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安不知道温箐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狐疑地伸手打开了箱子,看到里面的一叠银票时,双眉微扬,下意识地问温箐瑶,“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箐瑶眨了眨眼睛,双眼水汪汪地看着景时安,“皇上,嫔妾听闻皇上要给石门府的百姓重建家园,想着重建家园需要很多银子,就想着嫔妾在宫中,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多,就清点了在家中带来的银子,准备拿过去给皇上,就当是嫔妾的一番心意。”
景时安失笑,“爱妃可知道,重建石门府家园需要多少银子,你这里几张银票,不过是杯水车薪!”
“朕不缺你这些银子,你还是放好它,宫中花费也不少,别一会儿没钱了又要哭鼻子。”
温箐瑶听到景时安的话,双眼圆瞪,一脸地不服气,“皇上,您怎么可以看小嫔妾这小小的两万两银子,嫔妾一个人的两万两是有限,但是京中这么多富商,每家出几万两或者十万两,不久有很多银子了!”
景时安伸手捏了捏温箐瑶气鼓鼓的脸,“又在说孩子气话,京中那些富商,无缘无故,怎么就愿意出银子给石门府的百姓重建家园。”
温箐瑶继续瞪着景时安,“皇上没问他们,怎么就不知道那些富商不愿意出银子呢?而且,嫔妾觉得,只要有利可图,那些富商,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捐赠银子!”
景时安听到温箐瑶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语气也认真了几分,“爱妃具体说说?”
“皇上,嫔妾觉得,那些富商,在京城赚的银钱也不少了,有钱有闲,缺的就是一个地位,要是皇上抛出一个诱饵,说第一个给石门府百姓出钱以及给石门府百姓出钱最多的那一个富商一个头衔,就算是只挂虚职但没实权的,嫔妾相信,没有一个富商甘于人后的。”
“到时候,要是皇上觉得那些富商捐得多,但没有拿到头衔,怕冷了他们的心的,赏他们一个牌匾或者一两件东西,就足够他们炫耀和作为传家宝了,也不会觉得皇上您无情了。”
听到温箐瑶的话,景时安不禁陷入沉思。
温箐瑶看着思考中的皇帝,心中有些暗喜,她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想着拿出钱为由头,向皇帝提议,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来到沁水阁,更方便她了。
等皇帝消化得差不多,她又开口了,“皇上,请恕嫔妾直言,嫔妾觉得皇上对石门府的那些百姓过于良善,让他们有机会蹬鼻子上脸了。”
景时安刚回过神,又听到温箐瑶的吐槽,有些失笑,“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了?”
温箐瑶撇嘴,“皇上,嫔妾可不是胡说,不过嫔妾要是说出理由,您可不能怪嫔妾。”
景时安伸手摸了摸温箐瑶的头发,“说罢,朕答应你,不管你今天说了什么,朕恕你无罪。”
温箐瑶继续,“皇上,那些难民有手有脚,明明可以自己重建家园,但为什么就非得走到京城,天天在京城晃悠,又是向朝廷卖惨的,又是向京城百姓乞讨的,还不是仗着皇上仁慈,不忍他们挨饿受冻,给他们住给他们吃么!”
“您想想,他们要是在石门府活不下去,为什么都要往京城,而不去其他地方呢,嫔妾可听说了,石门府附近的唐县可是有许多荒地,只要他们愿意,过去开拓荒地,也能谋到求生之处。”
“他们就是知道到了京城,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有吃有住的。不劳而获,谁不愿意呢,特别是皇上还答应他们重建家园,他们更加有恃无恐了,恨不得朝廷要花上两三年重建家园,他们也能混两三年。”
“要是嫔妾,一个粥也不会给他们,现在就让他们回去石门府。”
听到这里,景时安笑了,“还说不是小孩子气,你可知道,君无戏言,朕答应了石门府百姓重建家园,就得帮他们重建家园,不能失信于民的。”
温箐瑶眨眼,“但是皇上没有说帮他们重建怎样的家园啊。要是那些难民愿意回去重建家园的,朝廷就负责给他们准备材料,帮助他们重建一个他们自己想要的家园,那些不愿意回去石门府重建家园的,朝廷人手不够,就让他们住茅草屋就行了,难道茅草屋不是家园?”
温箐瑶可不觉得,在大楚朝,所有百姓就能住上泥砖房屋,要知道,在她穿书前所在的国家,刚建国时,还有很多百姓住茅草屋。
“皇上,您说帮他们重建家园,可没有答应他们,让他们不劳而获!嫔妾觉得,石门府的许多百姓,还是希望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建家园,也愿意回去重建自己的家园的。”
“他们缺的不过是重建家园的材料和银子,要是皇上提供这些,他们还是愿意回去石门府的。现在都留在京城,可能是朝廷没有一个明确的章程,而且没有一个牵头的人,所以大家都不行动了。”
景时安再度陷入深思,
温箐瑶见状,就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皇帝回神。
过了好一会儿,景时安才站起来,“爱妃,朕还有国事要处理,你在沁水阁好好的!”
温箐瑶:皇帝这是把她当小孩子了?不过眼看着皇帝就要踏步离开沁水阁,温箐瑶赶紧抓起桌面上的盒子,追上景时安。
“皇上,这盒子是嫔妾对石门府百姓的心意,还请皇上替石门府的百姓收下!”她说的是给石门府百姓,而不是给皇帝。
景时安看了温箐瑶手中的盒子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既然爱妃一心要替石门府百姓做些事情,朕就收下了。”
说完,景时安就踏步流星般离开了沁水阁。
送走皇帝,温箐瑶让白芷和茉莉准备纸墨,写了一封信后又呼唤了小乐子。
“小乐子,你现在就出宫,务必亲手把这封信送到侯爷手中。”
至于便宜父亲会不会觉得女儿转了性子这些问题,温箐瑶顾不上了。