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当初的事,竹风可是亲眼瞧见许南鸢被蛊虫折磨成了何种模样,现如今她还能活着,并且能恢复的这样好,实属是上辈子做了诸多善事才修来今生的幸运。
众人不知道的是,萧北枳自许南鸢同归一发生争执时就已经醒了,而许南鸢的话更是一字不落地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他原以为许南鸢不愿回去是因欧阳灏之故,现在看来反倒是因为记恨着三年前的事。
不过那又如何,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她不情愿,他也会将她带回去。
因萧北枳余毒未清的缘故,一行人不得不在永州城多逗留些时日。
许南鸢自那日在萧北枳屋内说了那番话后,心情愈发舒畅,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而竹风再也没来找过她,要求她侍候萧北枳之类的。
在圣医谷三年,许南鸢鲜少有出谷的机会,一来是她的身子不允,二来是出一趟谷不容易。
现在她既然出来了,自然是想多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她将珠儿唤了过来,说道:“珠儿,你去将竹侍卫请过来,若是他问起何事,就说我想出去逛逛。”
珠儿听说许南鸢要出去,心中自也高兴,她应了声:“好的,小姐。”说完,便麻溜地跑了出去。
许南鸢提出的一些其他要求,竹风一般都能满足她,但这要出去的事情,他还需要请示一下萧北枳,他让珠儿在院子里等一下,自去萧北枳面前请示了。
萧北枳向来不喜女子抛头露面,听说许南鸢想出去,本能地想要拒绝,但一想到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没的再闹出什么事,便同意了。他道:“派人跟着她,莫让她跑了。”
“是!”竹风得了萧北枳的示意,退了出去。
他对珠儿道:“侧妃想要出去可以,但是必须由归一和冷香跟着。”
竹风嘴里的冷香便是新买来负责盯着许南鸢的小丫鬟。
许南鸢这回又不打算逃跑,跟着多少人也没事,珠儿便擅自作主同意了,她道:“行的,行的,只要能叫我家小姐出去,叫多少人跟着都行。”
说完,她便领着一脸老大不情愿的归一回了许南鸢所住的院子。
许南鸢略作收拾了下,便带着珠儿和银铃还有林青鱼出门了,她们身后自然还跟着两个尾巴。
永州城在十六洲之中算不得特别富庶,但也不差,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切倒也是井然有序。
许南鸢一行人出了驿站,并没有如这城中的闺阁小姐那般往各式铺子里钻,反倒是去了在一些人眼中不怎入流的市集。
一行几人在市集上挑挑拣拣,不大会儿便买了好些东西,而这些东西自是由着跟来的两个尾巴归一和冷香拿着。
这一度引得归一对许南鸢愈发不满,他本是来看着她的,现在却要替她拿东西。
再者,自家王爷尚且还因为余毒未消,留在驿站休养,她倒好,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闲逛。
然而,归一不满归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
许南鸢瞧着逛的差不多了,且天色都快晌午了,便提议道:“找个馆子歇歇脚吧!”
她这提议一出,立刻得到了林青鱼的附和,她道:“方才咱们过来时路过一家名唤纤月居的馆子,我瞧着很是清幽雅致,不如我们就去那儿吧!”
许南鸢也没多想,点头应了声:“好,那就去那儿吧!”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归一冷嗤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
他声音虽小,却叫许南鸢听了个明白,她眯眼看着他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归一一路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许南鸢如何不知他是什么心思?无非就是在替他家王爷鸣不平,可他再想鸣不平,也不该摆脸色摆到她面前。
许南鸢因着前头的事,本就瞧着他不大爽快,现在还朝她的枪口上撞,没的叫她要同他较真。
归一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他冷声道:“饶是你再不愿,你已是王爷的侧妃,竟还想着去那等腌臜之地,不是不知羞耻是什么?”
许南鸢和林青鱼初来乍到,尚不知那纤月居是个什么地方,可常常出去替萧北枳办事的归一却是瞧上一眼便知的,那属实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女子该去的地方。
纤月居看着清幽雅致,实则是做皮肉生意的,去那里的人多是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当然也会有些不知道德礼义廉耻的女子光顾那里,说白了就是个男倌馆。
归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弄得许南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如何就是不知羞耻了?况且她同意当萧北枳的侧妃了吗?
不过,许南鸢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挑眉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纤月居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地方?”
归一冷眼瞧着她,没有说话。
许南鸢瞬间了然,感情那纤月居当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那又如何?
既然归一都说了她不知羞耻,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倒真是对不起他灌给自己的“不知羞耻”的名头,她非要去瞧一瞧不可。
许南鸢勾了勾唇角,看着归一似笑非笑道:“青鱼,我们就去纤月居。”
说完,也不理会归一是何种表情,领着林青鱼和两个小丫鬟便往纤月居所在的方向去了。
归一虽气许南鸢如此不要脸,却也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许南鸢到纤月居后,立刻朝招待她们的老鸨要了个包厢,并且还当着归一的面点了几个模样生得不错,但稍显稚嫩的小倌,同时还要了一桌酒菜。
归一跟在身后,脸是黑了又黑。
许南鸢瞧着他这般模样,只觉心中畅意,她为了气他,还特地对老鸨说了一句:“给他也来两名小倌……不,瞧着他这副模样当是需要有人好好调教他一下,给他来两名身材健硕的黑脸大汉好了。”
许南鸢可没少看话本子,淫词艳曲亦不少见,有些话只要她想说便可脱口而出。
归一自觉遭到了羞辱,一张脸更黑了,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咬牙切齿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