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蝶，波吕克斯，你们都在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训练后的微哑，却格外好听。
“九霄！”遐蝶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猛地从床沿弹了起来。方才与妹妹分享的喜悦和那些羞人的小女儿心思，此刻如同沸腾的潮水般在她胸腔里翻涌。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指尖微微泛白，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波吕克斯也跟着站起身，对着九霄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她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半步，将遐蝶完全推向了九霄的视线焦点。她的目光在九霄那张俊朗的面容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迅速垂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嗯。”九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遐蝶身上，敏锐地察觉到她今天似乎格外不同。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总是盛着淡淡忧郁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辰在其中雀跃闪烁，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他缓步走进房间，空气中，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汗水气息混合着皂角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钻入遐蝶的鼻腔，让她心跳更快了。
“怎么了，遐蝶？”九霄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关切地问道，声音放柔了些许，“看你……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他的眼神专注而温和，带着一丝探寻。
遐蝶仰起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这张脸，她曾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悄悄描摹，曾在无数次担惊受怕的梦境中渴望靠近，却又因为那该死的“死神之触”而不得不远远避开。
哪怕他拥有“不死之身”的天赋，能够抵抗她的力量，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种生怕自己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的忧虑，始终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她所有的冲动和爱意。
此刻，所有的枷锁似乎都应声而碎。
前所未有的勇气，像是初生的嫩芽顶开了坚硬的石板，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九霄……”她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一些，一字一句，郑重无比地宣布：“我的‘死神之触’……我……我能控制了！”
九霄脸上的温和笑意倏然凝固，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在瞬间收缩，随即又猛地放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遐蝶，你……你能控制了？这是……真的吗？”他下意识地又追问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他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折磨了遐蝶这么多年的梦魇，终于结束了！这意味着，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致命的墙垣……终于可以被推倒了！
遐蝶用力地点头，眼眶早已被泪水模糊，但这一次，流下的全是喜悦的、滚烫的泪珠。她哽咽着，却又忍不住笑出声：“嗯！真的！九霄，是真的！我可以……我可以碰别人了！我……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不小心伤害到你了！”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泣不成声，但那份破茧重生般的狂喜，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遐蝶抬起眼，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羞和试探，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既然这样……那以前……以前我好多次想……想偷偷碰你一下……都没敢……”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越来越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九霄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麻。他看着遐蝶那副娇羞可爱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戏谑：“哦？想碰我哪里？”他故意逗她，想看看她更窘迫的模样。
“你！”遐蝶被他逗得跺了跺脚，脸颊烫得惊人，却又忍不住想笑。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心跳又漏了一拍。
九霄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前一缕调皮的碎发拨到耳后。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她温热的耳垂，细腻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两人的身体。
遐蝶浑身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顾忌！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有些粗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暖意。她甚至能闻到他指尖残留的淡淡的、属于他独有的气息。
“那……现在可以了吗？”九霄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她耳边蛊惑。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遐蝶的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看着九霄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深情，所有的矜持和犹豫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嗯……”她几乎是梦呓般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大胆举动。
她猛地踮起脚尖，闭上眼睛，笨拙却又坚定地，将自己柔软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唇瓣，印上了九霄那微凉的薄唇。
轰——
仿佛有烟花在脑海中炸开，绚烂夺目。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隔阂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
从未碰触过任何人的肌肤，从未体验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那份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渴望，那份对温暖、对连接、对爱的极致向往，在这一刻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般猛烈地爆发出来！
她紧紧地搂住九霄的脖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软，感受到他呼吸间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感受到他身体在那一瞬间的僵硬，以及随之而来的、同样炽热而狂野的回应。
九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却又像是期待了千百年的吻彻底点燃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遐蝶那份毫无保留的、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热情，那份带着孤注一掷般勇气的浓烈爱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用力地回抱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吻从最初的被动承受，迅速转为主动的索取和回应，带着一丝霸道，却又充满了极致的温柔和珍视。
房间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只有两人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份浓烈得化不开的、几乎要将空气都点燃的情意在悄然弥漫。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不见。房间内光线变得昏暗，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暧昧和私密。
良久，唇分。
遐蝶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眸水光潋滟，闪烁着迷离而动人的光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都软软地靠在九霄的怀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微微扬起头，看着九霄那张同样染上了情欲色彩的俊脸，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极致的羞涩，轻声呢喃道：“九霄……这……这是我的第一次……”
九霄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更深的温柔和怜惜所取代。他当然明白，她的“第一次”，指的是第一次毫无顾忌地亲吻，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一个人的拥抱，第一次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如此热烈地宣泄出来。
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依旧带着红晕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嗯，我知道。”他顿了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暧昧地补充道：“我也是……第一次，尝到这么甜的味道。”
遐蝶的脸颊“轰”的一下，彻底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害羞地将脸埋进九霄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