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把新来的七个临时工带着,在轧钢厂食堂里转了半天。食堂工作流程讲得透彻,操作演示得清清楚楚,连各种物品的领用都掰扯得明明白白。
傍晚快下班时,何雨柱拍了拍手,把人都叫到后厨,宣布正式分班儿。
“咱就不整那虚的,三班倒,分三组。”他说着,眼神一一扫过众人,“马华,他们三个你带着干。”
马华扫了一眼于莉、于海棠还有自己的妹妹马玉。就笑回答:“好的,师傅”
何雨柱点点头:“好嘞,就你们仨一组。”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身形圆滚、笑容可掬的胖子:“胖子,你带着这两位姐妹一组。”何雨柱又指着李厂长的那两位关系户说道。
胖子搓着手嘿嘿一乐:“师傅你放心,规矩也不忘。该干嘛干嘛,谁耍滑我给他炒鸡蛋用鞋底儿炒!”
全场一乐。
“剩下这两位姐妹。”何雨柱语气一顿,“安排到小韩的班上,让她们跟着你先干着。”
厨师小韩也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何主任。”
众人了然。这年头谁都知道,有后台的人最能作妖,但这‘副主任’何雨柱可不是吃素的,不光安排得讲究,还处处留了一手。
临了,他把马华又单独叫了一下。
“于莉、于海棠是我四合院儿的街坊,关系挺近的。你是明白人,回头多关照点。”何雨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稳。
“那是当然,街坊邻里就是自家人!”马华拍着胸口保票,“我保他们不挨骂不挨欺负,当亲妹妹一样关照。”
安排妥当,何雨柱这才脱下工作服,换了身干净衣服,出了厂门。走到菜市场,他心里盘算着今天这事儿办得也算顺溜,正好去刘如烟那儿坐坐,把正事儿一并交代了。
他挑了点儿新鲜的黄瓜、西红柿,又买了一斤嫩菜心,顺手还让肉铺那掌柜给剁了一斤牛里脊。挑挑拣拣之中,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晚饭做点啥。
傍晚时分,何雨柱拎着菜兜子,到了刘如烟家门口。他刚伸手准备敲门,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正是刘如烟,身上还穿着街道干部爱穿的列宁装,脸上略有倦意,一见到门口站着的何雨柱,立马眼睛一亮。
“哟,柱子?今儿这是——慰问干部来了?”
“慰问你倒不是,主要是馋你这灶台了。”何雨柱咧嘴一笑,举了举手里的菜兜,“我带材料你出锅,咱一人一半责任。”
刘如烟轻哼一声,接过菜:“得了吧,你这一半责任,全在嘴上。”
两人进了屋,厨房里立马热闹起来。
米饭泡好下锅,何雨柱洗菜切菜的手法那叫一个利落——菜心切成两段,青椒丝均匀,牛柳切得比筷子还匀称。他边干边说:“你这灶台用得顺手,你要是我媳妇儿就好了,每天给你做饭都不嫌烦。”
刘如烟在水槽前洗番茄,闻言没抬头,但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要这么说,姐可就当真了?”
何雨柱呵呵一乐:“当真就当真呗,反正也是我占便宜。”
几句话一来一往,厨房烟火升腾,气氛却暧昧中带着温馨。
饭菜很快就好了。菜心炒得翠绿脆嫩,青椒牛柳咸香入味,土豆丝儿更是切得如丝如线,火候精准,香气扑鼻。两人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仿佛不是临时聚餐,而是多年的老夫妻。
吃完饭,刘如烟去洗碗,何雨柱却没闲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磁带,郑重地放在桌上。
“这是正事。”他收了笑,语气也凝重起来,“你听听。”
刘如烟洗完手,拿起磁带走到录音机前插了进去。随着“咔哒”一声按下播放键,录音里传来了食堂刘主任和会计王凤英在食堂行苟且之事的录音,录音里还有他们完事后商量怎么少收面粉虚报账目以及分赃的对话
刘如烟越听,脸色越冷,眉毛紧紧皱着,直到磁带播完,她缓缓吐了口气,坐回桌边。
“这玩意儿……够他们喝一壶的。”她语气低沉,眼里闪着光。
“我琢磨着,下礼拜把这盘磁带送到有关部门,把这两个人绳之以法。”何雨柱点了根烟,轻轻吐了个烟圈。
刘如烟靠着椅背,望着他半晌,忽然轻声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笑着送人上断头台的判官。”
何雨柱咧嘴一笑:“你是说我像包青天?”
“少臭美。”她摇头,眼神柔和下来,“这事儿我来办,你别亲自下场,你身份太敏感。真撕破了脸,你们那的副厂长李怀德,回头要咬你。”
“成,那为夫就仰仗你这美艳的娇妻了。”他认真地说。
刘如烟娇笑一声,笑骂道:“讨打。”
一个多小时后,何雨柱在收获了200多的兴奋情绪值后,离开了刘如烟的家。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彼此默契的知己。
轧钢厂的大炼钢铁运动终于全面展开,高炉日夜不停地喷吐着赤红的铁水,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与之相应,食堂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负荷运转状态。
清晨7点,天还没亮透,何雨柱就来到了食堂。今天正赶上倒春寒,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推开食堂大门,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岗。
也由不得何雨柱不紧张。
原本二十多人的白班队伍,现在只剩下十三四个人,却要准备和平时差不多的饭菜。关键是这里面还有三个新手。
到了上午10点多,洗菜、和面、切菜的进度明显比平时慢了一大截。
何雨柱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蹲到了洗菜池边对:\"都别愣着,办公室的跟我一起上!\"冰凉的自来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袖口,冻得他一个激灵。会计王凤英、库管秦淮茹这些平时坐办公室的,此刻也都笨手笨脚地加入了择菜大军。
中午开饭时,食堂窗口前排起了长龙。工人们端着铝制饭盒,眼巴巴地望着打饭窗口。何雨柱亲自上阵打饭,手臂机械般地重复着舀菜、扣饭的动作。两个小时后,他的右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白衬衫后背湿透了一大片。
白班儿的食堂忙的如火如荼,但中班儿就要好很多了。虽然中班儿食堂只有六七个人在忙活儿,但是中班儿吃饭的人数也锐减。
夜幕降临,何雨柱站在食堂后门抽烟。倒春寒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却浑然不觉。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照着他疲惫却精明的面容。经过一天的观察,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排班方案——七个新来的临时工全部调去白班,中夜班加上厨师各留5个人就够了。
\"何主任,您还不回去啊?\"值中班的韩师傅提着马灯走过来。
何雨柱掐灭烟头,拍了拍韩师傅的肩膀:\"今晚辛苦你们了,干的不错。但明天得把两个新的临时工抽到白班儿去,白班儿实在忙不过来。\"
韩师傅虽然皱了一下眉,但还是说道:“好的何主任。听您的”
回办公室的路上,何雨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早上那些食堂手忙脚乱的场景,不禁哑然失笑。这场大炼钢铁运动,倒先把他们食堂给炼了一回。不过好在,最困难的第一天总算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