贵,你们的妻儿老小,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一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坎上!
大厅之内,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