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和马世英急匆匆赶到高家。
方春梅手上正拿着把剪刀和高建春对峙。
两人手上都有血痕。
高长田在一旁干着急,根本插不上话。
“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方春梅声嘶力竭喊着。
高建春满脸紧张,轻声哄她:“春梅,你先把剪子放下,咱们把伤口包扎上再好好说,行不行?”
方春梅濒临崩溃的边缘,她似乎又听到村里人对她的恶言恶语。
说她长得吓人,没有高建春先前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漂亮。
还夸高建春有本事,之前带回来一个怀孕的漂亮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孩子丢在家里给父母养。
这才没多久,他又从外边带回了一个。
如今她这般抵死质问,高建春还是咬死不肯承认这件事。
方春梅闭了闭眼,终究是不想再强撑下去。
她用剪刀抵上了纤细的脖颈。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建春上前一步,还想再解释,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推开了。
“闺女,你先把剪刀放下,婶子来跟你说。”马世英满脸焦急。
方春梅的脖颈已经染上了红痕,高母看的惊心不已。
她手里的那把剪刀是前两天才磨过的,锋利的很。
“你也看到了,我以死相逼,他都不肯承认跟那个女人的事,可见是有心隐瞒包庇,他终究还是爱她的。”方春梅身子晃了下。
“你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苦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放下吧。”
马世英叹出声,“想想你的小女儿和老父亲,他们还在等你回家!”
方春梅的眼睛看向她,似乎有了些光亮。
“婶子说句难听的,世上能真心为你的也就那么几个,别让真正在意你的人伤心。”
马世英眼中满是鼓励,她一步一步走到方春梅身边。
直到伸手握住她拿着剪刀的手,“听婶子的,为这事不值当。”
方春梅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一片温热触感,眼泪立刻奔涌而出。
她将头埋进马世英的怀里,呜咽哭出声。
马世英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反手将手里的剪刀递到身后,高母马上接了过去。
先帮两人处理好伤口,几人重新落座。
高长田先行开口:“闺女,这件事是我家对不住你,认打也认罚,你想怎么处置都行,可千万不能再做这种傻事。”
他说完踢了旁边的高建春一脚:“还不快给春梅道个歉。”
高建春支吾出声:“春梅,我是真的知道后悔了,先前瞒着你也是怕你伤心。
当初是我不懂事,犯了错,如今我只想求你原谅,咱们往后好好过日子。”
马世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吭声。
要是高建春真的认识到错误,早就应该对方春梅坦诚相告,何苦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方春梅才吃过药,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平静开口:“咱们的事,我要好好想想,过一段时间再说。”
说完她看向马世英:“马婶子,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马世英有些迟疑,家里还有一个小婴儿,遇上就怕又要惹出她的伤心事。
高母立刻开口:“行,你去你马婶子家住几天也行,我把童童接回来带。”
她一连好几天都没能照顾到童童,也是挂念的紧,这样安排,两边都好。
方春梅住进马世英家。
马世英也没拿她当外人,怕她一个人在家情绪不稳定,走哪都带着。
小张第二天一早来找她拿证件,去帮她办新门市的手续。
马世英找出需要的证件交给他。
小张接过东西放好,神秘兮兮说:“马婶,你知道昨天那小卖店闹出什么动静?”
“什么?”
“就是前头小卖店,你那个妹妹的女婿才是个能折腾的,昨天又是下跪,又是痛哭流涕的,最后把那一家人闹的没法子,到底是原谅了他。”
昨天小张值班,他虽然不能擅离岗位,也不耽误他隔着窗户看热闹。
“你昨天的身手我可看见了,从哪学的那两招呢?举重若轻,轻飘飘的就把人擒住了。”小张十分好奇。
马世英知道他说的是昨天按住马世苹的那几式,“这有啥,有时间我教你。”
小张点头:“我看你那个外甥女婿也不是个吃素的,能屈能伸的,三言两语就哄好了老丈母娘。”
“你小子看人还挺准,你帮催着点这事,咱们开业前这些手续都得办好。”
马世英说完掏出张大团结交到他手中。
“你放心吧,指定不耽误事。”小张接过钱收好,走出院子。
马世英想起他说的白宝能的事,只觉得这人城府过深,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打定主意离他远点的好。
她收拾完开车带着方春梅去了城里。
方春梅没坐过这种敞篷三轮车,很是新奇。
进了城马世英去街边给她买吊炉烧饼吃。
新烤出来的烧饼外酥里嫩,表面的芝麻香和内馅的咸香混合在一起,也是她从来没吃过的。
马世英看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烧饼,笑出声。
“别舍不得吃,我刚才可是买了十个呢。”
方春梅笑了,咬了一大口,她从小养成的家教就是细嚼慢咽,今天也算是打破陈规。
到刘老板那,红姐也在。
她上下打量着马世英的穿着,问:“怎么不穿我帮你选的那种风格的衣服,又换回了你的老三样?”
马世英笑着开口:“这回你再帮选几套,我回去换着穿。”
她拉过方春梅给两人做介绍,只说是自家亲戚,在家待着没意思,跟着来玩的。
刘老板看见她左脸上的胎记,忍不住多看几眼。
马世英瞪他:“没见过这么俊的闺女啊?”
她知道方春梅极为在意脸上的胎记,也是因为这个缺乏自信。
对高建春的爱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迟迟不肯松手。
红姐走到她身前,伸手拂起她鬓边的碎发。
方春梅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面颊上的胎记就这么完全暴露出来。
红姐淡淡扫上两眼,开口:“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