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不理陆威全,让那几个证人自己说。
等证人们说完后,官差扫了一眼所有老陆家的人,厉声道:“我再提醒你们一遍,欺骗官差,可是重罪!”
陆威全又重新趴了下去:
“官爷,小的不敢。”
陆老汉见状,接话道,“威全,你不是说去城里的,怎么又去了酿酒厂?”
他这话说得颇有技巧,既撇清了他们对于陆威全的去向不知情,又给了陆威全找借口的机会。
陆有凤看着他们这一张张嘴脸,实在是有些庆幸,她的爷爷虽然跟陆老汉是兄弟,但是,跟陆老汉大不一样。
“官爷,你们在现场已经有了结论,我家工地的事故是人为所致。
现在我指证陆威全,应该就是他对我家的木桩做了手脚,请官爷查证!”
陆有凤不想再听他们满口胡言,直接把话挑明。
“死丫头,我和你爷爷是兄弟,你害了我家一个儿子还嫌不够,现在还要再害一个吗?”
陆老汉听到陆有凤这样说,一时顾不上还有官差在场,对着陆有凤吼道。
陆有凤冷笑着看了看陆老汉和陆威全,“你和我爷爷是亲兄弟,这些年,可没少见你暗地里算计我爷爷。
我爷爷顾念着和你的手足亲情,没和你计较罢了。
至于陆大全,他是因为翻墙进我家偷东西,被里正赶出村子的。
你的儿子做了坏事,子不教,父之过。
你不从你自身找原因,不从你儿子身上找原因,竟还怪上我了?
事到如今还不吸取教训,放任小儿子继续作恶!
刚刚还好意思对着官爷说,供子孙读书的人,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倒是想问问,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事,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
“我……我……你……”陆老汉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官差弯身拉起地上的陆威全,直接把他锁了。
“带走,交给县令大人处理。”
事情发展得太快,等陆威全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官差锁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枷锁,急道:
“官爷,今日陆家酿酒厂的那个木桩真不是我锯的。
还望官爷明察。”
陆老汉见状,也急了,赶紧往前跨了一步,对着官差跪了下来,拉住领头的那个官差的衣袖:
“官爷,你们总不能光凭这丫头说几句话,就直接锁人啊!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陆有凤看着陆威全,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
“你不是一直说你去了城里吗?
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故是因为木桩断裂所致?
而且知道是用锯子锯断的?”
老陆家的人闻言,顿时都脸色大变。
那个领头的官差更是直接一把甩开了陆老汉的手。
这时,陆有凤又让人拿出一把断了的锯子。
既然敢把人直接抓过来,当然是因为拿到了证据。
陆有凤拿了锯子,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陆威全的手,把他的手翻转向上——
一道伤口露了出来。
“官爷,他手上的伤就是这锯子造成的。
而我们家的木桩也是这把锯子锯断的。”
官差打着火把凑近一看——陆威全的手上果然有一道伤口。
“你……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把锯子的?明明我……”
“老三!住口!”
陆威全看到这把断了的锯子,整个人心神大乱。
在陆老汉的喝止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这么重要的物证,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这一次要不是家富叔运气好,他人可能就没了!”
她之前想过,把陆大全夫妇驱逐出村,陆大全的子女可能会对她怀恨在心。
实在没想到,竟是陆威全对她家的东西动手脚,而且心思这么歹毒。
陆威全听她这样说,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
人证物证俱在,只怕得直接坐大牢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死丫头是怎么找到这把断了的锯子的!
明明他已经把这把锯子藏了起来……
“死丫头,你不就是仗着运气好吗?
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有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运气好不好,不劳你操心。
管好你自己吧。
我不觉得牢狱之灾是什么好运。”
“呵,你就等着吧!
建新房子沾了血光,你那个酿酒厂日后别想再有好日子了!
你就等着一个接一个的厄运吧!”
陆威全咬牙切齿道。
陆有凤嗤笑一声:“新房子沾了血光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冤有头,债有主。
你去坐牢了,也算是平了这血光之灾。”
看着她那冷厉的眼神,别说是陆老汉家的人了,连官差们都微微一凛。
这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啊!
别人这么咒她,她都还能反击回去。
有了证据,又有了陆威全自己的失言,官差们直接提了人就走。
陆老汉狠狠地盯着陆有凤,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你这个死丫头,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我的话放这里了,你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有凤耸了耸肩,“呵,这都能倒打一耙!
也算是见识到了。
这是陆威全作恶的报应!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陆有凤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陆威全的婆娘赵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了一把菜刀,朝着陆有凤冲过来。
陆有凤抬腿一踢,赵氏应声而倒,菜刀也“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想陪着你那心肠歹毒的男人坐大牢,我现在就成全你,帮你把官差叫回来。
要是不想去坐大牢,就给我放老实点。”
赵氏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用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瞪着陆有凤。
过了一会儿,又看向陆老汉,哭道:
“爹,你可要想办法救救威全啊!
他要是进了大牢,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赵氏说的这些,陆老汉怎么会不知道?
可眼下,他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