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眼圈泛红，继续道：“清姐在给方子晴拆换头饰的时候，可能没控制住力道，方子晴脸色都疼变了，她助理和清姐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清姐的脸上。姜里以为是方子晴打的，她武替出身，方子晴根本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她拖了出去。”
方子晴的助理态度非常好的说：“打人是我不对，我可以赔偿，如果宋清老师不接受赔偿，我也愿意接受刑事处罚。”
徐淼惊愕的瞪大眼：“小谷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姜里没有问清楚，就污蔑方子晴。”小谷抿了抿唇：“方子晴没打人，我是清姐的助理，但我不能在警局睁眼说瞎话。”
徐淼：“你！”
程思君盯着小谷，一言不发，眸底冰冷发沉。
队长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朝身旁的下属抬了抬下巴：“带她们去录口供。”
“是。”两名警察分别带两人去审讯室。
这时候，楚临风和俞轩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程小姐，里里呢？”楚临风走过来，声音沉静。
“在审讯室。”程思君把眼下的状况给两人说了一遍。
满剧组都是杜玥的人，全部被封口了。
连宋清的助理都替方子晴作证。
程思君一直在关注网上的舆论，姜里打人的热搜，热度越来越高。
而且已经有许多明星站出来替方子晴说话。
舆论一边倒，愈演愈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大官方的微博到现在都没有下场发表言论观点。
楚临风走到杜玥面前，十分客气的伸手：“杜总。”
杜玥淡淡回握：“小楚总。”
楚临风道：“我妹妹她性格比较冲动，是我们楚家没管好她，赔偿我们出，公开在网上道歉，这件事我们私下和解，您看怎么样？”
杜玥嘴角勾着：“这件事，小楚总应该做不了主。”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程思君。
后者脸色沉冷，始终没有说话。
两名警察带着宋清助理和方子晴助理的口供走出来。
队长接过文件夹，扫了一圈，抬眼看着一群人：“确定不接受和解，是吗？”
律师和杜玥对视一眼。
“是的，警官。”
律师字字清晰道：“除了追究刑事责任，我们还要求姜里赔偿方子晴小姐的所有损失！”
队长点点头：“好，那……”
“等等。”程思君突然出声。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侧过身，看着杜玥：“就按照小楚总说的，我们私下和解。”
不能再让网上的舆论继续发酵了，姜里也不能被拘留。
杜玥笑出声，抱着胳膊：“程思君，我们两个师出同门，你看看你现在，带的都是什么蠢货。”
楚临风皱眉：“杜总，请你注意言辞。”
杜玥毫不掩饰的嘲讽，看着程思君：“你说你能力这么差，带的艺人马上都要坐牢了，你也得跟着退圈了吧，师父以前最看好的可是你。”
程思君攥紧拳头：“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面无表情道：“说吧，怎么样你才愿意和解？”
“和解？”杜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一线明星被娱乐圈毒瘤当众扇耳光，你觉得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把我的艺人从《如梦令》剧组踢出来，走运撞上凤霄和秦氏投资，你以为就没人动的了姜里了，对吗？”
“可惜，你带的蠢货不争气，还敢招惹我们。”杜玥讥诮的眯起眼。
“杜总，我们还是先解决问题吧，您觉得呢？”楚临风始终客气礼貌：“您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俞轩辰也道：“星娱那边也可以补偿方小姐，给她一些资源。”
楚临风又补充了一句：“见好就收。”
语气文雅有礼，字里行间却透着几分凌厉。
杜玥眯了眯眼：“两位是在威胁我吗？”
楚临风神情十分谦和：“我们在谈条件，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说。”
杜玥看看楚临风，再看看俞轩辰。
一个楚家，她不放在眼里。
但是俞家如今在北城地位不低。
杜玥思索了几秒，最终冷冷开口，“让姜里录视频在各大平台道歉，宣布退圈，赔偿再谈。”
“可以。”姜里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旁边跟着一位女警察。
她嘴角勾着，眉眼又冷又妖又艳，气场强大。
漆黑的眼神如冰似雾，透着几分朦胧感，让人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危险又深冷。
楚临风闻言，愣了下，开口：“里里，你同意道歉？”
姜里不好说话，楚临风一清二楚，现在竟然这么爽快答应道歉。
姜里点头。
俞轩辰欣慰的笑了笑：“里里，你同意就好了，我和颜颜还有伯父伯母都很担心你。”
姜里看都没看他，右手懒散的插着兜，摊开左手：“手机给我，我现在就道歉。”
态度良好。
似乎是真的害怕了。
经纪人嘲讽的勾唇，目光上上下下扫着姜里，眼底轻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在记者面前打人，是我太看得起你了。”
程思君看向队长：“烦请您把姜里的手机还给她。”
两方愿意和解，队长乐见其成，让人把姜里的手机拿过来。
经纪人姿态高高在上，手指指她，带着几分侮辱的意味：“认错态度诚恳点，告不告你，看你表现。”
姜里没说话，手肘撑着资料台，闲闲的站着，头稍微歪着，手指点着手机屏幕。
她打字速度分明很快，却始终显得不急不徐。
不过十多秒，姜里便把手机哐当扔在资料台上。
经纪人脸色嘲讽：“发好了？”
姜里点点头，下巴一抬，示意她去微博上看。
程思君也点开微博，可当她看见姜里发的内容，以及微博下面火山喷发一般疯涨的评论，脸色骤变。
【姜里V：打人不对，我很抱歉，各位别学。但方子晴，以后她最好绕着我走，否则呢，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专挑人多的地方打。】
每一个字，都像是砸进火场的油桶，烧红了所有人的眼！
太野！
太嚣张！
简直是疯了！
这他妈是道歉？
谁他妈见过这么狂的道歉？
道歉就是见一次打一次？
微博又炸了！
炸得简直恐怖！
【滚！神经病！赶紧给老子关进去！】
【疯批！去死吧！你个垃圾！】
【恐吓罪！姜里你可真刑！】
网上腥风血雨，一片混乱！
不到一分钟，姜里的微博下面骂出了上万条的评论，还在恐怖的增长，直接导致微博崩了！
办事大厅，所有人瞋目结舌的看向姜里。
谁也没想到，姜里竟然会嚣张到这种地步，在网上公然挑衅。
“姜里！”经纪人死死握着手机，手指骨节凸起，脸色黑了个彻底：“你想死！”
队长手里的文件哐哐敲了敲桌子，厉声警告：“当这是什么地方！”
杜玥嗤笑一声，看着姜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非要找死。”
程思君的手机在一瞬间，电话微信几乎快要挤爆。
杜玥眯起眼：“蠢货，既然你想坐牢，我成全你。”
“里里！你疯了吗？”楚临风情绪失控：“非要自找麻烦？！”
俞轩辰拧眉道：“难怪颜颜说你冲动，你逞什么能呢，闹成现在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能道个歉别给大家添麻烦吗！”
徐淼气愤道：“是网上断章取义！根本就是方子晴先动手打清姐！他们还让全剧组做假口供！”
没人说话。
真相不重要。
徐淼的愤怒只是徒劳。
楚临风平复了下情绪，看向杜玥，正要替姜里开口道歉。
“赵局，您怎么来了？”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目光转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肩章位高权重。
大厅里所有警察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起身问候：“赵局。”
赵局和杜玥对视一眼，互相颔首。
“案子上头比较重视，现在双方是什么态度？”赵局问队长。
队长把情况说了一下，包括姜里刚才发的微博。
赵局瞥了眼姜里：“既然不知悔改，寻衅滋事，又公然恐吓他人，那就该拘留拘留，该追究责任追究责任。”
杜玥勾唇：“还是赵局您雷厉风行。”
“把结果公布到网上，给关注这件事的所有人一个交代。”赵局道。
几句话，直接定下结果。
程思君彻底慌了，姜里一旦公布拘留，就真的完了。
俞轩辰想到俞父的嘱咐，上前一步：“赵局，这事儿……”
赵局侧过来：“俞少爷，给过她机会了，这么不知悔改，我们也只能按规矩办事。”
楚临风握紧手机，看向姜里：“里里，马上把微博删了！不要再胡闹了，重新道歉，认认真真地道歉！”
他逐字逐句的沉声咬出来。
俞轩辰语气稍重道：“姜里，听你哥话。”
姜里笑，漫不经心的：“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跟你们很熟么？”
油盐不进。
楚临风吐出一口气，疲惫道：“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好自为之。”
赵局看向队长：“先带去拘留。”
“是。”一位警察上前。
杜玥勾了勾唇，很满意结果：“谢谢赵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要去趟医院看我的艺人。”
“医院，恐怕你是去不了了，禁毒局走一趟吧。”伴随着这道男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的方向逐渐逼入办事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