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山村,顾晚晚一个人,照顾起了整个家。
劈柴烧火,烧火做饭,下田锄地,播种洒粮,割草喂牲口。
接近一年未曾回黄山村,田坝中,多上不少动物,顾晚晚回来当天,上田坝一看,差点没有晕厥过去。
田坝整整近乎五分之三的农作物全部被这些动物吞食。
花费近一天时日,才将所有动物赶跑。
本是大家闺秀的她,慢慢也学会起做饭,手艺也在一次次尝试下,逐渐变得熟练。
她每日就做四件事。
一,为一人一蛇做饭。
二,为黄兴上山采药。
三,照顾田坝农作物。
四,为黄兴调配药浴。
不知多少几次,她都曾在夜晚偷偷哭泣,不知道自己这番坚持,是否有意义。
黄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张开双眸,听着少女那哭声,久久不能忘怀。
他与顾晚晚,之间不算恩情,只算交易。
她本可以不管他与青青,可还是将他们带了回来,悉心照顾。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
曾经那芳华姑娘,不知不觉,也逐渐变成半老徐娘,整日在日照下渲染,肤色变黑不说,质地也变得粗糙。
干起农活,却是比之前强上百倍不止。
从田坝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烧火做饭,或是干粮,或是米粥,或是面食。
总是第一个吃完,吃完后,在将食物嚼烂,喂给黄兴,黄兴自是不能吞咽而下,她便又喝一口水,嘴对嘴让食物顺着水流冲下去。
黄兴早就过了脸红的年纪,只是心中多了一份愧疚。
按照世俗,顾晚晚早就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可是为了照顾他,方才如此,这恩,他如何还。
而青青,只能喂流食,倒是不需要嘴对嘴,用一个自制竹签,将青青蛇嘴打开,顺势倒下去。
春夏秋冬,日复一日。
这期间,顾晚晚受风寒生过一场重病,躺在床上整整十日。
这十日,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最后若不是凭借惊人的意志,才醒过来,恐怕这世上再无黄兴。
顾晚晚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最后一刻,记起黄兴,恐怕她也同样如此。
重病过后,还未好利索,她便又开始忙碌。
烧火做饭,照顾黄兴。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对顾晚晚来说,是最孤独,最绝望的十年,没有一个人陪她说话,好多心事都被埋藏在心中,无人可倾诉。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每日来到溪水边,看着溪水中憔悴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几丝皱纹。
“唉。”
看着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顾晚晚伸出双手,触碰到雪花,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脸上露出小女生的笑容。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咳咳。”
似乎是老天在捉弄她,也似乎是老天在告知她命不久矣。
自从那场重病过后,她便落下这咳嗽的毛病。
惨然一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缓缓转身,朝着家中走去,那单薄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只是很快便被风雪遮掩。
打开房门,一串风铃声响起,这是她在溪边捡到的一些贝壳,被她用作装饰,推门时,传出来的声音很好听。
像往常一样,脱掉大衣,显露出里面那傲人身材,身披单薄的棉服,准备去厨房做饭。
突然,好似察觉到什么,她发疯般,冲向那木板床,发现躺在上面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整个人心中顿时心急如焚,一时着急,口中又开始咳嗽。
原本在床铺上躺了整整十年的黄兴,他不见了,这让她如何不着急。
这时,厨房里面,突然传出声响,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
只见那土灶面前,蹲着一熟悉的身影,身影赤裸着上半身,丝毫不畏惧寒冷的冬天,在土灶面前,不断尝试点火。
可无论那身影怎么点火,土灶里面的木柴就是不燃。
顾晚晚哭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躺在木床上,整整十年,一动不动的黄兴。
看着他笨拙的动作,顾晚晚流着眼泪,走过去,蹲下,轻车熟路的将木柴点燃。
黄兴准头看着顾晚晚,见她脸上两行清泪,心中五味杂陈。
彼此都未曾说话。
顾晚晚哭着做好晚饭,而黄兴便在一旁打下手,不,是添乱。
坐到餐桌面前,顾晚晚在此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将这十年所受的委屈,所想说的话,全部哭了出来。
黄兴就这么看着她,颤颤巍巍的双手,端着碗,或是十年未曾动弹,四肢早已僵硬。
将碗中白米,挑了一筷子,喂向顾晚晚,顾晚晚哭着吃下去。
“啊,阿,咦,谢,谢.......谢谢。”
黄兴十年未曾开口说话,早已经忘记怎么说话,张嘴半天,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呜呜呜...........”
回答他的只有顾晚晚的哭声,直到哭泪,整个人晕厥到桌上。
黄兴红着眸子,在心中说了一句,谢谢你,丫头。
昔日那少女,如今也已是半老徐娘,看着她眼角皱纹,以及肤色,黄兴颤颤巍巍伸出手,轻抚发梢。
颤抖着双手,将手机取出,将十年未曾相见的席梦丝取出,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只取了一张。
将那木板床,丢出木屋。
本想将顾晚晚抱上床,可是他发现,现在他掌控不好力度,整个人身子都不受控制。
立刻打开手机,登录淘淘。
看了一眼手机余额,足足七十一万五千元,便不再废话,直接购买了一枚养颜丹,一瓶迈动。
一整瓶迈动下肚,黄兴整个人便感觉,久违的力量回来了!
虽然身子还是不协调,但比之方才,好上不少,将顾晚晚这丫头,抱到床垫上,为其盖好铺盖。
这才转身,看向青青,它被顾晚晚这丫头,放置在一个由棉衣制成的小窝中。
到现在都还未曾觉醒。
黄兴看了一眼一人一蛇,这才穿上一层厚厚的衣服出门,看着黑夜中那鹅毛大雪,他伸出双手,看着洁白雪花在手中慢慢融化。
阮阮等着哥哥。
哥哥一定会找到你!
这个世界,我,黄某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