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两本话本攒下不小基业,钟宁现在就指着季尘赶紧取中,这样她就能去京城开拓事业版图。
也让老土的京城人尝尝来自现代的小说细糠。
春去秋来不相待,水中月色长不改。
日子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
又是一年过年与季尘相逢,年后目送他离开,一直到来年五月季尘归来。
看着与过年相见时显得越发稳重,从脸上越发看不出喜怒的季尘,钟宁只想来一句【这位哥,我已经从你脸上看到了大官之相!不错不错!】
季尘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冲散了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夫人,你……”
走到钟宁近前,季尘突然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遍。
“咋了?”钟宁有些懵又有些急切:
“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好像长高了?”季尘比了比钟宁的发顶,到自己的下巴处:
“以前只到脖子中间的?”
钟宁表情一下垮了,提起裙摆,露出垫高了跟的绣花鞋:
“你觉得我还可能长高吗?我都多大了……”
“不是十八岁吗?”
季尘深谙讨好钟宁的要领。
他目光落在钟宁那双白底绣鸳鸯戏水纹样的绣鞋上,因着天热又是在家里,钟宁里面只穿了个短裤,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又细又直:
“很好看。”
钟宁轻轻踢了他一下:
“色胚!”
季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儿子第一时间便问:
“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就三个月了。”
季尘点点头:“秋闱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我也打算趁这段时间再把以前的基础东西捡起来重新温一遍。”
在外游学,学的自然是更深刻更晦涩的东西,加上学完后还需时间消化,那些基础的内容季尘还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脑子里仔细过一遍了。
季母不懂那些,只知道儿子回来了,心里高兴得很:
“我再去炒两个菜!”
钟宁赶紧道:“我要吃鱼,要有鱼籽的那种。”
季母:“是是是,早就买了,这不正准备做嘛!”
“嘿嘿。”钟宁这才满意地笑了。
两个孩子听到季尘的声音,也都走了出来。
都是四岁多一点的孩子了,又继承了父亲比较高的基因,两个小娃娃在附近同龄孩子里真真算是鹤立鸡群,生物意义上的。
一家子刚搬到县城时,前后以及旁边稍远些的街坊四邻还不怎么好意思过来。
后面周围人发现这家两个娃娃又聪慧又懂礼,不像其他小娃天天在泥巴里面滚来滚去衣服一天都要换几套,于是都上门向钟宁讨教起育儿经。
这越讨教就越羡慕,才四岁多的小孩儿居然都开始背四书五经了,而且能背下来特别多,这下两个孩子真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本来像这种情况,其他孩子多会羡慕嫉妒恨。
怎奈季媛、季谦都长得太好看了,他们又讨厌不起来了,甚至还把俩孩子当成了孩子王,天天都想跟着。
“爹!”穿着身鹅黄色小裙裙的季媛直接扑到季尘怀里。
季尘面带笑容地抱起她,又抚了抚儿子的额头:
“在家里都乖吗?没有给你们娘亲和奶奶添麻烦吧?”
“乖!”季媛甜甜地说:
“爹收到媛媛给你做的荷包了吗?我跟着白奶奶学的。好看吧?”
小姑娘越长大越能看出钟宁的影子来,活泼开朗中带着些莫名自信。
钟宁想起女儿做的那个明明像“小鸡啄米”,非说是凤栖梧桐的荷包,就忍不住想笑。
再看某人腰间还真挂着那玩意儿,笑的更欢了。
季媛看出了娘的嘲笑之意,气的鼓起脸颊:
“娘觉得媛媛做的不好看,娘自己怎么不做?”
钟宁理不直气也壮:
“娘这叫有自知之明,再说了有钱什么买不着,我才不要把手戳漏了呢,笨丫头。”
“娘!”季媛更气了,转头跟爹讨公道。
季尘眼观鼻鼻观心:
“你娘说的对。”
孩子重要,夫人更重要。
“爹娘真讨厌。”
季媛嘴上这么说,却一直没有放开季尘。
这两年她和爹爹见面的次数太少太少了,小时候不懂事,分开几天也就忘记了。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真的舍不得放开。
“你最近书读得如何?”
季尘将目光转到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也不说的儿子身上。
这孩子怎么如此闷葫芦?到底是随了谁?
“还行。”季谦口齿清晰,语气冷清。
“书背到哪里了?”
“四书已经能背下了,五经中《诗经》《尚书》也能背下,其他尚在学。”
季尘点了点头,儿子开蒙早,如今参加童生试所需学的东西已经会了大半,实在聪慧。
钟宁也是这么想的,她走到季尘旁边欣喜道:
“陈老说了这样下去,不消两年,季谦就可以去参加童生试了。
哎呀,六岁取中童生,在咱们这应该能成为一段佳话吧!到时候我就是小天才的娘亲了!”
钟宁越说越高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满是希冀。
季尘自然也是高兴的,可他又难掩吃味:
“难道不是进士夫人更叫人羡慕吗?”
钟宁顿了下,故意坏坏道:
“那不一样,儿子是我从无到有见证、培养出来的,更值得骄傲嘛!”
季尘:……
“我也是夫人花钱供养出来的。夫人不能厚此薄彼。”
钟宁喷笑:“到底在比什么啊?都骄傲,都骄傲行了吧?
不过我跟你说,我可不满足于什么进士夫人啊,我都跟你说好几次了,我要当状元夫人!”
“嗯,为夫会努力的。”
季尘回来的早也是有原因的,不仅是秋闱要准备的东西多,他还需提前去与县里的识认官打个招呼,让对方先记住他的样貌。
这识认官就是地方管理教育工作的官员之一,到时在秋闱考场,是要与主考官一起站在考场入口,一个个辨认前来考试的本地考生的。
也有人怀疑,那这样是不是能作假?例如找人代考?
古往今来,敢在科举场上兴舞弊之风的那都是做好一家老小掉脑袋准备的,上面的大官尚且没这个胆量,何况下面这些小官小吏,他们都是要对考生身份确认再确认的。
隔日,季尘便去了那位识认官的府上。
让他没想到,这一大早那一进小院门口居然围满了人。
定睛一看,还有两个熟人,自是徐不言和林盛。
这俩都不是丰长人,但因着在丰长县学念书,也都来丰长这里找识认官,更容易确认身份。
“大人你一定要明查,这个徐不言,他根本不是个书生,他是个商人啊!他背地里经营着好几家书铺呢!”
“是啊是啊,我们两个是他哥,我们不想被他连累,所以才检举他的,您可一定要相信草民啊!”
人群中间,两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举着手指发誓,说出来的话,直叫季尘都为之一振。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